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钱州平观府境内，偏僻的昌曲县城内。
孟川夫妇走在街头。
“一年时间，一座县城就残破成这样。”柳七月轻声说道，一眼看去，很多地方都是废墟，那都是妖王攻打留下的废墟。活下来的人们也没有再重建。如今只要能勉强活着就不错了。
“昌曲县一年前有人口九万余，如今只有约莫两万人口。”孟川说道，“有被妖王屠戮的，更多的是离开县城宁愿散居野外。这里是我们救援区域最偏僻的地方，很多时候赶到时，妖王都撤退了。我们也无法完全庇护这里。”
柳七月点头。
他们夫妇二人，主要庇护顾山府、东宁府为核心的五府区域，再远？效率就大大下降了。
因为妖族袭击都是多地同时袭击，孟川他们自然先救近处，先救最关心的地方。远的地方次序就往后排了，特别随着一些县城越加残破后，自然先救繁华县城，残破县城继续往后排。
分身乏术，只能如此。
可这里终究是自己救援的范围，看到县城残破衰败成这样，孟川夫妇也觉得颇为愧疚。
“包子，卖包子喽，热腾腾的肉包子。”有叫卖声传来。
孟川看去，在残破废墟中，也有勉强完好的建筑，其中一处就有卖包子的。
只是如今县城内做生意的少，人气太淡了。
“娘，我想吃肉包子。”一处废墟内钻出一孩子，看着包子铺眼馋的很。
“能吃饱就不错了，还吃肉包子？赶紧走。”妇人也从废墟内钻出，他们的家就是藏在废墟深处的自挖地道内，一家五口住在这。
“娘。”孩子眼睛泛红，“都大半年没吃过肉了，我想吃。”
“那你在这吧。”妇人拎着篮子走开，孩子只能跟上。
孟川夫妇远远看着这幕。
“走吧。”孟川说道，他们身为神魔，又能怎么办？
夫妇二人悄然离去。
在返回顾山府途中，二人几乎是贴着地面走，孟川眉心也睁开了第三只眼——雷霆神眼，令雷磁领域大大扩张，最重要的是能够渗透地底半里！虽说妖族躲在地底一般都很深，在半里以内的很少。但偶尔还是能够碰到的，又或者碰到在地底遁行的妖族。那都将是意外收获。一年来，他们靠这法子碰运气也杀了过百妖王了。
雷磁领域，可影响光线，让外人无法靠肉眼看到他们夫妇。
“嗯？”孟川忽然眉头一动。
“怎么了？”柳七月疑惑。
“走。”
带着妻子一闪身便到了两三里外的一处湖泊，湖泊中芦苇长得很高。
有一条小木船，木船旁却是湖水翻腾。
孟川夫妇二人出现在小木船上，一挥手，大日境真元便渗透进水里，切割了水草，将两名孩童保护着带了上来。
一名孩童脸色泛白还死死抱住同伴，另一名大些的孩童则是大口大口喘气。
“三弟，三弟，快醒醒。”大孩童看着弟弟脸色发白，都快急哭了，他连朝一旁的孟川夫妇乞求道，“两位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啊。”
“他没事。”孟川说道。
话音刚落。
“咕咕。”脸色泛白的孩童陡然吐出好几口水，方才醒转过来。
大孩童方才松口气。
“你们家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柳七月柔声说道，他们也是有两个孩子的，如今看着这些孩童也心疼。
“就在那边，芦苇荡里。”大孩童指向一个方向，“大概半里远。”
“好。
”
孟川点头。
当即他们站着的这艘小木船便迅速加速，速度急剧飙升，让船上的两名孩童都难以置信，自家这小木船怎么这么快了？他们还在发蒙呢，小木船就已经到了半里外，那芦苇荡里有五艘船。船外还晒着衣服，也有些锅具瓢盆。
显然五艘船上的人们，起居都是在船上。
“那是我们家的船。”大小孩指向了其中一艘船。
“娘娘。”大小孩大声喊道，从船舱内走出来穿着脏兮兮的妇人，妇人看到孟川夫妇衣着不凡，不由连恭敬几分，同时低声呵斥自家孩子：“你们两个伢子，这一转头就看不到你们俩了。”
“我们去捕鱼的，三弟掉进水里被水草缠住，我想要去救也被三弟给抱住了。是这两位大人救了我们。”大小孩说道，至于小的孩子还有些虚弱。
“谢两位大人救了我家孩子。”妇人听了顿时感激跪下。
孟川夫妇看着这五艘船，以及轻易感应到五艘船内的破旧，没说什么点点头，便一闪身就已经离去了。
“你们两个伢子，没大人的时候，让你们别下水别下水，你们还是下水。是要急死娘吗？你们俩若是死了，让娘怎么过？”这妇人这才后怕哭起来，两个孩子也靠着母亲不敢吭声。
……
孟川夫妇继续在赶路。
“那五艘船就是五户人家，看样子平时起居都是在船上。”孟川说道，“就这么躲在芦苇荡里。”
“妖王难以发现，至少安全些。”柳七月说道。
“如今越是偏僻之地，越是有人居住。”孟川说道，“可很多偏僻之地，生存是非常艰难的。”
“也就州府等大城，其他地方谁不艰难？”柳七月轻声道，“坞堡彻底消失，小村落遍布处处，妖王袭来，虽然小村落碰到妖王可能性很低。可碰到了就是必死无疑。天下县城，大半都荒凉的很。死去的人太多，有的地方都发生瘟疫，幸好有神魔立即赶来解决瘟疫。可妖王是解决不了的，它们太多了。”
“嗯。”孟川点头。
一年时间。
他们夫妻俩救援处处，妖族即便很狡猾，可他们累计起来也斩杀上千妖王了。
可又算得了什么？
的确，大多数内门弟子如今都很安全，都是在山上修行。偶尔有封侯神魔带领前往攻打妖王巢穴，或者进行截杀任务来磨砺弟子。
真正拼命的，也就足够精英的弟子们。
从战损比例来看，比镇守城关好上十倍都不止。毕竟他们这些强大神魔可以大规模屠戮妖王们。
“可凡人们损失太大了。”孟川暗暗叹息。
包括州府城内的人们也在艰难生存，因为粮食价高，生存自然不易。
天下间死亡凡人难以计数。
生者，也艰难。
孟川他们这些神魔，拼尽一切也只是努力维持人们有生存的空间。
“我若是能成封侯神魔，实力更强，速度更快，相信能庇护更多府城县城了吧。相信能多活下过亿计的人们了。”孟川默默道，这时候，神魔越强大，就能庇护更多凡人。也让包括孟川在内很多神魔们越加渴望变强。
变得强大，守护住更多人族。
“嗯？”
孟川夫妇二人感觉到怀里发热，立即取出怀里的巡查令，巡查令有一处发出红色光晕。
“求援，东宁府镇酉县？”夫妇二人相视一眼。
“出发。”孟川带着妻子柳七月，迅速以最快速度直奔东宁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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