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也不常出来的,自然是不知道,墨容还小,更是不晓得,梁继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脸上,便有些讪讪地地说了实话。原来是红香楼,在汴京也有一号,虽没金陵那边出名,但楼子里的姑娘也有几位算是好的了。
墨菲瞧着梁继眯了眯眼儿,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令梁继很是抖擞了一下。“娘子不要这样,为夫后背都冒冷汗了,不信你摸摸。”
“那是明天要下雨。”墨菲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为什么?”梁继真的没听懂。
墨菲眼一转,小声说:“因为乌龟壳若是潮了,就说明快下雨了。”
梁继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本是被娘子绕着弯子给骂了。当下腾出一只手,用力一搂墨菲的小腰并抓了一把,“娘子岂不也把自己骂了进去?我若是龟公,你便是龟婆了。”
岂料墨菲不以为意地一指丫丫,“那这个就是龟蛋了呗。”
赵顼一回头,正好瞧见墨菲被梁继搂了过去,眼底一热便想往回走,忽见那楼里追出一男一女。美娇娘,轻薄的软纱拂在肩头,“苏相公,明儿可不许走了。”
赵顼再一回头,竟与那匆匆而出的男子迎面碰上。
“苏轼?”赵顼意外地叫了一声。
墨菲也抬眼看去,他就是苏东坡?
那人惊愕地看着赵顼,三十余岁,唇上留着短须却是华衣精美风流倜傥。“皇……黄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米芾上前施礼,“见过先生。早闻先生已经回京,正想去拜访,不想在这里遇见……相请不如偶遇,先生若无要紧之事,不妨找个茶楼,大家也好叙叙。”
苏轼扫过墨菲一家三口后,又看了看盯着自己偷笑的赵顼,不觉老脸有些微红。“呃……好,某请客就是。”
赵顼知他一向为人旷达,待人接物相对疏忽,也不以为意,倒觉他方才称呼自己黄公子时颇有些急智。“如此,先生就破费了。”然后看向墨菲,“姐姐一起去吧。”
墨菲累了一天,若不是看丫丫瞧哪儿都新鲜,觉得好玩,早就打道回府了。见赵顼问起,连忙说:“不用管我,我可累坏了,要回去。”
赵顼有些不舍,“姐姐,难得出来一趟,一起去吧。”
苏东坡看了看墨菲,疑惑了,这是哪位长公主不成?不对呀,难道是高太后娘家的?
墨菲直接转身摆手:“你们去玩吧,我回了。”
梁继自然是高兴的,抱着丫丫跟着往回走。
赵顼哎了两声,见墨菲真的不回头,只好做罢。
先把墨容送回家后,墨菲一行人才打道回府。在车上,她就倦倦地睡了过去。丫丫倒是还精神着,梁继一路低声跟女儿说着话。
马车直接停到墨琼院门口,梁继把丫丫交给墨枝,这才小心地抱起墨菲下了车。
墨菲一沾床倒醒了,懒懒地吩咐备水后就又眯了过去。
白天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梁继左想右想,觉得不能再这样半死不活的拖着了。丫丫让墨枝带后,热水就送来了。
梁继将门插上,回身帮墨菲把宫装换下来,就轻手轻脚地抱着她去了净室。
墨菲迷糊地睁开眼,见被梁继抱着,立马精神了,“你想干嘛?”
梁继被她倒吓了一跳,愣了下才说:“不是要洗澡吗?”
墨菲挣扎了起来:“叫醒我就是了,怎么能让你抱呢?”然后又狐疑地盯着他,“你不是打算亲自替我洗吧?”
脸上一热,梁继抿了抿唇,没吭声,把墨菲放到浴桶跟前,转身出去了。
墨菲拍拍胸口,心说幸亏醒了,不然岂不被他……那啥了去?呼呼,谁说古代男人都矜持来着?三妻四妾的搂着,矜持个鬼!这一想,便联想到东坡先生那儿了,不亏是一代风流才子,逛个青楼还让皇上堵了个正着儿。果然,让容弟跟米芾学书法是对的。
被梁继的周到吓得彻底没了睡意,墨菲将长发好好地洗了个透儿。等要出去时才发现换洗的衣服没拿进来,便叫了两声墨枝。
脚步声传来,墨菲懒懒地道了句放那儿吧,结果一出声,又把她吓了个半死。
“怎么又是你?墨枝呢。”墨菲下意识地将身子缩了缩,双臂环胸,不是好眼神儿地瞪着梁继。
“她带丫丫去睡了。”梁继有些委屈地看着墨菲,“娘子莫不是把我当成登徒子看了?今日娘子太过劳累,为夫想尽尽心而已。”
“又没外人在,不用这么了成吗?”墨菲抬抬下巴,“放那儿吧,你可以出去了。”
梁继不好太过热情,放下衣物,转身又出去了。
墨菲吐了吐舌头,见净室的门被带紧了,赶紧起身,大略擦了擦就套上了衣服。
回到卧室一看,梁继大模大样地坐在床边倚着,手里还拿着个册子,于是墨菲往软榻上一扫,果然没铺上。
“你去睡吧。”她如平常一样,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理湿发。
梁继走过来,“我来吧。”手上居然拿了条干布巾。
墨菲有些躲闪:“不用了,我自己行的。”梁继却不由分说地把墨菲手上那已经湿了大半的布巾拽了去,直接上手擦拭,还温柔地说:“不要刻意疏离我好不好,但请你试着了解一二可好?”
墨菲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没想过要了解你。”
梁继听得心底一凉,连忙说:“即便我以前做错了事,但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真心你应该能看得到吧?不管怎么说,你是丫丫的娘,我是她爹,我们相处得好,丫丫也会更好的,是不是?你看,她最近跟我亲近了不少,笑容也越来越多,性子也活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