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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南宫墨!”薛玲珑惊叫了一声,扶住靠着自己的扶持勉强没有掉下树去的南宫墨。瞬间,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早已经忘了曾经对南宫墨的怀疑与愤恨。她只知道,在面对天道子的时候,南宫墨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后背亮给自己。她是来杀他的,南宫墨一定知道。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南宫墨挡在薛玲珑的身前。就为了这个,无论有多少的疑问,多少的怀疑,此时也尽都烟消雨散。

将南宫墨安顿在他的屋子里,薛玲珑细心的将南宫墨的外衣褪下。在他的肩膀上,一道极细极细的伤口,在缓缓的向外面流着鲜红的血液。这就是武当的太极剑。伤人于无形,伤口很小,却伤得很深。

“别装了,南宫墨,你是不是对我装死有瘾是不是?”薛玲珑将手按在南宫墨的伤口上,果不其然,南宫墨伸手握住薛玲珑还沾着自己血液的手,睁开眼,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是不是真的想杀我啊?”南宫墨起身,笑着看着一脸怒气的薛玲珑。他的确是没有晕过去,当然也不是为了吓唬薛玲珑。只是,费尽心思制造这样一个误会,就是为了让薛玲珑认为自己不再爱她,为了让她认为自己是在利用她。这样,当自己死了的时候,才不会让薛玲珑如上一次一样,几乎也丢了自己的半条命。然而,现在这样,南宫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她。于是,就索性装着晕了过去。

“是。”薛玲珑按着南宫墨手指的方向,去柜子里拿了止血的药。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南宫墨,她是真在很生气的。以至于上药的时候,南宫墨几乎要喊出声音来。

“不许出声,大半夜的自己在房里鬼哭狼嚎的。知道的是我在给你上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的你了呢。闭上嘴,还哼?”

南宫墨一脸无辜的看着薛玲珑。他也很希望自己可以不喊出声音来,不过他现在更希望可以自己来上药。因为,暴怒中的薛玲珑下手真的很重啊!南宫墨几乎以为是第二把刀刺进了自己的伤口里。直到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薛玲珑才停了手,面无表情的直直的看着南宫墨。

“怎么了?”南宫墨趁着薛玲珑停手的时候,马上将自己的伤口用布掩盖住。一面发现薛玲珑的脸色真的不能说是好看的。事实上,这种脸色,这种眼光,就如同第一次他们相遇一样,薛玲珑恨不得杀了他似的。

“疼吗?”薛玲珑冷冷的问。

“疼。”南宫墨小心翼翼的回答。顺便在心里狠狠的看不起自己一下子。本来是要硬着心肠将她赶走,至少也不是这般状况啊。可是,看着薛玲珑的脸,南宫墨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让他能永远的看着薛玲珑,就这样宁静的,没有任何的纷争与死亡的威胁。

“你也知道疼?”薛玲珑伸手按住南宫墨的伤口。“你疼,你有我的心痛的厉害吗?你还好意思给我喊疼?南宫墨,你要是不想要我了,直接说一声就行了,用不着这样金蝉脱壳的装死吧?我堂堂的薛家大小姐,还不至于除了你就没有人要。不过就是说一声的事情,用得着又是装死,又是找人陷害自己吗?你当我薛玲珑是白痴还是怎么的?”

“玲珑。”

“闭上嘴,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南宫墨我告诉你,我薛玲珑就是没有你我也能活的很好。用不着你的怜悯,也用不着你在暗中护着。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着,薛玲珑放开手,起身就要离开。南宫墨忙伸手拉住薛玲珑的手,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手臂紧紧的收缩,将薛玲珑贴在自己的身上。这种味道,这种温度,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希望自己可以再一次的这样拥抱着薛玲珑。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打一个巴掌给你个甜枣?南宫墨,你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薛玲珑趴在南宫墨的肩膀上,泪水滴落在他赤膊,灼热的几乎让南宫墨觉得生疼。“你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让我走?”

