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72700000008

第8章 吐皇上一身的血

王喜贵一直候在外面,这会儿一听到皇上的声音,连忙跑了进来,他一进来,身后的宫人也随之而入,漆黑的延禧宫顿时亮起了灯光。

王喜贵一见皇上一脸着急的抱着昏过去的苏瑾瑜,顿时一惊,不敢耽搁,赶忙驱使手下去请最好的华御医来。

吩咐完毕,王喜贵匆匆进入苏瑾瑜寝殿,一进屋,便瞧见皇上一脸急色坐在苏瑾瑜的床榻边,紧接着,就听见皇上道:“瑜儿,是哥哥对不起你……”

王喜贵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怔住了。

皇上说对不起?

他没听错吧……

如果这时,李德开在的话,绝对会为苏瑾瑜这一出倾情演出,拍手称快。

同时,也会为她心疼不已。

之所以说是“倾情演出”,是因为如果没有情,如果没有那种伤,又哪里能演得如此逼真?

察出皇上的歉意,王喜贵惊了,若是李德开,绝不会惊。

因为只有李德开知道,这不是一个帝王在向他的妃子道歉,这是一个做哥哥的,在对自己结拜的妹妹道歉,这是一个没守住当年誓言的男人,向自己心爱的女人道歉,这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母亲道歉……

不管是哪种,此刻公孙昊这句‘对不起’都是从私人角度发出来的,绝不是一个帝王的声音。

当年,他们相遇,生性豪爽大大咧咧的苏瑾瑜拉着微服出巡的皇上,拜了炎黄帝君,成了异姓兄妹。

然而,渐渐的,爱情在他们之间萌发,皇上对苏瑾瑜许下了种种诺言,绝不负她,既然她在宫外是快快活活的,那在宫内,也必定也会让她快快活活。

苏瑾瑜来了,却成了折了翅膀的鸟儿,再也无法飞翔。

苏瑾瑜是娇蛮,却从来不会无理取闹;

苏瑾瑜是无爹无娘没教养,不会女红,不懂礼教,却生性纯良,懂得因果有报,从无害人之心。

苏瑾瑜是毫无心机,却熟知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拜大泰第一谋士孙之期,孙先生为师,她不是没心机,只是在军营待惯了,直来直去已成了本性。

然而,深宫大苑,直来直去那便是会引来杀头之祸的,看着一脸惨白,羸弱不堪躺在床榻上的苏瑾瑜,这位大泰帝王陷入了深沉的思绪之中。

反思的结果是,他的瑜儿的确变了,罪魁祸首却是他自己……

他是有私心,苏氏一门虽说如今本宅没人,族内旁系关系却在军中盘根深固。

尤其是,他前几年对苏瑾瑜的宠爱,更是让那群不知收敛的人,开始结党营私,有的更是想私下里自己建立护卫兵。

这种事情一出,他如何能不忌惮苏氏一门,虽说苏瑾瑜的哥哥苏瑾轩是一位行得直坐得正的将才,可他那些一表三千里的各种亲戚,还有祖辈累积下来的手下,都是一些静不下来的主儿。

所以,在苏瑾瑜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时,他才会小题大做,将苏瑾瑜打入冷宫,也是想让那些人收敛收敛,杀杀他们的锐气。

可,如今看着躺在床榻上,心存怨恨的苏瑾瑜,皇上既心疼又无奈。

只是,如若重新选择,他依旧会如此。

这便是身为帝王的无奈。

可是……

寝宫中,烛光下,公孙昊的视线缓缓地从苏瑾瑜的病容,看向了手中的小衣服,心不由地一痛。

这是他满心期盼的孩子,他本以为入了冷宫,可以两全其美,却不想,事无完全。

没人知道,在知道瑜儿有了他的孩子时,他有多高兴,有多兴奋,可是……母后的话却犹如当头棒喝。

皇上,苏妃若有子,苏氏更是树大招风,苏瑾轩虽无叛逆之心,可他父辈留下的那群手下,却不是甘愿安分的主。届时,外戚过大,这朝堂……

太后的话虽说点到为止,可是皇上却已经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外戚,是历代皇朝,最看重的一个问题。

