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雪暗里感到好笑。相形之下,她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站在这大厅之中,否则怎么没人有空看到她呢?而她一只手还吊在皇上的臂弯中哩!
未等花吉介绍,夏侯烈已经含笑拱手,“在下君无双,打扰了。”说着,他又搂来立在身后的姚芊雪,“这是在下的娘子。”
抽气声响遍厅内,全发自五、六个女孩口中,可见她们的抗议是多么严重。
水叶枫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使讶异也不会放在脸上去伤人。亦拱手道:“君公子、君夫人,你们能来敝山庄作客,是在下的荣幸。现下,让在下派人引两位前去厢房休息、梳洗一番,可以吗?”不知为什么,在这面貌俊美温和的男人面前,他总不自禁地恭敬了起来,并且感到天经地义。
夏侯烈回礼,“打扰了。”
不一会,他们便由总管带领往后方而去,留下花吉与好友叙旧,自然难免会有一大群女声询问关于俊美男子身家的种种。
花吉虽然天性豪爽,但是不该说的,休想自他口中套出一丁点消息。当然,众女们的心愿是无法达成了,眼睁睁看他们哥俩好把酒言欢叙旧。
而这厢的夏侯烈与姚芊雪,被安排在揽月轩,这是一个自成格局的小院落,相当的洁净,并且已有五、六名仆人守在一边等着伺候来客了,可见水月山庄果真相当好客,力图做到让人宾至如归的地步。
即使在宫中让人伺候惯了,但面对要为他沐浴的两名女,夏侯烈仍是挥手遣开了去,对总管道:“热水留下,其余的人全部走吧。”
姚芊雪快吐血了,每次都这样,这种重责大任又落在她手中,她只好以她永难纯熟的技巧去服侍她娇贵的皇帝老爷!
他难道就没听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连洗澡都要人帮他!
姚芊雪只好一边为他擦背,一边问他,“爷,你不觉得你出来的时候应该多带一名美女吗?我觉得我更像你的奴婢了!”
他压住她正扶他颈子的纤手:“都说你是朕的千金宝贝了,不要提起其他无关的人。”
她点了下头,将手抽出他的箝握,改抹他胸膛。
见她愤愤说不出话的样子,夏侯烈就开心,趁她揉他腋下时倾近偷香了下她的樱唇。
得到的是姚芊雪的白眼,这个色狼,洗澡的时候也这么过分!
“你夫君是做什么的?”
“是不是与王孙贵族有关系呀?”
“对呀,我听说长安有一名大户人家正是姓君,同时也是皇太后的表亲呢!”
“你们成亲多久了?”
直言不讳的问话,从一大早便盘旋在姚芊雪的身边,几乎包围成一圈恶形恶状的梦魇。
男人们倒好,早就由好客的水叶枫领着出门赏玩了,而女眷们理所当然陪着她谈些闲话。
江湖女子果真是大方到不遮掩的,哪有人拼命问人家夫君的种种私事,就差没直说:他身边尚缺妾位否?我也来挤一挤如何?摆明了丝毫没有把额头有疤痕的姚芊雪看在眼内,那股子妒意可直接了,女人们都认为她不该嫁到这么好条件的男人。
对于女人,姚芊雪觉得自己还算很有耐心、很好脾气的,可也受不了由早上一路被追问到午后的疲劳,让她没机会清闲;在好不容易才等到不必伺候那个色狼的空闲,心中不禁涌着烦闷,不知该怎么打发这些人才好。
可见这些人昨天没法子由花吉身上挖出一个消息,但人家可不饶她,尤其水叶枫的小妹水叶荷问得最咄咄逼人。“君夫人,你总该回答一下吧?我们问了这么多。”
姚芊雪放下茶杯,直视面前容貌娇美的女子,这些女人真的好恐怖,“知道了又如何呢?水姑娘?”
“哎呀,我们对京城人好奇嘛!”一个女子回应。
水叶荷更是不客气地问道:“我们只想了解君公子为什么会娶你?”哼!一定是媒妁之言,不然这女人这么丑,怎么可能嫁到好丈夫。
姚芊雪微笑以对,“你心中不早就给自己答案了。喏,我相公会娶我是门当户对的媒妁之言,掀盖头那一刻要后悔也来不及,不是吗?而且,我家相公一定是有钱的名门公子,在京城横行扬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唉……真是瞎猫走到死老鼠运,怎么可能嫁到好丈夫,偏生你们这些大美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好男人出现呢?你们的问题,其实是不需要我提供答案的,你们心中早有了。”
轻轻柔柔的嗓音里,很难想像居然讲的是含讽的话,目前她只求这些人快快走开,让她安静而已,顾不得礼貌问题了。该死的夏侯烈,居然把自己扔给一堆女人!
“至于你们心中所图谋的,我不会反对,但看你们的本事如何了。”
满脸青铁色的少女们在这一句话中找回了生机,平息了羞恼的怒火。依然由水叶荷发言,“此话当真?”她已开始幻想纤纤玉臂勾在俊男手中的美好远景了。
“当真。”反正也容不得她来为此置喙,最好是她们能够把夏侯烈迷得昏头转向,然后让他厌烦了她,放过她!
女子们得到初步满意的答案,开心地步出揽月轩,终于善良地还给了姚芊雪双耳清静的时刻,真是功德无量。她思考了片刻,觉得夏侯烈没有带侍卫来,并没有派人来看管自己,也许是故意试探她,看来此时不适宜逃跑……
夏侯烈中午并没有回山庄,反而是到了下午的时候才与花吉等人回来,并且多了一位江湖第一美女来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