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这厮打掉我要牵住他右手的手,怒道:“大胆——”那神情,那腔调,简直好比良家妇女被地痞流氓调戏,大喊“非礼——”
我不觉奇怪道:“凤帝啊,您老已经扯着我滴血的食指在这族谱上签字画押了,不是轮到我来给您老割破食指,签字画押吗?怎么着,也该是彼此都滴血签字了,才算数的啊,不是吗?”不是与****戒指一样的道理吗?
凤帝神情很是鄙视的瞪我,婆婆好心的告诉我道:“姑娘,只需历代皇后滴血签字便可,圣上是不需要的。”
闻言,我耷拉着脑袋,郁闷无比的看了看明晃晃的匕首,妈妈的,这不是明摆着的性别歧视吗?
我被割破的食指还在泛着疼,不让凤帝那厮食指见点红,我岂肯就此罢休。于是,我双眸微转,忙道:“原来,各地的风俗都是不尽相同啊。但是,还有有某些共同之处的。在我的老家,新娘是无需割破食指画押的。但是,新郎必需割破食指与中指,在新娘的嫁衣上连写两遍新郎的名字,才能得到认可,才能算数的。”
我侧眸看去,见凤帝这厮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便幽幽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新郎不这么做,新郎会世代遭受诅咒,生生世世不能与其心中深爱之人在一起的。生生世世遭受单恋之苦,永生不得解脱。”
我见凤帝这厮的脸色越来越臭,越来越阴险,我缩了缩脖子,赶紧收尾:“凤帝,其实,我可以不告诉您的,让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永世遭受诅咒。但是,我不忍心,所以,还是对您实话是说了。如若您还是想要娶我为后,您自个儿掂量着办吧。”
我算准了魔魅是凤帝唯一的弱点,是凤帝极尽全力想要飞渡的沧海,即使他心生怀疑我是在睁眼说瞎话,亦是不敢拿他的幸福冒险,亦是会赶紧的滴血画押。
最终,凤帝这厮在国师、婆婆、我,还有他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自个儿割破了食指与中指,在我的大红嫁衣上连写了两遍自个儿的名字,他妈的,他连写两遍,也就四个字,看他面不改色的模样,算来算去,我还是没捞着什么好处。奶奶的,早知道,我就说新郎要割破十个指头,连写一百遍自个儿的名字好了。
我低垂的唇角闪过恶劣的笑意。哼哼,小样,即便你划破食指与中指,你照样是生生世世不能与你深爱之人在一起,谁让你所爱非人,是你的嫡亲兄长呢。
这时,四喜子急匆匆跑来,在凤帝身边急急说了些什么,我竖起耳朵,也没听到什么风声。然后,凤帝这厮看向我,对国师道:“国师,送她去凤仪殿,好生照看!”
说完,便带着四喜子率先离开了。
这就是我与凤帝的结婚程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诡异得不能再诡异,没有我想象中的文武百官朝贺,极尽奢华;也没有凤帝这厮想象中的,我的清风适时出现,将我的同伙一网打尽。
就这么,我成了凤帝这厮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认可的皇后。
冷清的风仪殿,高高牌匾,上书:有凤来仪。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凤翔皇朝的皇后宫殿,比起我在乾昭皇宫的冷宫,还要像冷宫。
于是,我回头,积极向国师争取我这个身为临时皇后的福利,我说:“国师,虽说我与凤帝相看两相厌的,但是,不管怎么着,这皇陵是祭拜过了,也在族谱上滴血签字了,我也算是这凤翔皇朝的一朝之母了,既是母仪天下,这该有的待遇应是不能少吧?您看,我这里,冷冷清清,戚戚惨惨的,外人一看,还以为是冷宫呢。”
我探头看了看殿外如影随行的的禁卫,改口道:“指不定,外人还以为是坐牢狱呢,您看这殿外的,禁卫排排站,连只苍蝇蚊子的,都不敢飞进来。”
国师望着我,许久,才异常艰难的说:“确是难为你了,唉——”
我被国师这么一说,也勾起了满腹心酸,穿越后种种在我眼前如同电影片断一般,一幕幕的闪现,我甩了甩脑袋,强笑道:“怨不得谁,只能算是我运气不好吧。”
国师问我:“如果,早知会是现今场景,你还会义无反顾的为了乾昭护国大将军千里求药吗?”
我愣了愣,摇头又点头,轻叹道:“如果,早知需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我想,我是万万不会前来求药。只是,谁又会一早便知道结果呢?如果,下一次,因为国师您,因为婆婆,因为乾昭的王爷,因为所有我认为应该去保护之人,我依然会忘记先前教训,依然会嘴巴比起脑袋转得要快,依然会一时冲动以身涉险……”
国师无限怜悯的望着我,深深的叹息,说道:“比起如儿,你也许无法做到她的善良、宽容与怜悯,但是,你多了如儿没有的爱恨分明与果敢勇敢。只是,孩子,你不该来的。一切,都乱了。”
婆婆出去为我张罗吃食,我望着国师,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国师,您可知,凤帝为何执意迎娶我为后?是为了魔魅吗?”
“你——”国师望着我,神情是深深的震撼,“你的心,是真正的七窍玲珑心。”
我笑,说道:“国师,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我只是以一个女子的心,去看一个为爱所苦的男子之心。他视我如情敌,娶我,最深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让魔魅死心,只是,他为何看不出来,魔魅对我,也只是移情心理作祟,如同,国师您这般。”
国师蓦的问我:“那么,你对魅那个孩子呢?你对他,又是怎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