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侍卫看到姚清燕这样颐指气使的虽然感到十分不满,但碍于南宫盈真下令,也赶紧听了吩咐赶紧拖了春儿下去,由于没有塞住春儿的嘴,一路上还可听见春儿声嘶力竭地骂道:“姚清燕,你这歹毒的恶妇不得好死,枉我忠心耿耿为你,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明明你教唆我借公主之名做事,暗地里去挑衅其他人的,你过河拆桥……”
春儿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沿路的人纷纷向春儿望去。
最后那几名押送春儿的侍卫可能也顾忌到今天是招待南疆国使臣的宫宴,怕再由得她谩骂下去会越骂越难听,引起皇帝的注意,触犯圣颜,因此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破布一把塞住了她的嘴巴,咒骂之声才得以消停下来。
即使是这样,在场众人已经把春儿刚才辱骂姚清燕的说辞听得七七八八,心里自有一番公论,纷纷将鄙夷和不屑的眼光投向姚清燕,纷纷窃窃私语:“啧啧啧,想不到平时自诩高贵大方、善解人意的姚府小姐竟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以后和她结识可要留个心眼了,不然被人卖了还得帮着别人数钱呢!”
“就是说啊,陷盈真公主于不仁不义就算了,那春儿毕竟与其主仆一场,奸计暴露后不施以援手便罢,还要落井下石,企图杀人灭口,还真是让身边服侍的人寒心哪……”
“哎哟,平时看她笑意盈盈的样子,想不到口蜜腹剑,那时她还特意向我示好来着,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哼,谁知道呢?枉其饱读圣贤之书,实际满腹坏水,如此无品无德,这姚清燕如何担得起‘青炫国第一才女’之名?”
顾心雅自从上次得罪了那位刁蛮公主而当街出丑之后,这次远远看到南宫盈真就聪明地躲在了不显眼的地方,看到这一幕,连她不得不为顾唯兮狠狠地挫了姚清燕的锐气暗暗拍手称快,总算让其他人看清姚清燕这毒妇的真面目了。
上一次若非姚清燕这贱人出口挑拨,她也不会受到南宫盈真施以的奇耻大辱,导致现在成为整个青炫国的笑柄。可知道她这段时间午夜梦回之际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将姚清燕和南宫盈真这两个贱人剥皮拆骨、凌迟处死,方解心头之恨,现在难得顾唯兮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而站在不远处准备看好戏的顾玉莲却不如顾心雅这般痛快,姚清燕和她没有切身利益关联,整不整倒姚清燕对她来说无关紧要。而顾唯兮不同,她是侯府嫡女,没有她和顾心雅的阻碍,自己理所当然成为安定侯府名声最好的小姐,随之而来的益处多不胜数。
原以为这次顾唯兮也会像顾心雅一样得罪南宫盈真,从而落得个声名狼藉、名誉扫地的下场,谁知竟被狡猾的顾唯兮扳回一城,真是不甘心!
连她都不禁唾弃姚清燕这“青炫国第一才女”实在浪得虚名,竟然这么容易就输给了顾唯兮这个曾经人人不屑的废物草包!
姚清燕被周围一波接一波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目光煎熬得无地自容,袖子下的小手握成拳头,指甲深陷入肉而不知。
想她自幼饱读诗书,哪个见了她不竖起大拇指夸她冰雪聪明、贤良淑德的?从来只有她将别人如卑贱地底泥一样踩于脚下,她一贯是被捧在手心的天之娇女,何曾受到如此白眼与侮辱?
姚清燕不甘心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人际关系毁于一旦,她要好好抓住南宫盈真这根救命稻草:“盈真,你千万别听那些春儿那贱蹄子胡言乱语,我平时待她不薄,谁知道她竟因以前的一点小事记恨于我,恶行败露之际还企图拖我下水,毁我名誉!”
看着姚清燕一副楚楚可怜,炫然欲泣的样子,南宫盈真猛地扯开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冷冷地嘲讽道:“姚小姐,别口口声声直唤本公主的闺名,本公主好像与你不熟吧?再说啦,是不是胡言乱语本宫自有定论,难不成在姚小姐心目中,本宫真是一个如此愚昧无知、偏听偏信的草包公主不成?”
“不是这样的,盈真……公主你误会清燕,清燕向来待公主如亲姐妹,岂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今日切勿因为一个贱婢无根无据的说辞而让我俩心生间隙,生生破坏我们之间的深厚情谊。”
姚清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根据以往的经验和二人的情分,她相信以南宫盈真对亲近之人极其护短的性子,定会心软。
然而不知是姚清燕高估了自己在南宫盈真心目中的份量,还是低估了南宫盈真的宫斗智商,只听得她继续冷笑道:“那我还真是多谢姚小姐的高看和抬举了,劳你这堂堂御史府小姐纾尊降贵,竟然能视我为亲姐妹,本公主真是荣幸之至啊!”
南宫盈真说完,一脸嫌弃地扫平了刚才被抓得出了道皱褶,若有所思地看了顾唯兮一眼后,留下一脸错愕的姚清燕呆愣在原地,便领着几个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拂袖而去。
顾唯兮听着南宫盈真步步紧逼的说辞,不得不佩服这位刁蛮公主颠倒黑白、断章取义的本事真真是炉火纯青,句句掐中别人的咽喉,对得别人有口难言,那次对阵顾心雅如此,这次嘲讽姚清燕亦是如此。
这么一想,那个“青炫国第一才女”的称号落在她身上也不为过,真不明白姚清燕这几年是如何在南宫盈真的眼皮底下混过来的?
感觉突然落在身上的强烈视线,顾唯兮抬眸望去,便看到姚清燕有点怒极而狰狞的面孔,幽黑如潭的瞳孔中跳跃着复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