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掏出电话,不管用任何方法,她都必须让萧野铭同意,起码让他来演一出同意的戏码也可以啊!
他的演技那么好!
电话通了,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打了五分钟,都没有人接,安儿的眼泪就落下来了,收了电话,“妈,如果你觉得今天你放弃这次手术,就可以换来我的幸福,那就错了!”
“错过这次机会,你知道我会有多内疚吗?如果你真的因为错过这次而有三长两短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
她一把抹去泪水,冲着医生办公室大声道:“医生,我们准备好了!”
“从来都是我听你的,这次你听我的!你好起来,我们一家人才能幸福,否则其他的都是假的,是泡沫是幻影!”
就像,萧野铭的好,他给的宠就是泡沫,一戳就支离破碎。
她任性的大吼,震醒了梦中人,徐倩叹出口气,又是宽慰又是担忧,自责地起身抱住安儿,“放心,我会让你们做有妈妈的孩子,像宝贝一样!”
她朝苏煜释然一笑,算不得很友好,“总之,谢谢你!”
燕正扶着她上了去手术室的治疗车,一路陪同过去,安儿呆呆地站在病房,终于泄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苏煜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只要她有求生的意识,这场手术会很顺利!”
安儿抬头,宽慰一笑,“苏煜,除了说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谢谢。你说太多次了,我只希望你好!”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苏煜声线温和却坚定不移。
“苏煜……”
安儿哽咽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扑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她真的好累了,想歇一歇,想找一个值得信赖可以放下防备的怀抱,好好歇一歇。
苏煜一动没动,轻轻抱着她,耳边她的呼吸越渐悠长,她全身放软,从抱着他变成了瘫软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他将她轻轻抱起,放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替她掖好被角,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她。
所有的事情,统统交给了苏周去处理,在他的世界里,最最重要的就是她,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苏周陪着燕正回到病房时,就看见如此安静的一幕,安儿躺在床上睡得安详,苏煜拉着她的一只手,趴在床边也睡熟了。
燕正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按照苏周的要求躺在徐倩的床上睡觉,手术要进行很久,他需要休息好,照顾手术后的徐倩。
手术室门口,全是苏煜的人,有什么事会立刻过来通知的!
安儿只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发现爸爸还睡着也没说话,抬起身子看苏煜趴在床边熟睡了没敢动,只好掏出手机来看。
里面有一条彩信。
不是新闻,而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提示框诡异地跳动着,一丝很不舒服的预感漫上心头,手指在动了动,她还是没有打开,因为苏煜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苏煜摇摇头,帮她掖好被翻开的被角,“我担心你,睡不踏实!”她一动,他就醒了。
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安儿坐起身来,“我想去手术室门口守着。”总归是担心着妈妈,现在再让她睡,她真的睡不着。
“我陪你!”苏煜低头给她找来鞋子,拉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她们不舍得吵醒睡得并不安稳的燕正。
夜里,除了紧急手术,一般都不会安排手术。
手术室外空空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安儿挑了一个离手术室近一点的地方坐下。
苏煜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就坐在她身边,“可能还需要一个多小时,你靠在我肩上先睡一睡,你妈妈手术完需要照顾。”
安儿静静地摇摇头,望着手术室那一闪一闪的红灯,扭过头很认真地对苏煜说:“我有点想见见肾脏捐赠者。”
苏煜苦笑,握着她的手解释,“有这方面的规定,捐赠者与接受捐赠者是不方便见面的。如果真觉得感激,也像她一样,做一名遗体捐赠的志愿者!她家属,也是这个意思。”
安儿眸子微微一黯,那种受了恩惠,又没处报答的一种本能的不安感。
“如果,你愿意做这样的志愿者,我愿意陪着你一起!”交握着她的手,苏煜坚定温柔。
“嗯,这是好事!”安儿笑笑,手被他紧紧握住,忽然觉得不那么冷了,空荡的长廊似乎都能听到时间的流逝。
苏煜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望着她精致柔和的五官,虽没有令人一眼便觉得惊艳的美,却有种灵动耐看的漂亮。
都说女儿应该像父亲的,可她眉眼间灵动的韵味,与老实憨厚的燕正,毫无相似的地方,五官长相也相差甚远。
有时候她猛然一睁眼一皱眉的样子,倒与苏德有几分相似,这是除了知道当年徐倩离开时,怀着孩子而且年龄与安儿的年龄相符外,最让他担忧的!
“安儿,你是什么血型的?”苏煜问道。
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安儿想了想,“好像是A型!以前献血的时候,有测过。”
“哦……”苏煜长长地应了一声,眼里有忧色,他也是A型。
明知就算是亲人,也可能血型不一样,他还是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而心惊胆战,他越害怕就越不敢进行最能准确判定的亲子鉴定。
如果,最后的答案,他深深爱着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那该多讽刺?他该怎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