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只要元晟开口询问,她便会添油加醋的将苏云与那人的亲密举动描述出来,她相信绝对没有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别人如此作为,到时候不怕王爷不震怒……但是,元晟却没有如她的愿,开口询问什么。
夕阳西下,室内已经晦暗不明,落日的余晖照进来,将家具都拖出了长长的影子,霞光遍洒之中璀璨无双,却也透着暮霭之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可悲可叹。
时间慢慢过去,柳侧妃心中再也不淡定了,一波波的恐慌升起,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所有的表演在别人眼中都是一个笑话。
她偷眼看向元晟,只见元晟的目光仿佛覆了一层薄冰,清冷犀利,他的手掌抚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摩挲,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却完美的如同神祗,让她心跳不由的加快。
这时候,元晟却忽然开口道:“柳侧妃贬为姨娘,禁足同安院中思过半年!”
元晟此语一出,她顿时如遭雷击,恍然倒地,满面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元晟,“什么?”
“柳姨娘耳朵不好使吗?”夏荷冷冷的开口讽刺,接着两手做喇叭状,“柳侧妃贬为柳姨娘,禁足同安院中半年!”
苏云看着,眼底幽光闪现愉悦,夏荷这丫头,其实底子不错的,伶俐泼辣,只是先前跟着原身,委屈多了,性子才压抑了起来。
柳侧妃如遭雷击,良久,狠狠悲凉的冷笑道:“我不服……不服。”为什么?元晟根本什么都没有问,就定了她的罪?她是真的不服!
忽然,元晟冰冷的眸光扫过,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噎在了喉咙里,一股寒彻骨髓的冷意瞬间蔓延上心头,浑身仿佛浸在了冰水里!她只是侍郎府的庶女,圣上赐婚,让她嫁给焱王做侧妃已经是她高攀了,但她虽是庶女,却是从小当做嫡女教养长大的,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着做了人家的偏房;母亲看出了她的不甘心,临出嫁的时候劝说她,不管侧妃还是正妃对男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宠爱是最靠不住的一种东西,但凭借宠爱得来的地位和财富却可以依靠,以后的日子是靠争来,赌来的,母亲身为妾室却在侍郎府活的风生水起,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想着自己虽为焱王侧妃,但总有一日也要与母亲一样风光,更何况……赵流苏,她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如今她还没有争,没有赌,就一败涂地了吗?
她的脑中有些混乱,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安定王府的那个赵流苏?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一时间,她六神无主,半年时间足以沧海桑田,到那时候,焱王还能记得有她这一号人?
忽然,一股绝望从她心底涌上,她尚未回神,就听一个慵懒的声音淡淡响起!
“本妃也不服!”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苏云缓缓放下了手中茶杯,闲散慵懒的目光看向元晟,氤氲的雾气弥漫,一抹清冷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顿时震惊了。
这时候,元晟也下意识看向苏云!他顺着她,她倒是不服了?
元晟眼神微沉,心内一叹:这丫头倒是最喜欢出人不意!
苏云右手的拇指和无名指结成一个圈,中指屈起,缓缓敲击着桌面,闲适随意的样子仿佛在话家常:“惩罚人,不管如何,总得叫被罚的心服口服!柳侧妃还有话未说,王爷总该让她把话说完!”说着,她看向柳侧妃,缓缓的声音带着蛊惑道,“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告诉王爷,王爷兴许……会为你做主喔!”
苏云的唇角玩味的勾起:你不是喜欢装吗?诬陷人还想表现自己的善良……那就看看你是要命还是要继续装下去。
虽然柳侧妃并非十恶不赦,但她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种逼迫别人现原形再重重落井下石的游戏,她最喜欢!
果然,她的话一出口,柳侧妃瞬间目瞪口呆,却很快就膝行上前,抛却了刚才的欲言又止,对着元晟哭喊道:“臣妾看到王妃与一名白衣公子形容暧昧……王妃是怕臣妾说出来对她不利,才对臣妾落井下石的……王爷明鉴!”接着,又转头看着苏云,珠泪盈盈的道,“王妃,臣妾也不想的,可您不该步步紧逼的逼着臣妾,您莫怪臣妾!”
她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一旦放过,再想翻身就难了!
今天是她大意了,但她还是想要赌一回,她不甘心这样没有出场便已经万劫不复。
元晟目光冰寒,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仿佛闲谈一般淡淡问道:“王妃怎么说?”
“萧公子回来了吗?”苏云窝回椅子里,捧着茶杯眯眼问道。
夏荷答应一声便出去了,不一会,萧衍翩翩走了进来,来到近前,手执扇子对苏云和元晟微微拱手:“王爷、王妃!”
苏云见到萧衍进来,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推,笑靥如花衬着一双云遮雾绕的瞳眸,懒散随意的笑道:“萧公子,柳侧妃说……您与本妃形容暧昧,貌似不清不白啊!你怎么说?”
萧衍听闻,心内咯噔一下,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他浑身不由一颤!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元晟的目光!
他深深吞了口口水,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向元晟:“今天衍来听风院是奉王爷的命令来探视王妃,王爷明鉴!”说着,嘲讽的看向柳侧妃,冷哼道,“柳侧妃为了赖账,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说着又转头对元晟道,“王爷明鉴!衍熟知岐黄之术,王妃身体不适,您才让衍来探视,这您都是知道的,属下怎么会对王妃。”说着,他深深皱眉,恨恨的看着柳侧妃,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