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愿意管我的闲事的,恐怕除了南宫墨,你就是第一个了吧。”薛玲珑莫名其妙的心情竟然就跟着轻松了起来。既然自己一直都不想接受,那么现在何妨就真的放纵一下自己的心呢?就当这陌生的人是南宫墨如何?不过是夜晚的一场梦,不过就是明早醒来的时候又是一场无法言喻的痛苦罢了。已经习惯了。离开南宫墨这么久,薛玲珑的心早已经可以习惯了那些疼痛。每一次的回忆都是一种凌迟。可是,她却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去回忆。也许,在别人看来,这种回忆不过是一种折磨。可是,薛玲珑只是觉得,只有在回忆之中,她才能真的觉得,南宫墨曾经那样真实的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多的幸福不是自己一时的虚幻。
他与她结在一起的头发,被薛玲珑完好的收在锦囊中,贴这自己的胸口放着。那是薛玲珑与南宫墨的聘礼。他说,了结了这件事,就可以回去娶她。
南宫墨,这是你平生第一次爽约吧?居然就对我薛玲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你的胆子真的是不小呢。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若是你真的敢死,我就敢去将阴司闹个人仰马翻。可是,南宫墨,你居然用自己的生命束缚住我。南宫墨,其实,我薛玲珑真的是恨你的。
“小心。”一股很强的内力将自己的身体推向一边。薛玲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临阵对敌的时候,深深的陷入了对南宫墨的思念中,无法自拔的想要沉浸在这里。只是因为,这个陌生人的语调,那种无所在意,慵懒潇洒的语调,与南宫墨,很像。
“多谢。”薛玲珑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长长的水袖已经不再是整整齐齐的叠在自己的腕上了。自从失去了玲珑鞭之后,薛玲珑便习惯了穿有着水袖的长衣。因为,那水袖就是她的武器。有着和玲珑鞭一样的威力。就如同薛玲珑自己说的那样。虽然玲珑鞭已经被埋在了地下,可是,玲珑鞭的功夫却还是随着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临阵对敌,最忌讳的就是不专心。薛大小姐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还能有这样的错误?”陌生的人依旧是站在窗外,笑意里面有着冷冷的嘲讽,似乎是什么东西惹怒了他。可是,薛玲珑并没有想透他的情绪是为了什么变化。只是单纯的觉得,想要将这个人的话顶回去。
“小女子不过就是一个瞎了眼睛又任着别人欺负的人罢了。至于这高手啊什么的,实在是与我扯不上什么关系。不过公子若是觉得英雄救美这段子很是不错,我倒也是愿意充当一会儿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若是公子没这个雅兴,就请离开的好些。”
“薛大小姐。如今你是以一敌一二三四……哎呀,起码是三十几个人。怎么,就这样有信心可以敌过?”
“若是真的不幸死于非命。不过也就阴曹地府走那么一走。怕什么?况且,薛玲珑答应了别人要活着回去,自然不会失约。”薛玲珑的语气中竟然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埋怨与怒气。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对南宫墨的不满转嫁到了这个只有一杯水酒之缘的陌生人的身上。
不过,临阵对敌,却是也容不得薛玲珑想太多。虽然薛玲珑很像被杀了之后去见南宫墨,可是,此时却是不能的。南宫墨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她也还没有杀尽武林中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此就死了,实在是可惜了。
“听说薛大小姐的命是傲剑山庄少主南宫墨,用了自己的命救回来的。姑娘如此轻视,怕是南宫墨九泉之下,也是要心疼的吧?”
“哼,那么一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心疼就疼着好了。”薛玲珑冷笑了一声,水袖已经狠狠的穿过了一个人的胸口,生生的将那个人撕裂成了两半。血腥的味道令人想要呕吐。
“姑娘你又何必下这么重的手呢?”陌生人似乎很是不忍心。
“想走已经太迟了。今日是我薛玲珑重新动用玲珑鞭招数的时候,就拿你们来祭奠跟了我许久的玲珑鞭好了。”薛玲珑似乎并没有听见陌生人的问话。只是笑容清浅的对着剩下的人说。同时,脚步轻轻的移动着,一步一步的向着敌人走过去。
薛玲珑每走一步,那些人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此时,天色其实已经渐渐的有了光亮。可是,这微微的光亮照射进这屋子的时候,竟然让人觉得,不过就是在黑暗之中更加添了一丝死亡的气息。薛玲珑的身上,散发着只有来自地狱的人才会有的杀气。不浓烈,却足以让人窒息。
“薛,薛,薛大小姐,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是我们不自量力,想要得到玲珑鞭和碧天剑,是我们混蛋,不应该来打扰薛大小姐。我们知道错了,你,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屋子中的哀求声响成了一片,所有方才还杀气腾腾的人都握着自己手里的刀,屈下膝盖跪在薛玲珑的面前。薛玲珑的手放在身前,依旧是缓步慢慢的走着。脸上却带着了然的笑意。
“这是不是你们最常用的伎俩啊?也许换做什么大侠之类的,像你们这样乞求性命,人家也许就放了你们。可惜啊,你们的命还真是不好,碰到我这么一个人。诸位就不曾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好恶毒的女人。”
“不错。我薛玲珑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恶毒的人,只不过人不犯我,我也就懒得去计较侵犯别人。可是,若是真的犯在了我的手上。想活命是几乎没有可能了。”
“好,那我们倒不如与你拼个鱼死网破。”跪在地上的人依旧保持了原来的姿势。因为原来的姿势就是进攻的最佳状态。
“鱼死网破?哈哈,诸位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薛玲珑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直直的看着前面。“诸位的武功有几斤几两,才一过招,薛玲珑的心里就已经是一清二楚了。纵然你们是鱼而我是网,也最多就是个鱼死网不破。更何况,现在我是鱼,而你们是网呢?”
“你这比喻,分明就是人家为刀俎,你是鱼肉。怎么,这就打算认输了不成?”又是那个微微带着些嘲讽和不在意的声音。薛玲珑笑了一下。
“据说有一种鱼,可是活活的吃下捕鱼的人。你没有听说过?”
“嗯。倒是有,可我看姑娘你未必有那么大的胃口吧?”
“吃下去就算了,杀了喂鱼倒还是可以的。”薛玲珑说得极是轻松,仿佛地上跪着的这二三十个人的命,都不过是一场儿戏罢了。没有什么好重视的,也没有什么好让她费心思的。
“你怎么这么喜欢鱼。不都说是杀了喂狗吗?”
“因为曾经有一个很气人的混蛋说我是鱼。”
“那可真是混蛋了。姑娘明明应该是一直狐狸的。”
薛玲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笑。
“既然姑娘想杀了他们,不如分在下一些如何?”
“陌生人。这与你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又何必淌着浑水呢?”
“怎么没有。刚才可是有人说是我爷爷的啊。这种侮辱恕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出这口恶气吧?”陌生人说的很理所应当。同时薛玲珑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内力,瞬间充斥在她与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之间。迫得薛玲珑不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薛玲珑心惊。他这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