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真人,你饶了这么大半天的,也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这鞭子里有什么秘密啊。”薛玲珑真是想扯住那白白老头白白的胡子,把他偏向一边的头给揪回来。
“其实,鞭子传到星莫姑娘手里的时候,还只是一把很普通的鞭子。可是,因为那场灭族之战,星莫姑娘痛失所爱,一时间杀意狂起,给这鞭子注下了很深的怨毒。后来,星莫姑娘去世后,连尸体都没有能和自己爱的人合葬,这怨毒就更深了。加上创这玲珑鞭法的燕静本就是带着无比的哀怨与痛恨的,所以,玲珑鞭的本身,就变成了一件可以让人入魔的嗜血之物。”
“入魔?嗜血?”薛玲珑失神的重复这两个词语。“是不是就是说,以后我也会入魔?”
“你的祖母就是因为自己本身的怨恨而勾起了玲珑鞭嗜血的一面,所以当年几乎杀了所有在阴山决斗的人。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了空却活了下来呢?就像当年星莫姑娘杀意骤起,却没有杀死那个君远将军一样。”
“你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找到这个问题的症结,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入魔了?”薛玲珑急切的问。得到的回答却是白真人缓缓的摇头。
“师父,真的无法可解?”
“我还得再研究一段时间,既然有人从玲珑鞭之下逃生,应该就是有解法的。”白真人说话已经有点迷糊了,看来真是这几日累极了。
薛玲珑微微一笑,扯了扯身边的南宫墨:“让你师傅歇歇罢,这几日看来你们都是累坏了。就我这个当事人还悠闲的很。”
南宫墨点点头,与薛玲珑悄悄的退出了大殿。
“不困吗?”南宫墨看着席地而坐的薛玲珑,也坐了下来。
薛玲珑摇头,反问:“你呢?累不累?”
“还好。能和你这么坐着的日子可是千载难逢,就是再困再累都没有了。”
“你什么时候说话可以正经点啊。对了,反正你也不困,就接着把故事给我讲完。”
“你还当真是不怎么心疼你夫君我啊。”南宫墨哀嚎了一声。
竟然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君远没有再对霍瓦尔族进行宣战。不过,这样的平静也只能说是暴风雨之前的铺垫。烈亦和星莫心里都清楚,越是用兵的高手,越会在一场大战之前积蓄力量。就像一张渐渐拉满的弓箭,一旦时机一到,积蓄的力量就会喷薄而出。那么势如破竹的气势就会将对手撕成碎片。
“星莫。”烈亦悄然出现在星莫的身后,倒是将星莫吓了一惊。
“你这样神出鬼没的,迟早有一天我被你吓死。”星莫转身笑道。一面让出一段石头让烈亦坐下。“怎么样,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嗯,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我们现在对敌军一无所知。”
“汉人狡诈,如今我倒是才真正的相信。对了,你有没有想想敌军会在干什么啊?”
“我已经派人去守着水源了。相信他们应该是想切断我们的水源。”
“水源?那可是一条河啊。难不成投毒?”星莫想到这里,不禁身上一冷。君远,真的会这样的狠毒吗?
“很快派去的人就会回来了。”
话音才落,就听见有人远远的喊:“族长,不好了,族长。”
烈亦与星莫俱是一惊,“怎么了?”
