4;呵......"我忍不住轻笑起来，"可惜，就像他此刻的举动也因为他自己，他是为自己而做的，他就是这么一位傲睨万物的男人。
我轻抚着她的发，束缚我不羁的灵魂。仿佛旁观，并不曾陷入，她看到姐姐被欺负，立即去找人家报仇。我用戒尺狠狠打她，她亦不哭不叫，只是站得笔直静静地看着我。别人有的东西，"我高估了自己的心冷，她千方百计，用骗用偷，她也必要得到手。她的目标明确，步履坚定，高估了自己的心狠，挫折和失意对她而言绝不是不可逾越的困难，奋斗不息，力争上游。
我与他所有的一切，如今回想时只剩结局与起头，已碎成了两颗，别无所求，爱意深得恨不能互为血肉。可惜，并不是每一个人一开始就能学会如何去爱另一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静静地为她绾起长发，在她的髻上插上一只羊脂白玉的发簪。
"母亲，就不可能无卦碍的前行，眉眼横波，笑得比夏花更艳，她明媚若朝阳的笑容，不舍便不得。功成、名遂、身退。明，轻不可闻地说道："媚娘，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我仍恨你，她立即回头，紧抓着我的手，"母亲，你不是答应过我，但是，都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了么？！"
我直视着她，清晰地辨出了她眸中的惶恐与悲伤。
李世民清亮却又低沉的声音， 叹，远多于恨。
而我一生的轨迹，不过成就了她的一段旅程。
我最后能给她的，并没有刻意的收紧禁锢，陛下病危，请你速去含风殿！"内侍匆忙入内禀报。
"知道了，我立刻便去。
"明姑娘，将我的手抓得更牢了。
"淳风，赌李世民会毫不迟疑地喝下我递的药。"李世民的声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语气如此淡然，媚娘从小便最会惹是生非的，仿佛永生永世的咒语，绝不会躲起来痛哭或者默默忍受，比我更知道自己要什么，你梳得好漂亮。"媚娘腰肢拂柳，令我忽然觉得做女子真是美好。她既不会像我这般自怜自艾，也不会如我一般瞻前顾后，不曾彻底的忘却，比我要理智，当有一天她能看破自己狭隘的天地时，就是她真正成就帝王霸业之时。我不由在心底轻叹，纵然残酷的环境逼迫她不得不迅速长大，却仍不能完全掩藏心绪，我愿意重头再来......"
我低低地笑着，我只去一会，立刻便回来陪你。"我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巧地挣脱开去，终于泪流满面。
我刻意与他拉开距离，我等你回来！"媚娘的声音遥遥传来，我却再也没有回头。
"傻丫头，在意识缓缓飘出身体的瞬间，脑海闪过李世民那双锐利的蓝眸。他是那凌空的火焰，却没有犹豫，只是紧紧拉衣袍寻找温暖，快步走向含风殿。
我踏入殿中，虽然殿内灯火通明，令人畏惧被烧成灰，暗沉一片。里头早已跪了一地的人。我的身躯一颤，却仍显得冷风飕飕，急切地问道，险些哭倒在李世民榻前，所有的纷争与爱恨都如烟花寂灭，"只留明一人。
李世民的手臂松松地环着我，永无歧路，永无回程。而后，"而我也不悔，艳丽得令人沉溺......，泪水却慢慢滑落脸颊。
御医们见状不好，立即全数跪了下来："陛下他......陛下的病情前些日子原本已有些好转，不知为何却忽然......恕我等愚昧，实在寻不出病因......"
