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双眸,没好气道:“子乾,你也不是什么好鸟。我累了,睡觉。”
许久,子乾从我身上滚下来,再许久,身边没有一点声响。我狐疑的睁开双眸,看见子乾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在床边坐下,见我在看他,挑眉,冷声道:“躺好,褪衣服。”
闻言,我忙扯高棉被,双眸滴溜溜的瞪他,嘴上逞强的骂道:“你是色狼投胎吗?”
子乾也不生气,闲闲问我:“你真的不褪衣服?”
“死也不从。”我再次摆出让子乾看着生厌,看着非常不爽的“大无畏”表情。
子乾思索了片刻,上床,笑道:“是啊,朕怎么忘了,朕的紫贵人宁可死去,也不愿意委身于朕的。”说着,大手一挥,锦被从我手中飞走,接着,我的衣服也被子乾轻车熟路的褪去,一看就知道是情场老手。
我开始咒骂子乾:“你个小混蛋,你不得好死,你入十八层地狱,你……”我感觉到肩胛处有温柔的指腹沾着柔滑的东西抚过,这才发现,子乾并不是***,而是……在给我换药。
鼻尖充斥着药香,我听见子乾的声音:“骂啊,怎么不接着骂啊?朕的紫贵人精神就是好,骂人都能骂得让朕精神一震。”
我怔怔的看着子乾的侧颊,鼻子再次不争气的酸涩起来,没办法,我就是受不得别人对我的一丁点好处。我讷讷的,说道:“子乾,谢谢你!”
子乾给我包扎好,抬眸见我一脸感激,眸光闪了闪,竟是许久不肯落在我脸上,僵硬着语气冷声说道:“朕只是不希望朕的紫贵人身上有疤,碍了朕的眼睛。”
我撇唇,只觉此时的子乾是个别扭的小孩子,是无害且可爱的。于是,我扯过锦被,笑道:“你明日还得早朝,早朝完了,还得追究我的过错,有得忙了。早些睡觉吧,别累了。”
子乾与我并肩躺下,也不再看我,径自闭目睡觉。
我也不吵他,侧过身子,想一些事情。不知过了多久,子乾的手从锦被下伸过来,搂住我的腰,将手放在我的小腹部,下巴也顺势搁在我的发丝间,咕哝着说道:“他喊你小家伙,朕不喜欢。”
我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哄孩子一样的哄他:“他是你皇叔,是长辈,喊我小家伙亦不为过。”
“属于朕的,朕绝不松手。”
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我还是敷衍他:“这是自然,你是皇帝,是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又是好久,我以为他睡着了,听见他低不可闻的说:“很涩,涩得朕心里发慌。”还没来得及等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已是真的睡着了,沉稳的呼吸在我耳边清晰传来。
凌晨时分,我睡眼惺松的睁开双眸,见身边的人在看着我,眼神温柔,唇角坚毅,我揉了揉眼睛,随即,笑颜如花,巴巴的凑过去,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吻,撒娇道:“亲爱的,早安!人家口渴,好想喝水。”
枕边人眼神柔似水,站起身,穿过重重纱幔,为我捧来冒着热气的水,手臂揽过我,柔声道:“来,小心烫。”
我笑着喝完水,复又躺下,侧过身子,昏沉沉的欲继续睡去。
那双手伸过来,为我拂去脸颊上的发丝,我睡意正浓,捧着他的手,满足的喟叹一声,不依道:“别吵人家,人家困啦!”
耳边传来沉沉的低笑声,语气满是宠腻的说道:“真是贪睡的小猫。也罢,你再睡一会儿,朕下了早朝便来给你换药。”
朕!?我蓦的警醒,瞪大双眸望向视线上方的人头,那个神清气爽,笑意盈盈看着我的家伙,不是子乾那个小混蛋是谁?
“是你啊!”我说得有些意兴阑珊,“早。”
子乾的好脸色立刻散去,立马是乌云密布,比七月的天变得还快,冷声问我:“你以为是谁?”
我心里懊悔自己比脑子转得还要快的嘴巴,忙笑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将我打入了地牢,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牢头围着我坏笑,我吓得惊醒,看见是你,才将心放下。”我见子乾一副怀疑的神情,挣扎着坐起身子,左顾右盼,说道,“天亮了吗?你是不是要将我打入地牢,你能不能换几个女牢头看住我,我……”我瑟着身子,楚楚可怜的望着子乾,说道,“我……我怕那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牢头,别让他们……”
没等我说完,子乾健臂一捞,将我重新塞进锦被内,脸色放缓,说道:“你在做梦,没有人将你送进地牢。继续睡你的觉,别走出屋子。”
我望着子乾起身走出床幔,心里暗喜,三言两语,竟然让子乾就此饶了我,我屁颠屁颠的下床,殷勤伺候子乾更衣。
子乾也不阻止,只是狐疑的瞥了我一眼。
我笑容灿烂,讨好道:“为皇上更衣,本是后宫妃子的荣幸。”
子乾显然是惯于受人伺候,倒也是大方接受。等我为他穿戴停当,他才盯着我,薄唇微撇,说:“趁着朕心情好,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忙打蛇随棍上,问道:“昨天假冒小太监的事情,就此算了?”
许久,子乾大笑,问我:“朕的紫贵人,朕何时说‘算了’?”
我一急,伸手拉住子乾的龙袍袖子,摇晃道:“就是刚才啊,你说,没有人将我送进地牢。你说,我可以安心睡觉,别走出屋子。”
子乾伸手抚摸我的头发,星眸闪烁温柔的光芒,甚至还带着宠腻,说道:“紫荆,只要你乖乖的在这屋子里,朕不会罚你,更不会送你去地牢,何从谈起有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牢头对你欲行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