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收拾好几件换洗衣物,便再急匆匆地回了医院。
亦南辰住的特护病房是个采光很好的朝阳房间,像是小型家居套房,家具用品样样齐全,有独立的卫生间,厨房,还有陪护住房。
和医院派来做看护的小语一起收拾好东西,见亦南辰没醒,怕他这样的太子爷嘴挑吃不惯医院的菜,就到附近超市买了材料和用具。
经这次磨难,先前所有对亦南辰的讨厌和恨意也都已烟消云散,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尽心力照顾他,盼着他能快点儿像以前一样亭亭傲立。
袁叔叔说亦南辰身体大量透支,身体机能严重受损,饮食营养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她决定在他养病期间,都自己动手做食物。
傍晚时分。
一颗大大的斜阳远远地悬在树尖儿,耀眼的红色光线穿透层层树丫从窗户照进房间,病房里到处都塞满了探病的人送来的高级花卉水果,营养保健品。
如果不是那些太过冰冷的医疗器械,这样宁静,温馨的氛围,实在不像病房。
这已是术后的第三天,亦南辰一直挂着药水,因为脑子受伤和药水里有安眠成份的原因,他几乎都在昏睡中度过。
期间醒来过几次,也只是打开眼皮眼仁儿转了几圈儿,话都没说上一句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天下午,宁错错端着刚洗好的衣服准备到顶楼去晒,出门前她习惯性地望了望病床上的亦南辰。
正巧看见亦南辰睁大眼睛直直地瞧着她,她心中惊喜,连盆子都来不及放下,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谁知亦南辰瞟他一眼,好一会儿才语气冷冷地说:“你和黎子分手了?”
然后望了眼四周,又狐疑地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宁错错怔住,手中盆子咚地掉在地上。顾不上回答他的话,转身就去包儿里找手机,又咚咚跑出去,气喘吁吁地对着话筒急忙问道:“袁叔叔,他,他好像不对劲,似乎不记得自己受伤的事了!”
“哦,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调整一下脸上的表情,又笑咪咪地再往回走;袁叔叔说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会暂时忘记受伤的事,其它的没有影响,这种现象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还特别说明了最近他可能会有的一些现象。
她稍稍松一口气,听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虽有些无力,却仍是霸道十足。刚到门前,还没伸手,就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是程飞黎,谢旭和陈东升他们来了。
这几人每天都会抽空过来看一眼,要不是他们在,光是应付来看望亦南辰的七婶八叔,都够她喝一壶。
她也真正见识到了床上这人的不凡能量,一些平时在电视上见过的人都会那么近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只是这两天亦南辰几乎都在昏睡之中,他们很忙,坐一会儿就又走。
远远听见陈东升一个人嘻嘻哈哈的调侃声,宁错错已经和他们接触过几次,不算陌生。
几人同是发小,一个军区大院儿里长大,谢旭看上去斯文帅气,有个当监察局长的父亲,和他父亲在同一个地方工作;陈东升在市交通局,长得一张娃娃脸,给人感觉像是个非常阳光的大男孩;整天嘴上像抹油似地油腔滑调,关不住闸;前两次来亦南辰仍未清醒,他们脸上无一丝笑痕,尽是严肃。
他终于醒来了,大家都是开心的吧!
刚一推门进去,陈东升最先瞧见她,就叮咚咚跑过来,凑近她耳旁小声问:“这哥们儿好像不对劲,咋啦?”
宁错错看他满眼的担忧,知道他们可能也发现了那个问题,才告诉他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会忘记一些事……
谁知陈东升一听到这就欢乐了,拍着大腿开始哈哈大笑,不等宁错错继续说完,又摇摇摆摆地晃到亦南辰身边亦南辰头部受伤,一圈儿一圈儿地缠着绷带,左侧的手脚都打着厚厚的石膏,身上穿一件宽松的病号服,身体僵硬地斜躺在床上,软弱无力。
才几天时间,丰俊的脸都凹进去一大块,绷得一张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宁错错一个人的时候看见他这模样儿,想到邵阿姨的病情,柔软的心就开始泛滥,背着小语都偷偷哭了好几回,却更是坚定了要好好照顾他的决心。
陈东升凑近细细瞧了瞧他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好像在确定什么似地,不怕死地伸出食指戳戳他腿上的硬硬石膏,才扯开唇啧啧几声嘻笑着说:“哎哟我的好哥哥耶,你说这是谁这一棍子也敲得忒实在了,小爷正愁着上哪儿去整那么大张支票给你,你看你这忘得也真是时候,要是咱知道这谁的伟大杰作,小爷明儿个包了醉茶阁(南都有名的休闲地方)都非请他一次不可。”
陈东升满嘴跑火车地在几人耳边不停聒噪笑侃,笑还未完,亦南辰翻着白眼儿斜斜看他几眼,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
“两百万,一次裸奔……”
陈东升的欢乐笑声嘎然而止,娃娃脸上滑下无数条黑线。宁错错抿着嘴转开脸偷笑,这人怎么都不听她把话说完呢?
他只是忘记受伤的事而已……
这下换得程飞黎和谢旭笑得直不起腰,陈东升脸色顿时阵红阵白。
这下换得程飞黎和谢旭笑得直不起腰,陈东升脸色顿时阵红阵白,他不乐意地拖着宁错错胳臂:“我说妹妹,这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他忘了么?可不带你这么整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