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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留无用人

翠儿心惊胆战地抬起眼睛,看着柳寰,第一次觉得柳寰给自己的带来的恐惧感是多么强盛。柳寰没有说一句话,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已经告诉翠儿错在何处。

“请三小姐责罚。”翠儿惊慌的放下茶壶,直直跪了下去。

“我只想告诉你,我的身边不乏端茶送水之辈,我需要的是能助我一臂之力的有用之才。”柳寰开口,目光凛冽的看着地上的丫鬟,心中早已下了决定。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过度,仅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行,她的身边需要的是有用之才,而不是斟茶送水的佣人,如果是这样没有追求的生活,也就不是她医学界的鬼才柳寰了。翠儿倒还算衷心,但在面对柳寰命令的时候那样犹豫不决,就是绝对的错误!

“翠儿愚钝,不懂三小姐心思,翠儿甘愿受罚。”翠儿皱着眉把脑袋埋下去,心里仿若被什么撞击一样。

“如果你无法助我,就算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也不会留你;当然,你也有自由选择是否跟我,但如果决定跟我,就必须对你自己负责,对我的信任负责。”柳寰垂下眼眸,看着那看上去柔弱不堪、内心却十分顽强的聪慧女子,淡淡道。

听着柳寰的话,翠儿忍不住抬起头来,第一次这样认真的与柳寰对视。

在翠儿的眼中,柳寰的目光变得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尊重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对,柳寰让她选择,同样也告诉她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第一次,翠儿觉得自己像一个拥有尊严的人,拥有选择权利的人,而不再是小姐公子等富贵之人口中的‘贱奴’。翠儿还回想起刚刚进柳府的情景,如果不是柳寰执意要柳柏买下她这个乞丐丫头,翠儿也不会有今天的衣食无忧。

而现在,柳寰还这样尊重地听取她的意见,让她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活过来了!

“奴婢愿为三小姐献犬马之劳,定不辜负三小姐之信任。”翠儿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手掌抚着地面,重重道。

柳寰的蜕变是令人意外的,而更让人惊异的是她的一席话,如果换做以前,柳寰就算有再大的胆量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几次的观察不得不让翠儿相信,眼前的柳寰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她不熟悉的柳寰,但是这样的柳寰却是翠儿真心想要侍奉的主子!

那肯定的言语与翠儿之前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她头脑清晰、聪慧机灵,柳寰倒觉得此人还可以暂用,当然,她还是必须要找一个办事能力更强的人协助自己。她需要的人不在多,只要精,这样让她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能有时间去找寻回去的方法。

“既然选择做我的人,那就要明白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在她那个国家里面,可没有这种大礼,天天给人拜一拜她脑袋都晕了。“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是男人,可懂?”

咦,这是什么道理?翠儿抬起眼睛,不明白这是哪一句俗话,不过这般形容让翠儿更是觉得尊严颇盛。她明白柳寰的意思,点点头恭敬起身,“奴婢明白了。”

“从今后起,我就不再是以前的三小姐,所以我会用更加严肃的条件来要求你,因为这个不论怎样的生活,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比总想着被人保护安稳许多,愿意接受吗?”柳寰挺直背脊,淡淡看着那双沉稳的眼睛。“如果愿意,就和我一起去寻找更宽阔的天空。”

更宽阔的天空,能够像飞鸟一般在蓝蓝的帷幕下自由翱翔,而不是备受他人冷眼嘲讽。翠儿明白,她在柳府多年,也并非只求衣食无忧安于现状,而是像柳寰所说,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更宽阔的天空。

翠儿以前质疑过,她有可能飞出牢笼吗?以前不可能,但是现在,当她看着柳寰那双深黑而冰冷的眼睛,她再也不会怀疑!

“奴婢愿听三小姐一切安排。”翠儿低沉回应,没有过多的高亢誓言,却是那样真诚。

“那就好,第一件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说着,柳寰的视线快速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然后轻轻道,“把这些没有用的废坏东西都扔掉,换上新的家具,特别是要种植一些花草。”那些带着自然生气的植被,她永远不会排斥。

虽说柳寰是三小姐,这个房间的东西也算齐全,但是看上去都老旧不堪,既然有这种身份,为什么又不能利用来享受着。再者,她向来也不喜欢被敷衍。

但是听完柳寰的话,翠儿倒是有些为难的拧了拧眉。“回三小姐,恐怕这个暂且较为繁琐。”

“哦?讲来听听。”换个家具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还有难言之隐不成?

“二夫人清莲是皇上亲赐给老爷的侧方,所以虽然是侧位,但却掌控着比大夫人还多的权利,其中包括府内的大小开销。”翠儿保持着沉静的神色,回答道。“所以,我们每月的月银都是由二夫人分发,其他人都是亲自领取,但唯有三小姐的月钱,二夫人以三小姐不熟事务为由代为保存,平日里也就那些碎银子打发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买好点的脂粉,更别说现在换家具的事儿。”

保存着?那不就是变相的贪污?

照翠儿这么说来,之前的三小姐可是吃不饱穿不暖,还长日被压迫在各种威胁之中,果然是承受不住会崩溃?虽然这种小事柳寰觉得大可不必去汇报给柳柏,但柳柏既然那般疼爱柳寰,为何会眼睁睁看着柳寰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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