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当空照,这个时候,市集上来往的行人也寥寥无几了,可是剩下的石榴还得卖。
这时,俞夏转了转脑筋,又来了主意。
“两位哥哥,我瞧着这样干等着也没用。不如这样,咱们将这半筐子石榴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去城中叫卖如何?”
文之墨一听还得叫卖,心中很是不甘愿,疑惑地问:“这样成吗?”
这一回,潘清霂倒成了行动派,理也没理文之墨,就开始分起了石榴。
不多时,这三人就各背着竹筐,说好了卖完后还来这市集碰面,谁先到就先等。
约定了这些,三人便各自一方,分散离去。
暖阳的习俗,中秋佳节之时,家家户户必摆石榴果盘和月饼作为贡品。俞夏沿途叫卖,很是顺畅,不知不觉竹筐中就所剩无几了。
他懵懵懂懂的沿着熟悉的青石街,就这么来到了凤暖楼门口,呆呆的竖立在门前。
白天的凤暖楼没有热闹的人群,也没有莺歌燕舞,清静无比。
自己日思夜想的阿姐就在里头,只要进了这个门……
俞夏强忍着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
阿姐说了见不得便是见不得,只是不知阿姐现在在做些什么?
过的好吗?
是胖了还是瘦了?
是高兴还是难过?
有没有想我?
我在想她。
俞夏就这样站着,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原来生离比死别还要痛,不是不相见,而是不能见。
一辆枣红色的马车掠过了俞夏,停在了凤暖楼门前。
俞夏赶紧挪了挪身子,站到了一边。
车上下来了一位身着紫色长裙,头插琉璃珠钗,耳戴白玉牡丹坠,浓妆艳抹,一走一摇摆的女子。
俞夏从未见过她,估摸着是新来的吧!好好的一个美人被胭脂水粉给糟蹋了。
俞夏想:所谓睹物思人,哭也哭过了,思也思过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旁边的屋檐下,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俞夏竖起了耳朵,只听一人说道:“哟,那就是凤暖楼新来的花魁,比白媚儿可差了远了。也不知那白媚儿是被谁赎了去,可惜了呀!”
“可惜什么呀!被谁赎了去,也总好过待在这儿。”
“我可惜的是,她被人赎了去,咱兄弟们不是没有眼福了嘛!就算是碰不着,过过眼瘾也成啊!”
“得了吧,你也就这么一点儿出息了。”
俞夏闻言,两手一松竹筐摔落在地,筐里仅剩的三几个石榴咕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他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便急切打断了正说话的两人,“两位大哥,你们说的那白媚儿现在已经不在凤暖楼了?”
其中一人很是不满谈话被人打断,不耐烦地说道:“去,滚到一边儿去。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些做什么?毛还没张齐呢,白媚儿是在还是不在,你又能怎样?”
恶意的笑声响彻耳间,俞夏理也不理,撇下竹筐,朝城南的土地庙跑去。
“若是想阿姐了,就去以前我们藏身的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