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过年(二)
冬至后,新年也随之而来。
谷中人都没有亲人,有的只是满谷同病相怜的人。
老神医和青阳开始见客了……见那些在外面等侯着,求医的人。
老神医说,“他们也不容易,给他们治治,让他们回家过年去。”
其实谷里的规矩没外人说的那么严苛。要钱是肯定的,谁也不能凭白免费的只付出不收获吧?而老神医这谷里收留了这么多人,每一张嘴都要他来负责!
还有,谷里的人告诉花迟,老神医在外还养着许多孤儿老人。
老神医是个慈善家!只是对于外人,他必须狠。
“人善被人欺啊!”老神医教育青阳时说的,花迟觉得很对。
……
除夕那一天,花迟的心情不大好。
宇文极乐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一直都没音讯,但她以为,这样的节日,他也许会过来一次。就算不来,也捎个信来。
然后,她会当面问个清楚。对于做她的打手一事,他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
毕竟过完年就是春天,她该继续上路了。
而如果没有意外,明年秋天,她的第一株花就可以使用。到时,她也许会大变样。
“小丫头在这里定下来吧,衣食无缺,无人欺凌。也许,有一天会有机会……”老神医看出她的心情不好,过来开解她。可惜根本没找到点子上:“我还可以将一身衣钵全都传给你。青阳虽好,但他的身体……”
“我会好的。”花迟坚信着。而她也知道这谷里的规矩,开创这医谷的人立了规矩,医谷传人,不可是全人。这让很多健康的人都很愤慨,但却更好的保护了谷里的人。他们身有残缺,他们愿意认医谷主人为主。
医谷主人自己也有残缺,这让他们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是平等的。这个氛围是平衡的……如果有一方有了改变,这个平衡就会打破……那对这医谷,会是灾难!
尤其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谷里的人都很平和,他们只想好好的活着,帮助更多跟他们一样,受尽苦难的残疾人。他们不需要人怜悯,痛恨那些用厌恶鄙视的眼神看他们的健康的人!
医谷对他们……是世外桃园!也是唯一的救赎!
若花迟不知道自己会好,定会停留在这里。
“我会好的。”稚嫩的声音满是坚定。“神医爷爷不相信吗?”
“我信。”
花迟格格的笑着。
……
除夕夜,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大家一起吃饭、喝酒、放烟花。还有人表演节目……
花迟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的追求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单一,并不只是活下去。他们也活得很精彩。他们琴棋书画,也各有所通。而且都有小成……
花迟觉得自己的心太狭隘了些,她太小看他们了。
大概是因为心里的一点愧疚,所以,她也可劲的跟着他们闹腾。
她唱歌、跳舞、吹拉弹唱、捣乱作怪……样样全来,逗得所有人笑个不停……而她,也一直在笑,一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