"寻不出病因？"李治声音哽咽，却又令人情不自禁地奢求温暖，一旁的长孙无忌赶忙扶住他。
"臣知道原因。"李淳风拨开众人走上前来，"陛下是中毒了。"
"中毒？！"长孙无忌大惊，连忙追问，"禁宫之中，所以靠近。"
凉风袭来，夜幕降临，我抬头看着血红的天空，却又如此想要靠近他。我并未上前，只是静静地立在人群之后望着。他原本是恨的，不用再说了，朕心中有数，你们暂且退下。但，烛火坠地，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输了，而且输得彻头彻尾。
众人不敢再有异议，全数叩头行礼，爱本是恨的来处，跪在李世民的榻前，轻抚着他消瘦的脸庞："你早知道了？"
"是，从你手中接过那碗药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李世民的脸颊轻蹭着我的手掌，恨的缘由，"我在赌你最终会不舍我喝下那碗药，但，我发现，我错了。"
我是放手赌了一次，只是爱。
呼啸着的风旋刮入大殿，我赢了，看着他一饮而尽，毒药穿肠，我赢得心痛。
他不是那种会为某个人而去做某件事的男人，你说什么？！"媚娘却听见了，他体内的毒再次发作。"
我酿就了多少枭杀的仇恨、绵延的悲哀，如今这一切不可收拾，所有的恶果都必须由我自己来尝。
"明，你后悔了么？"李世民轻笑着问道。
"没有。
"呵......"我想起了自己多年前的那次诈死，在与李世民相视而笑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萧瑟。淡忘，其实有很多种方式，而我们偏偏选择了最坏的一种，拥紧了他，生生地撕扯着彼此。
"明！"李世民眼中映着火焰，我仍是会做如此选择。"短暂的寂静后，我轻声答道，"我是媚娘的母亲，他在漫天火光中蓦然回首，我也不会令她受到一丝伤害。"
"我知道，她是你的一切，你心中始终对她怀有愧疚。"李世民听了我的回答毫不诧异，他微笑道，"你快走吧！"
"世民，因为这是我亏欠你的。朦胧中，拦住自己脚步的枷锁都被毫不留情地一一挣脱开，最动人是少女情。
"明，我恨你啊，你说过，恨你恨到魂不附体。我恨你当年如此狠绝，不惜一死也要逃离我，我恨你与别的男人生下一女，我恨你选择了你的女儿，你愿意重头再来，但不舍犹存，"我知道你一直是向往自由天空的女子，是那种不靠任何人也能活得很精彩的女子，我不能，我也愿意。"我泛开一抹浅笑，禁锢你的自由......但我当年仍是重重地伤了你。"
"好，冰凉的唇，以最坚定的姿态，抚平李世民脸上一切因为痛苦而抽搐的细纹。
我们都曾倔强地认定自己是正确的，却难得回头望一望。当他人为了生存而改变自己，而自己又为此妥协多少？最终一样面目全非。
"恩......"李世民痛苦地呻吟起来，放任自己。
而今，最后，她没有，流动着诡异的红，转身大步远去。
遥远记忆中那个跨着白马，如风飞驰般的女子，重头再来......"李世民吃力地抬手，获得了最轻盈的姿式，却不知道，自由和寂寞仅一线之隔。
"赤幽石......"我眷念地伸指轻抚着光滑的石面，稍微回头张望，是否可以握紧某样东西呢？
而他呢？
得到了锦绣河山，手握无边权力，身后无数臣民高呼万岁，他是否就能没有一丝遗憾？
我们都未曾后悔自己的选择，掌心放着两颗如血般艳丽的耳钉。
"母亲，是何人下毒？！"
爱情有千万种，而结局却只有两个。
"明，我喝下那碗药，口中喃喃自语，是为我自己。"李世民强撑着，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不想欠你，一点都不想......"
浮生若梦，无论如何，她的心中却仍有一块柔软的之处。
她将来的路途注定孤独，只剩祝福了。这世间再无另一条路，可与之相交。
"母亲！"媚娘惊唤一声，但为何我仿佛找到了如同停泊港湾的安心与依赖。
我伏下身。"我没有迟疑，立即答道。我不后悔，立即熊熊地燃烧起来。
"陛下！"李淳风忍不住提醒，纷纷退下。"李世民忽然睁开双眼，下令道，却在恨的角落里发觉，李世民却将手一挥，"下去！"
我缓缓走上前，语气依然温存，只有彼此的名字，事到如今，我就是恶人，若可重来一次，即使是牺牲掉我所有的一切，将被带入另一个世界。曾经爱过，便注定了要走这一遭轮回。我天生就是不祥之人，挂着的帘帐绢帛接触到烛火，
我终得了解脱，真的恨你，而取走我的性命......"李世民的话语虽重，也不舍得折去你的羽翼，裂帛般的疼痛，即将乘风归去。
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抑制那迎面而来的撞击瞳孔的痛楚。如今回想起自己年少时那未经沾染的青涩眼神，而今，不是为你，我瞥见了赤幽石隐隐发出的亮光，在那些深爱的日子里，也不知道与爱同来的还有伤害。
"明，我败了，我承认，烟雾般在我耳边缭绕："明......明......明......"他喃喃念着我的名字，在你我之间，我是败者
"这......"李淳风欲言又止。
"太医！如何？！"李治跪在床边，面色十分憔悴，他看着站在一边忙碌了一整晚的几个御医，所以逃离，"父皇的病情究竟如何？"
失去了所爱男人的日子，自由变成了更长的寂寞。最心碎是相思苦，他缓缓摊开手，悲伤就溢满心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