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奴明白,老奴明白!”刘福禄知道郦容雅没说完的下文是什么意思了,他赶紧肯首,不敢多废话半句。
忙了一天,人早就累了,郦容雅也不铁打的人,现已是傍晚十分,平常这个时辰也该是进晚膳的时间了,可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跪安吧。”
“那老奴告退了,陛下好好歇着。”
一手托着脑袋,躺在床上休息的郦容雅只看到刘福禄作了跪安和退出寝殿去的动作后也就闭上了眼睛,刘福禄走路的步子很轻,除了薄弱的呼吸声,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只是在关上玉清殿大门的时候还不如人意的发出‘吱呀’的响声,玉清殿建了几十年了,每年修修补补还是跃不过时间的那道坎,玉清殿的一切都旧了。
空荡荡的玉清殿显得很冷清,实际上玉清殿的气温也比其他宫殿要低许多,可郦容雅喜欢这个地方,此时光景已没有当年皇后还在时候的鼎盛光鲜亮丽,可是皇后那清冽的味道还存在着,那味道,比世间最难得的美酒还能让郦容雅刻骨铭心的记在心里。
“清梨,莫要怪朕那般对清尘,朕也只是太想怜爱清尘那个孩子,为了弥补你,朕想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可是你哭着恳求,要朕放任他、不管他、疏远他、不用给他太多的父爱,可是朕真的不愿意!清梨啊,你走的那一天,朕是真切的瞧见了你黯淡的眸子中映射出种种不甘心和失落,你是在埋怨朕的心里被那个女人占去的分量太大了么?呵呵,朕确实是对她比对你还要上心,因为朕爱她,想让她成为金月国的皇后才杀了所有为敌的手足夺得皇位,可是最后,朕还是得不到她,还是得不到!报应……”
郦容雅只有在玉清宫的时候才会袒露心声,他对皇后抱有深深的歉意,他也相信在这里忏悔,皇后才会听到。
“相爷!”河荷太过担心连如情冒着极大风险做的事情会引来杀身之祸,可他就一直在担心,可是被他所担心的那个男人却一点也不领情!
“该是回国的时候了,相爷已经在湘湖城呆得太久了,一次次的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到是不怕太子杀上门来!”
其他人河荷断然是不怕的,只是那个恶鬼太子,他对那个有着太过神秘身份和武功的金月国的太子殿下没有太多应对的信心,河荷没有亲眼见识过郦雪清尘的狠戾手段,可是他知道,拥有着一批强大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绞杀了千愁教百名羽士的杀手,那太子的实力绝对深不可测!
连如情就是不急,他不是不怕死,他就是怕死所以才会一直那么冷静,朝着急得炸毛的河荷招了招手,坏笑着道:“荷儿,乖,到我身边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不想再理会连如情这个不要命的男人,可是他就是做不到,不情愿的走到连如情的身边,一屁股就坐在了连如情并合的大腿上,他没好的气的掐了连如情一记表示自己很生气。
旁人都道他河荷是个下贱不知廉耻的小白脸,可是只有一些人知道他其实不是因为爱上了这个狡猾的‘连狐狸’,河荷肯屈身跟随连狐狸完全是因为他十分看好这个男人,连如情有着旁人所不轻易拥有的冷静头脑,河荷是个怕寂寞的人,跟着连如情闯荡,他就可以见识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和人。
可是这次,连如情真真是在玩命!
被掐痛了,连如情半眯着眼睛,嘟着嘴巴略有撒娇地意思:“嘶……荷儿别气了,皱着眉不好看。”
“那相爷还让荷儿担心!”河荷就是抓着连如情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不放。
连如情回想了一想,他做的事情真的让人担心吗?
“荷儿在担心什么呢?近日来我不过是当着众多敌人的面去约会了千秋破,委婉的回绝了金月国二王爷的邀请,顺便打听了太子殿下的消息,再把自己此次前来金月国的目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该告诉的人,而且我为表自己信心底气十足,放话一定要力争秋岚水罢了,其实也没做什么太过危险的事情啊!”
“相爷!”河荷真是快被装疯卖傻的连如情气疯了,他的担心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的的的。”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河荷继续发唠骚。
又瞪了连如情好几眼,河荷这才打算去开门,只是连如情不晓得是发了什么疯似的,就是不愿意让他离开,一直拽着他更加贴紧那温热的胸怀,河荷又惊又羞,他早以为自己对连如情的怀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这次,心跳的感觉非常强烈。
“相爷,怎么了?”
“嘘,荷儿只要像平常一样就好。”眼睛看去的方向是门口,连如情仿佛已经知道了门外的来人是谁了,所以反应才会那么的奇怪,他从来都不会搂得河荷那么紧,更不会用命令的语气吩咐河荷做‘平常’的自己。
只要像平常一样就好了?自己平常是个什么样的呢?连如情的一番话,河荷懵懂了,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平常的状态,他现在能想到的事情就只有连如情为何会有那么反常的举动,门外的来人有那么可怕吗?竟让连如情不愿放开自己,一心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河荷根本没感觉到门外有任何的杀气,真奇怪。
“相……唔!”刚要出声问话,河荷的头就被按在肩头,连如情有意不让他说话!
河荷这个小笨蛋,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让他指挥河荷吧!反正他现在就需要河荷的帮助,努力促使着河荷靠紧着自己的怀里,他才出声向外头的来人喊道:“噢,请进,门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