“傻丫头,谁说不要你了?”南宫墨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还没有说话,还没有写休书,你就这样想跟我一清二楚,撇清关系?丫头,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写休书?那你写去。”薛玲珑仰起脸,手抵在南宫墨的胸膛上。“不,我写。我要休了你。”

“好了丫头,好了啊。再闹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你敢?”

南宫墨一笑,翻身将薛玲珑压在床上,额头相抵,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那一刻,南宫墨仔仔细细的看清了薛玲珑眼中的委屈和思念。

“南宫墨,你欺负人。”薛玲珑蓦地大叫了起来,一面眼泪已经像决堤了的洪水一样,几乎将南宫墨淹没。

南宫墨愣住了。她这样的嚎啕大哭好像还是第一次吧?就连自己父亲的逝去,她都哭得那样隐忍。此时此刻,薛玲珑的心里该是藏了多少的委屈与受伤?南宫墨啊南宫墨,你这都是干了些什么啊!

“玲珑,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南宫夫人,我错了,我去跪搓衣板,咱不哭了好不好?”南宫墨起身将满面泪痕的薛玲珑抱在怀里,任由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上,肆意的哭着。

“南宫墨,你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活的多难过?你既然不会陪我一辈子那么长,那你干什么还要对我许诺?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你干什么还出现,让我习惯了依赖你?”薛玲珑死死的抱着南宫墨,一面数落着,一面却不舍得放开手。她就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她就是要他知道,她薛玲珑是可以与南宫墨一起同患难的。

“玲珑,我不想让你也参与进来。你的生命比我自己的更重要。玲珑,你该有一个安逸的生活,应该活的平静而自在。而这些,我给不了你。所以,我宁愿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你,也很好。”

“闭嘴。南宫墨,你以为我薛玲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玲珑鞭的传人,你所做的也应该有我一份,你忘了吗?还有,你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就这样不算了?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了?南宫墨,你若是敢先于我死在别人手上,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可我舍不得你跟着我一起每天都担心着生死。”

“南宫墨,说到底不过就是因为你拿了碧天剑,你怕那个关于碧天剑妨主的诅咒。是不是?”

南宫墨被薛玲珑问住了。他的心思,薛玲珑总是猜得很准。可是,他怎么舍得薛玲珑再一次面对自己的逝去呢?本以为以薛玲珑的坚强是可以挺过自己的离开的。结果却是自己始料不及的。薛玲珑为了自己几乎变成了行尸走肉。于是,南宫墨必须要想办法让薛玲珑忘记自己,或者说淡漠自己的离开。这样,他才可以放心的走。

“南宫墨,你忘了吗?在烈亦就星莫的时候,他就说过,他们要同生共死的。剑仙在碧天剑与玲珑鞭之间下了诅咒的。他们生则一起,死也一定一起。南宫墨,既然你相信命运,那我告诉你,我从拿起玲珑鞭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要与你一起生死了。”

南宫墨怔了一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所担心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就好像这下在碧天剑上的诅咒。若是说有,没有人真正的看见,可是若是说没有,历代碧天剑的主人都因为这碧天剑而死于非命。而玲珑鞭的主人最终也会因为碧天剑主人的离开而死去。这样的巧合使得南宫墨不敢去冒险。自己的生命也就罢了,可是,他不能拿着薛玲珑的命去冒险。

“还是不相信?那好,南宫墨,你听着,你要么让我跟你一起,要么就天天提防我杀你吧。”薛玲珑恶狠狠的起身,带着泪水的眼中却没有什么杀气。南宫墨忍不住笑出来。她依旧是那样,着急起来就开始不管不顾了。永远对自己是不设防的撒娇。

南宫墨也勉强站起来,肩上的伤口又有些开裂。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心里的幸福已经足以抵挡这些身体上的伤痛。

“玲珑。”

“什么?”薛玲珑白了南宫墨一眼。

“我真的舍不得你离开。”南宫墨眉眼俱笑,伸手将薛玲珑抱在自己的怀里。“再不会和你分开了。生死一起。”

“这是你说的。”

“嗯。既然我不能让你恨我而忘记我。那不如就将你带在身边。子砚说的对,若是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成为我活下去的理由。”南宫墨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就觉得很是轻松。悬在心里很久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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