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但是如果要是在那个女人身边的桌子坐下的话,估计她也会看见自己的,再说了,那么多年没有看见她,心里一时间很难承受得住,洛无涯内心突然七上八下,以前的往事一件一件像过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翻江倒海地出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跟我先商量!”还记得自己当初在电话一边声嘶力竭地吼叫。
“洛无涯,你发什么呆?”林汐已经下车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变得好奇怪。
洛无涯慢慢地下车,一声不响没有回答。
然而维奇选了一个比较凉爽的位置,正好跟那个女人是面对面的。洛无涯这下不知道怎么办好,但是维奇已经在位置上招手示意,洛无涯借位跟林汐说“我得上个洗手间,你先过去点菜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林汐感觉洛无涯怪怪的,也没多想便走到座位上。
到了洗手间,洛无涯开了水龙头使劲洗了一下脸,双手捂住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觉自己是这么的狼狈,洛无涯啊洛无涯,你怎么会想到有这一天,林汐的事情还没结束,这下又轮到自己了吗。
怕外边的人等太久,洛无涯整理了一下衬衫便想着,算了!碰面就碰面!自己趁机要好好问她,自己一直苦等的答案,今天就要问个明白!
但是一去到街边,那个女人已经恰巧上了一辆银色的车了,开车的是个穿着得体的男人,身边还有两个女的,还没等洛无涯反应过来,车已经一下开走了。洛无涯缓了缓神,意识到维奇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于是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维奇的眼神很有穿透感,洛无涯不想正视他,正当维奇心里想问是不是看见熟悉的人了,林汐抢先一步打断了他:“我有点虚弱,不如吃点清淡的吧。招牌菜有点重口味呢。”
林汐已经好久没有正式地吃一顿饭了,更别说出来外边好好享受一下美食,今天遇见了维奇,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时空,把自己带到了好几年前刚认识维奇的时候,心情开朗了点,就像窗帘里透下的一缕阳光,想想应该好好对待自己的胃了。
维奇这下想到自己刚在脑子里排练了好久的广告语:“这个菜不错好吃,不是重口味的,你放心。”
林汐被他蹩脚的西班牙腔调的普通话给逗笑了,什么叫不错好吃。
洛无涯已经没有什么心思看菜单了,“那我就要一份这个吧。试试你们的招牌菜。”
维奇笑着举起了手,用听起来很怪异的西班牙语叫了服务员过来,用手比划着,两三句话就把菜点好了。接着一脸充满期待地微笑。
洛无涯的脑子里尽是刚刚的那个女人,她跟几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大变化,倒是更有女人味了,只是身边的男生是谁,难道已经结婚了吗,可是她不应该是在英国吗,怎么阴差阳错来了巴塞罗那,看起来应该过的很开心,可是当初,要是当初跟自己在一起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情形呢?不,就算现在要跟自己在一起,他也不会答应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天真活泼的自己喜欢的样子了。她变了,变得不可理喻。
林汐没有察觉到洛无涯的沉默,自己刚来到这个地方,就只是想放轻松,这个地方的每一口空气都跟之前一样,那么清爽,那么令人回味。这里的街道,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三三两两在一起,面色从容,伴有笑声,不像自己居住的那个城市,偶尔一个巷口便是一地的垃圾,每个人都像是欠债了一样紧紧张张的生活,生怕后边有人咬自己,每个人都被生活逼得好苦,好累。
林汐试着闭上眼睛,是的,这里的街上没有嘈杂的车鸣,多的是行人的欢笑,突然感觉自己来对了地方。
维奇看了看林汐,再看了看洛无涯,没说什么话,自己还是等菜上来再开口吧,知道了林汐的经历,这次主要是给林汐疗伤,这女孩儿现在变成了女人了,她看上去更坚强了,但是自己知道,有时候她的坚强只是强装出来的,就好像自己给自己造了个天然般的面具,对着关心自己的人说,我没事。
这间餐厅偶有服务员上菜时热情的叫喊声,大概意思就是说,最好吃的美食来了。
这个声音随着三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呈现在桌上,桌子是木制的,一点修饰和油漆都没有,看上去这感觉特别有趣。菜肴用白色陶瓷盘子装着,外国人也讲究盘面的美感,所以一般盘子比较大,食物和盘子的面积总和是一百的话,食物的面积最好比例是占百分之三十左右,这个是洛无涯第一个想到的科学知识,但是当他看见这个菜色的时候,感觉还是很讨喜,很别致。
盘中间是几个手指头大的蜗牛贝壳,围着里面是一片一片油炸小肉和豆子,淋上了巧克力酱和草莓颗粒,几片类似香草嫩芽的东西在周围装扮,十分可爱。
维奇双手拿起刀叉,要开动的时候便先介绍一下菜色:“这是我加工资的时候带我爱人来的地方,这菜也是老板自己创造的,非常非常好吃,味道没有你想的重,很有感觉。”西班牙语的腔调还是没有变,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傍晚的街上稍有月色,灯光亮起,照在他脸上很是好看。
“难道是蜗牛啊?”洛无涯用刀叉动了动肉片,咬了一口,突然觉得酥软有弹性,草莓又是甜蜜清爽的,便说了句:“挺好,我们开动吧。”
见洛无涯喜欢菜色,维奇眯起眼睛示意了林汐开动。于是三人在街的一旁,借着温暖的灯光和皎洁的月色,一边仔细品尝美味一边享受微风。随着菜一盘一盘地上,本来见一个盘子没几块肉,不知道能不能填饱肚子的林汐,发觉肚子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能吃了。举起大杯的葡萄酒,轻轻碰杯,维奇对这顿饭十分满意,感觉自己这个主人做的还行。作为客人的林汐和洛无涯已经对这个地方充满好感了。
吃过了美味,洛无涯感觉心情平复了一点,让自己不要去多想,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这次遇见,是个意外,现在还是不要提那些不该提的事情,就当自己刚刚做了个梦。
维奇的个子跟林汐穿上高跟鞋差不多,两人说话的时候走在一起,旁人看上去这一对就是好朋友,不像情人,更可以说是兄妹情深之类的。洛无涯的高个子在三人行的队伍中很是突出,他悠闲的走着,跟在林汐身边,观察她的表情,看上去跟几天前是天差地别的,一点都没有当时行尸走肉的感觉,想到这里,洛无涯感觉来外边透透气散散心的旅行是正确的,暂时不想自己的事情的话,现在的生活也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变好的方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维奇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街边尽是古希腊雅典之类的优雅西式建筑风格,但是路灯在一边的陪衬,显得跟有风味。街边传来零散的呐喊声和拍手鼓掌的声音,一阵一阵富有异国风情的打击音乐从不远处过来。
一个拐弯,洛无涯看见了一整条五光十色的街道,这里的人都围成一小团,聚在每一个表演的人周围,有的演员穿着优雅像是在演奏歌剧,却能把扇子玩得很有看点,另一边有人在画画像,一动不动形成强烈的反差,画家戴着眼镜手里快速地比划。还有一个肚皮舞娘,蜿蜒着双手像是波浪一般优雅地做了一个美丽的旋转动作,热情而美丽。林汐也才知道,这里是晚上那些表演者的小天堂,自己用自己擅长的艺术形式,表现出另一个自我,顺便赚点生活费,市民和游客也乐意为此付出一点随意的金钱换来一顿视觉盛宴。
“我记得这里。”林汐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