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人皆是一愣,没想到傅颖(老大)还记得这档子事儿啊!果然,女人就是小气的代名词,睚眦必报!
那些人刚刚也是笃定了傅颖肯定会被红莲给摔下来,所以才敢开出这样大方的赌注。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谁知道傅颖脱离了军校十多年,竟然还保持着如此敏捷的身手,看来之前她的推托之词,只怕是为了诱引他们掉入陷阱才故意那样说的了。
但是,即使现在他们都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傅颖的道儿了,也太晚了。赌注已定,胜负已分,有楚家兄弟作为见证人,谁敢赖掉?同时招惹上燕京三大名门的两门,任是谁也没有这个魄力可以承担两家年轻一辈的怒火。更何况,傅颖背后可是还有个护短到令人发指的老参谋长呢,谁敢在这个时候赖掉约定好的赌注?
其他人是不敢,可是一直都因为自己的出生不够高贵,而屡屡被那些贵妇人暗嘲明讽的傅雪,在明白自己是踩入了傅颖的陷阱之后,心里的种种不屈,更是翻滚而来,竟不怕死地当众跟傅颖讨价还价起来,“姐姐,反正今天你都赢了,而且,按照约定,这马也归你所有了。要不,这个赌注嘛,就这样算了吧,也给大家一个好台阶下,你看?”
一听傅雪主动提起要撤掉这个赌注条件,其他人心里可乐了,纷纷帮口道:“是啊是啊,傅大小姐善良大度,肯定不会为难我们大家的!”
“就是说啊,像大小姐这样高雅之人,肯定是不屑于这样的赌注的。”
“大小姐这样善良高洁的人,又岂是得理不饶人之辈?呵呵,肯定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是!”
“就是就是,以大小姐的身份第十,肯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一句话说到底,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赖掉之前说好的赌注。毕竟,赔上一匹顶级的汗血宝马,已是超出他们的预想了。现在还要参与赌盘的所有人都听从傅颖的调遣,鬼知道她会让他们去做什么啊,是以,谁都不愿意兑现这样的承诺!
傅颖坐在红莲身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下方这些阔阔而谈的不要脸之徒,笑脸盈盈,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而与她相交甚熟的皇甫俊驰等人,则纷纷打了个寒颤,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开了几步,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老大最阴险的地方,不在于她总是喜欢扮猪吃老虎,总是装成弱爆了的废柴形象去坑人,而是她绝佳的情绪控制能力。不熟悉她的人决计不会知道,当她脸上挂着浅笑,淡定从容地旁观身边发生的事情时,那就是她在设想着种种可以将人折腾到生不如死的法子的时候。她越是淡定,越是平静,最后被整的人的结局就越惨!
“呵呵……这么说来,诸位是输不起……想要赖账了?”清冽的笑声如一汪冰泉,脆而不娇,柔而不媚,冷中含厉,寒里带刺,令在场众人生生地打了好些个寒颤,脊背刺骨寒。
“聿——”在众人还被冷冽的寒霜所冰冻时,安静的红莲忽然狂暴起来,朝着众人的方向往前猛冲了一步,前躯高高弹起,呼啸而至的动作溅起了层层尘雾,扫了站在最前方的人们一脸灰尘。
更有甚者,竟是被红莲吓得屁滚尿流,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傻愣着看着前方狂肆的红色烈马暴躁地踩着马蹄,硕大的鼻孔里不时地发出“咈咈”的喘气声。不难看出,红莲在不满,在生气,这帮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敢坑它红莲的主人,真当它是好欺负的吗?
“你们想赖账啊?可以啊,只要红莲同意,我没意见。毕竟,这场赌注,全是由红莲引起的。若是它肯饶过你们,我就这么算了,若不然,被红莲踩了个手段脚裂的,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喔!”
傅颖看着灰头土脸的众人,柔柔地笑开了,但是此刻这笑容在众人看来,却比地狱的勾魂使者还要恐怖几分。杀人不见血啊,嘴里没有半分火气,却借由座下烈马来发泄自己的不满,直接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连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这个女人,当真是手段强硬!
站在众人最末尾的楚煜,虽然隔得远,却是看得最清楚,只因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傅颖身上移开。红莲再怎么通人性,也不可能将时机捏得这样准,刚好在她想要折腾人的时候就适时发作。别人没看到,不代表他也没看到刚刚某人可是故意在红莲背上掐了一把,狠狠地来了一次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否则红莲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变得如此暴躁?
只怕今天的一切,全都在这个小女人的掌控之中吧。装柔扮弱,先卸掉对手的戒心,再假意迷路落单遇登徒子,将之收拾了一通又推到自己头上,既掩盖了她能力超凡的事实,又为接下来的驯马赌注埋下了一颗炸弹。
那些人算计不到她,自然心生不满,难得有机会可以聚在一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于是便有了这起驯马事件。故意推脱,做小之态更是让对方觉得此计可行,再来程诗筠的帮护,便足以彻底打消疑虑。
徐徐图之,诱骗众人夸下豪赌海口之后,便以雷霆之势收服了红莲,再借由红莲的暴躁狂傲之气敲打这帮想要赖账的人,呵呵,估计就连红莲会出现在这马术俱乐部,只怕傅颖也是早已知晓,亦或者是她蓄意安排并放出风声的吧!
这一切,摆明了就是一场阳谋,直剌剌地放到台面上来,有这么多人作证,即使是被人识破了她的用意,可也早已泥足深陷,上了她的贼船,想中途退场也是不可能了。反利用了对方的阴谋,铺设了今天这一场好戏,为的只怕就是这场驯马赌注里的“参与之人皆听从傅颖调遣”这个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