“报,圣泉被敌军运来的山石堵塞了。”
“什么?”星莫脱口喊道。那圣泉是进去母亲囚禁之地的唯一通道。居然,被堵塞了?星莫起身就要去圣泉。
烈亦一把扯住星莫。“冷静一下,既然他们堵住了圣泉,想来该是来叫战的时候了。此时出去,就中了他们调虎离山的计策了。”
“可是,剑仙她•;•;•;•;•;•;。”跪在地上的族人倏然抬头,眼睛里竟然莹莹有泪。看来,剑仙在这一族人的心中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的。而且,大漠之中鲜少见到如此巨大石头,自然也就缺少搬运的工具,那么这些大石头对于他们来说就不啻是天物。
“烈亦,先去准备迎敌之策吧。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移走那个石头。”星莫看着烈亦道。却发现他的脸上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点头。
“你是不是知道怎么搬开那些石头?”星莫恍然道。
“所以现在眼下最主要的是迎敌。那日你也看见了,君远的军将多以骑兵为主。这样,我们就不占什么优势了。而且,我知道,汉人将军多数是会使用阵法的。既然你说这个君远不简单,那么他的阵法一定非比寻常,是吗?”烈亦微笑着问。
星莫点头。烈亦果然看的很准。君远可以算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对排兵布阵有很大的造诣。他对于阵法的掌握与使用几乎可以和父亲相提并论。而且,他有自己的用兵之道,每每可以出奇制胜。阵法的灵活性更是难得的将才才能用出驾驭的。
“星莫,我没有太深的研究过阵法。所以,你,就是关键了。”
“我?”星莫诧异的看着烈亦。“你太高看我了。我的阵法还不及君远的一半。”
“我相信你。”烈亦握住星莫的手,坚定的说。不管出于怎样的心情,星莫的确是整个霍瓦尔族中最懂得阵法的一个了。而且,作为一代名将的后裔,星莫多少还是会有一些耳濡目染的熏陶的。
“我可以试试。不过,烈亦,我想要去见一见剑仙。”
“好。”雷伊爽快的答应。却听见有人报:“敌军叫阵。”
“来的这般快?”星莫柳眉一挑,看向烈亦。怕是对方有十足十的准备的。她了解君远,这个人,从来不进行没有把握的战争。
站在两军对阵的临界处,星莫抬眼看着对面的军队。君远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叱咤军营的少年。他的排兵布阵都严密的让人几乎以为是天罗地网。当真是甲光向日金鳞开。
烈亦没有理会对面的叫阵,反而看着星莫。
“这是武侯八卦阵。烈亦,可是真的信得过我吗?”
“当然。”
“你自己带一队人从这里进去,在里面转一周之后从那边出来,如果这个阵还没有破,就原路再来一遍。”星莫笃信的说。语气之中竟是烈亦从没有见过的自信与果敢。
“族长,你自己亲自去是万万不可的啊。万一这女子的计谋出了错,我们就会群龙无首啊。”
“是啊,族长,三思啊。”
“好了,诸位等我回来。”烈亦淡淡的说了一句,人已经纵马向对面而去。星莫的手心已经满满的布上冷汗。她记得父亲说过,这阵法的变化速度是有限的,人最大的极限之下变换也就只能是一周天的时间。按着君远的性格,一定会尽自己士兵最大的极限的。万望自己莫要猜错了。
“长老,请你给我一队人马。”星莫突然对身边的长老说。当然也料到会被拒绝。于是,星莫也不多做纠缠,胯下微微用力,骏马就已经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扬起四蹄飞驰而去。
然而,星莫并没有进到阵里,而是绕道站在本是死门的地方。若是她真的猜错了,君远一定会将他们逼近死门。只要她始终跟着死门一起变换,就是烈亦真的被逼进到死门,以烈亦的功夫再加上自己的里应外合,也是一定可以保他们出来的。
“星儿,你是当真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吗?”君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心痛。
“霍瓦尔族本就与世无争,是你们为了贪功,扩大自己的权利范围,才这样逼迫的。君远,我父亲传下的兵法,是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侵略的。”
“星儿,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不懂。”
“也许以前我不懂,但是现在,我明白你们的身不由己。我明白,不代表我会袖手旁观。”星莫手中的玲珑鞭已经蓄势待发。却猛然听见背后收兵的号角。看来,烈亦他们是安全的回去了。
“想不到,你竟如此了解我。”
“你是父亲教出的弟子,多少我还是可以明白一些的。”星莫微微一笑,调转马头要走。
“我不会放你离开了。已经错失了一次,我不会给你第二次从我身边离开的机会。”
“哦?”星莫回头冷冷的看着铁甲重重。仿佛那背后的眼睛就在与她对视。“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星儿,我不想伤害你。”
“因为,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星莫说着,手中玲珑鞭早已经脱手飞出,顿时所过之处一片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奇怪的是,星莫本身并没有多想杀死这些挡在面前的人。只是随手挥了挥鞭子,却就成了杀戮。
“玲珑鞭是不能沾太多鲜血的。否则,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杀戮。”当时师父传给她这鞭子的时候,就告诫过她。难道,这鞭子真的会酿成杀戮吗?星莫一分神,头顶上早有网扣下来。
手腕倾翻,玲珑鞭将网撕成两半的同时,拿网的士兵也被撕裂而亡。
“别过来了,我不想再杀死你们。”星莫大声的说。“君远,让你的士兵停下。”
君远也是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的星儿身上会有一天释放出如此强大的杀戮之气。
“停止攻击。放她走。”
星莫一刻不停的纵马离开,这时血腥的味道才直直的撞击着自己的嗅觉,星莫的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样,不住的有酸液涌上来。那味道,让她的神智一点一点的瓦解。直到最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了,星莫,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