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继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走进去,心说这女人怎么说话呢?明明为了她不再沾染别人,为何在她的嘴中,反成了因“疾”不治?爷身子好着呢,要不你来试试……
正想得血脉喷张,墨叶走进来,“二爷,王姑娘打发人请二爷过去呢。”
梁继一愣,微一迟疑王姑娘何许人是也,墨叶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二爷快去吧,没的被人误会我们奶奶霸着二爷不放呢。”
里屋的墨菲一听这话,暗叫一声不好,微扬了声道:“没规矩,怎么跟二爷说话呢?爷要去哪儿,是谁能主使得了的?罚二个月的月银,下不为例。”乖乖,一句****都被他弄出这多事出来,这丫头自作主张地来这么一句,没的那厮又想歪了去!
梁继还真的想歪了。这丫头整日跟在墨菲的身后,能说出这话来,定是墨菲平日多少有所报怨才是。心情顿好,来到门边看着王氏身边的丫环,“昨晚就说了,园子里不会再去了,回去吧。”
那丫环能被留下,自也是王氏的贴心人儿。一听这话,再联想刚才听到的,心里一转,挂了些委屈说:“是,半夏这就去回复,二爷在二奶奶屋里,今晚就不过去了。”
梁继顿时不喜,眼底一冷,“不只是今晚不过去,以后也都不会过去了。这跟奶奶没关系,是我昨晚就说的话。”
半夏的眼里,二爷一直是温润的,等闲看不到生气。昨晚听说对苗氏发了好一顿脾气,本不以为然,以为只是苗氏侍候不周,耍了少爷脾气而已。现今被梁继冷眼一扫,不知怎的顿觉心底生寒,连忙转身匆匆离开。
墨菲动了气,一撩帘走了出来,面对梁继半点儿没含糊,“二爷请回吧,省得王氏来这儿要人。”悍妇已经够可以了,她可不要再加上妒妇之名。她妒谁的去?
梁继倒也不着恼,一想也是,便说:“那好,我且回去了。她若找来,就打发我那边。我倒要看看能闹成什么样儿。”
墨菲瞥去一眼:“爷不进园子,白养活她们做甚?”
此话一出口,墨菲暗自后悔,又多嘴了不是?
果然,梁继点头道:“也对,那就都休了吧,反正也无所出。”
七宗罪?墨菲愕然,自己真的不在意的,他怎么就能误解成这样了呢?
梁继往回走时,心情不错,嘴角也翘了起来。回想刚刚墨菲惊愕的小脸,就觉得自己太正确了。明明就是,嘴上反而不认,女人哪,说句真心话就那么难……
王氏还真的闹到梁继那里了。
梁继瞥着那梨花带雨的小脸,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被眼屎糊住了。这般的矫揉造作哪里有墨菲那自然率性来得痛快?一想她既找到这里,定是去过墨琼院的。便想,这会儿墨菲怕是又生气了,难保又得几天没好脸地对自家。想到这里,心就不耐烦得紧,“想哭回去哭,不耐烦待着这就给你封休书。”说罢,转身回去,研墨……
王氏傻了眼,泪眼瞄向来兴来宝。来兴来宝平日里虽受些她的好处,但却是二爷的心腹之人,岂会真的与她一心?再说,二爷为啥来这一出,他们也真不晓得。
王氏没得到暗示,一见二爷真得欲动笔,吓得冲过去,扑通一声跪下:“二爷,二爷,您别生妾的气,妾这就回去,再不敢来了爷,求您别写呀。”
“早写晚写都是写,不如早写早利索。”梁继不以为意地说:“来兴来宝,扶王氏起来。”
王氏哪里肯?边哭边爬起来去抓梁继手里的笔。这回可是真的哭,哭得直倒气。被来兴来宝抓到一边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梁继这回真的恼了,心说还是墨菲好,虽有些冷淡却不会如此纠缠不清。当初自己本也无意纳她,若不是被她算计,弄得救了她还被名节沾上身,自己也不会再纳人进府。这样一想,又觉得这妇人着实可恶了几分。
唰唰地落笔如有神,很快,休书就写好了。不止如此,还又多写了一封。
王氏看傻了眼,莫非不只自己被休?
的确,那封是苗氏的。梁继想着,虽然苗氏是自己的表妹,但多年无出这一点就已经可以休了,而且她之前暗授奶娘虐待丫丫,当时没深挖是还没到时候。现在母亲大权旁落,那刁蛮之人也该滚出视线了。嗯,虽然比较难,但不做的话,就永远得不到墨菲的真心……
至于其他三人,都是丫环出身,发卖了就是。再不济,赏给下面的人也成。只是这两个,都是良妾抬进府的。王氏正好过了半年,无所出也能说得出口了。
梁继越想心情越好,王氏看得心都碎了。写个休书能写出好心情,这说明了什么?二爷这是动真格的了!
墨菲睡得正香时,被吵醒了。起身看了看丫丫,小家伙也似睡得不安生,踢开了被子,于是撩起小凉被盖好她,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事?夜半三更的,不知道小声些吗?”她走出里间,也没看清屋里的人,冷声说道。
姚嬷嬷压低了声音:“奶奶,夫人身边的朴婆子半夜敲门,说是夫人传唤您过去呢,问是什么事也不说,声音就大了些,您消消气。”
墨叶墨枝也出来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墨菲看向那朴氏,一张大饼子脸,做的酱菜却是极美味的,深受夫人器重,是陪嫁丫环做了身边的管事婆子。
“夫人深夜传唤,究竟是何事?”
朴氏本也打定主意不说的,被墨菲不怒自威地扫那么一眼便心底一颤。嘴一动就说了出来:“二爷要休了园子里的姨奶奶们,闹到夫人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