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不敢，只是没注意到罢了。”绿萼依旧是那么淡的语气，只是，在抬头时，一个清冽的耳光已经扇在了她的左脸上，力气之大，让她侧脸过去了，她捂住脸，还有嗡嗡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响。
“你以为，你在白薇身边，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她嘴唇微撇，带着不屑的笑，带着冰冷冷的笑。
“大小姐的手段，绿萼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绿萼今天来了，不过，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绿萼已经为你做了不少了，这次来，是请大小姐放过我。”绿萼倔强地看着她，细瓷般光滑的小脸通红一片。
“怎么，你想背叛我？”白蔷似笑非笑，眼波动荡里，眼角微挑处，皆是蛊惑芸芸众生的妖媚笑容。
“大小姐说笑了，当初虽然是你用一个馒头救活我，可是，和我定下主仆关系的人是我家小姐，这些年和绿萼相依相伴的人也是我家小姐。”绿萼带着像牙痛一般的表情，冷声哼道。
“绿萼这样说，可是想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啧啧，我可是非常欣赏绿萼你啊，要不，我们明天去找你家小姐谈谈，看是我们的关系亲密，还是你和你家小姐的关系亲密，要知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你家小姐，知道的恐怕不多吧。”白蔷随手把擦过她脸颊的柳丝扯下，绕着小指缠了一圈，然后看着那根柳枝失去精神，滑落到地上，拍拍手，坐回了位子。
“你……”绿萼听到她提到她们之间的关系，面上露出了灰败的表情，她怔怔的望着她，笑得惨淡：“这些年，绿萼一直觉得心里不安，愧对小姐，也愧对夫人，夫人教绿萼很多东西，可是，绿萼却不是拿来保护小姐，这次，绿萼说什么也不会再帮你了，如果你要说，就去说吧，绿萼自然会去向小姐负荆请罪，小姐也一定会谅解的。”
不过，绕是她说的肯定，白蔷已经从她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确定。
“真的吗？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我还在担心，要是你家小姐知道，连你也背叛她了，她会不会崩溃，要知道，你可比那个水昭仪对她意义更重大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回去等我吧。”白蔷突然对她璀璨一笑，那瞬间潋滟动人的眼睛，流动着勾魂夺魄的媚光。
绿萼却迟疑了，小姐，真的不可以再经受一点打击了。
白蔷不再看她，专心于桌上放着的琴，十指微动，一连串快乐的音符从指尖流泻出来，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绿萼只是在做垂死挣扎而已，她现在只需要等待。
“你到底想怎样？”绿萼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天幕，看着远处夜色中缓缓绽放的莲花，漆黑的眸子里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哀伤。
“不想怎样，只要你再给我做一件很简单的事。”白蔷停下受伤的动作，欢快激昂的琴音在高出戛然而止，她笑得璀璨。
“好，我最后帮你一次，但是，不准你伤害小姐，而且，也不准你将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小姐，我们之间两清了。”绿萼低低说着。
“好，如你所愿。”红艳的唇瓣吐出几个字，她笑着示意绿萼附耳过来。
“就这样？”绿萼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白蔷，该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吧，居然只要她做这么简单的事。
虽然，心中还是不安，不过，思虑再三，好像对小姐也没什么威胁，她点头。
“记住，时间地点，一样都不能错，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你就没必要问了，我白蔷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原因呢，记得啊，仔细点，我可是要欣赏的。”白蔷慵懒地补充了句。
“好，你也记得你答应的，如有违约，就和你让我说的一样，天打五雷轰。”绿萼这下不再迟疑，说完话就离开。
白薇，你可真有个好奴才，只是，呵呵，你以为我白蔷会这么笨，绿萼，你一心想要摆脱我，我就送你个大礼，让你家小姐葬送在你的手里，这个滋味，应该不错吧，月光下，白蔷艳丽的嘴脸因为嫉恨而有些扭曲。
回去的时候，白薇已经就寝了，只是，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绿萼看着心疼极了，抬手给她擦去，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小姐，绿萼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关上门，她坐在石阶上，仰望着天空，今夜的星子也格外稀疏，月亮弯成一线，只余惨淡的月光，她拖着腮，一点一点，想着小姐，渐渐有泪漫过眼眶，夹杂稀疏的抽噎声，月影上移，她收回视线，回头看了下白薇沉睡的屋子，早已泪流满面。
轻声往外面走去，怕惊扰了小姐，回忆的闸口一打开，源源不断的记忆片段如流水，一波接一波，想要把她淹没。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了好远，不知不觉，她已经泪流满面。
夜色中，四周一片寂静，风吹拂着西子湖畔的杨柳，摇曳着满湖的碧波水纹，只是，她如艳阳般张扬的面容此刻却被淡淡的哀伤所覆盖，水蒙蒙的眸子凝望着一潭碧色。
有轻巧的脚步声从一边的小道路过。
“季妃娘娘，好像，有人在哭。”水儿缩了缩脖子，牙齿在打颤，婉转哀伤的哭音好像是从半空中传来，幽幽怨怨，如泣如诉，在这样的黑夜中，的确让人毛骨悚然，而且，这个后宫，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说不定，她们踩着饿地板下面也是累累白骨，越想越怕，水儿的膝盖都软了。
“别吵。”季妃瞪她一眼，应该是哪个宫女受了委屈跑出来哭的吧，只是刚才的声音，听着好熟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