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是他的东西,就算亲手毁掉也不会便宜别人,女人也一样。
卫子凌被他掐得满脸憋红,就快喘不过气来,双手拼命的挥打着,眼底渐渐染上一层灰白,感觉有什么正游离开她的体内。
双手在挥打中揪扯住他的短发,仿佛揪住最后的一根救命浮草,死死的扣住,豆大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炙烫的滴在他的手背上,艰难的喃念着:“爸爸一一爸爸一一”
我不是别人,更不是你的仇人,我的是你的女儿,你说过的,这辈子最疼最爱的人就是我,难道你忘了吗?
蓝敬轩突然的松开的,也许是这一声爸爸,把他的良知唤了回来。
卫子凌没了支撑力,身子颓然的滑落在地面上,捂着脖子,眼里飙着泪,艰难而痛苦的直咳着。
他的恨那么深,手上的力道那么重,刚才有那么的一瞬,她真的以为自已就要死去。
蓝敬轩怔狠的瞪着她,指着门口,骇声咆哮,“滚一一从现在起,我不想再看到你,滚一一”
卫子凌的嘴角扬起笑,残忍而透明的笑,如果可以,她也宁愿从来都没有遇到他,这样所有的痛苦就不会无以加复。
颤巍的站起身,背手抹掉泪,僵直着身子走到门口,打开门,背身对着他说道:“爸爸一一再见!”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不愿再做你的女儿,也不愿你做我的父亲。
她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进电梯,看着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下掉,曾经所认为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正慢慢的抽离开。
记忆一点一点的由远至近的拉拢开,曾经她以为自已有一个幸福的家,有慈爱的妈妈,有疼爱她的弟弟,虽然爸爸对她冷淡,但依然觉得很幸福,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乔爸一直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也一度安慰自己,只因为自己是女孩,所以乔爸才不喜欢,才冷漠的对待,为此她还暗暗内疚过,幸好有乔政才将她的这份内疚。
可后来她才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乔爸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是她根本不是乔家的女儿。
十三岁那年,上完两节课后,就感觉肚子痛,裤子有些濡湿,推算一下日子,大概是来例假,她就跟老师请完假就匆匆的跑回到家里去。
洗完内裤后,拿着零钱准备去买几包卫生巾,刚下到楼,她就听到乔爸乔妈房里传来吵架声,好奇心的驱使,她猫着身子走上去,透着门缝偷偷望过去……
“乔宇盛,你还有没有人性,那些钱是我辛辛苦苦存给孩子的生活费,你弄到哪里去了。我不管,你把钱给我拿回来。”何君子揪着乔宇盛的衣领抡拳捶打着哭喊着,从未有过的后悔心酸。
当初她的背弃家人嫁给他,得到的就是这样的下场,为的究竟是什么。
乔宇盛不堪其扰的推开她,撇了撇嘴角,烦躁的吼道:“现在哪还有什么钱。”
“那些钱你是不是拿去赌了,输光了?”何君子被他推到桌子上,腰间狠狠的撞上桌角上,尖锐的刺痛让她眼泪直飙。
乔宇盛愧窘的别开头,颤抖着手倒水来缓冲着心虚。
“你有没有良心,那些钱我是给两个孩子存的,你竟然输掉了,嫁给你之后,除了糟蹋我之外,你还给过什么,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何君子咽不下这口气,扑上前发狂的嘶咬着,这个就是她千挑万选的好男人,她竟然为了这种烂男人背井离家,过着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乔宇盛脖子被咬痛,火气上头,扔到杯子,揪起何君子的头发,迎面狠狠的一巴下去。
何君子被打得两眼昏花的甩在床边上,趴在床头的撕心裂肺的痛哭,路是她自己选的,这一巴也是她活该受的。
乔宇盛伸手摸向被咬得血迹斑斑的脖子,慑红着眼扑到床边,一拳一拳的往她身上砸,怒吼:“妈的,死贱人,现在后悔了?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可没拿刀架在你脖子逼你。我会去赌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本来想摸两把就走,谁知霉运到了家全输光,你以为愿意这样吗?”
“乔宇盛你真以为我是第一天才认识你的吗?这些借口我早就听腻了,如果你真心为这个家着想的话,这些年就不会死心不改的一赌再赌,全部家产都输清光不说,还把我哥给我的第后一笔存款也输掉,以后要怎么生活你说啊,自己没出息,还要我们母子三人陪你受罪,你承受得起吗?”何君子伏在床,任着他的拳打脚踢,含泪狠瞪着他痛哭控诉。
今天所遭的罪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可是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想让上一代恩怨牵连到下一代。
乔宇盛停下手,颓坐在床脚下,抹了把脸,垂头丧气的叹声:“要不……再跟你哥要……”
“不,你休想!”何君子断然拒绝,狠肆的咬牙,“这些年来,我哥接济得还少吗,全都给你拿去败了,现在自己没出息就算了,还要死皮赖脸的巴求着别人,我可没脸做出这种事。”
被切中要伤的乔宇盛恼羞成怒的叫吼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假清高要面子,再说我们都给他养了十三年的女儿,要点抚养费也不过份。”
何君子气颤地将头枕砸向他,“你说什么浑话,阿茵是我的女儿。”
“哼,别随便拿个孩子就能唬弄我,以前是不知道,现在孩子都长大了,瞧那张越来越精致的脸……”乔宇盛没说完,就被何君子扑上前狠掐着脖子,“你少在这里胡说,阿茵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