也是最要把持住的问题。

皇帝传位,一般都不会传给外戚势力过大的儿子,反而会传给那种无依无靠,或者是母妃家室一般的,无论如何都不会传给外戚在朝中手握大权的皇子。

当今的皇上,公孙昊,他的母后娘家也不过只是一位正三品副都御史,直白的说,那就是一个读书人,没多大的权在手。

太后的警告让当时兴奋过头的公孙昊,一下清醒了过来。

可谁都不知道,那一夜,这位年轻的帝王,一夜未眠,更无人知道,他早已把那未曾出世的孩子,取好了名。

公孙御天。

取苏瑾瑜闺名的谐音,取这天下,促成此名。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皇帝准备把这大泰天下交在那未曾出世的孩子手里。

御医终于赶来,公孙昊赶紧收起神游的心,起身之时脸上已恢复一个做为帝王该有的风轻云淡的样子。

待华御医把完脉,才淡然地问道:“华卿,怎么样?”

华御医一鞠躬,恭敬地回道:“启禀皇上,昭容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外加心事过重,这会儿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待喝几服药便能安康,不过,娘娘因上次小产,月子里又伤心过度,这病根就落下了……”

华御医说到这里,就开始吞吞吐吐,不敢再往下说。

皇上一见,立刻喝道:“说啊,到底怎么治,怎么养?这皇宫大苑,难道就养不好一个人了?”

“皇上……”噗通,华御医吓得跪了下来,开始磕头解释,“娘娘当年大出血,这月子没养好,这病根,这病根……”

公孙昊看看华御医那副诧异恐慌的模样,再看看床上躺着的苏瑾瑜苍白的脸,顿时大怒:“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估计,估计,好不了了……”

“好不了?”皇上神色一凛,吼道:“什么叫好不了了?”

华御医吓坏了,只能直说:“可能再也无法怀孕了。”

啪的一声。

王喜贵拿在手中的浮尘掉在了地上。

而公孙昊直接一脚踹开了华御医,从无有过的震怒,冲外面怒喝:“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华御医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不断猛磕头。

公孙昊双眼一扫,狠狠射向扒着自己腿的华御医,冷哼道:“饶命?你在这里妖言惑众,朕岂能饶你性命。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朕亲手来办。”

语毕,再一脚踹开了华御医,坐到苏瑾瑜床边。

龙颜大怒,小命不保,华御医没办法,除了干嚎求饶说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留住自己这颗脑袋。

“皇上,当年娘娘流产时,给她看病的是李太医,与奴才无关啊,是李太医开的药方,导致了娘娘不能再生啊……”

“等一下。”公孙昊立刻看向快被人拖到寝室门口的华御医,“到底怎么回事?”

华御医一见,心知自己有救了,连忙爬了过去,痛哭流涕道出真相:“皇上,奴才当年刚刚进宫,有幸跟在太医院主事李太医身边学习。娘娘流产后,因李太医……开的药其中有三味很是特别,再加上娘娘失去孩子心事过重,这才没养好……”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公孙昊可不给他废话的时间,言语直戳重点:“别废话,你只要告诉朕,苏昭容不能怀孕是不是跟李太医开的那三味特别的药材有关系?”

“这,这……”华太医有些犹豫了,这种掉脑袋的事儿,谁敢胡乱说是啊。

“说!”然,公孙昊可管不得那么多,一双眼里的怒火能烧死一堆人。

华太医跪在地上,这时只能硬着头皮,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称:“是!”

得到肯定答案的公孙昊火气彻底爆发了,因为气急,胸膛起伏不断,吓得满室的奴才心惊胆颤。

就在众人暗自思量李太医的下场之际,哪知皇帝的火气又缓和了过来。

“今后,苏昭容的一切都交给你打理,若是有丝毫差池,朕就诛你九族,听到没。”话是对着华太医说的,虽已没了先前的爆怒,但天威慑人。

华太医哪敢有异议?吓得只顾慌乱地磕头应下。

搞定了华太医,公孙昊又让婷绾把延禧宫的奴才都给叫了回来。临走时,又吩咐她:明日将莲姨悄悄带到乾清宫去,他有事要问。

婷绾不敢多问一个字,一一应下。然后看皇帝带着来时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回了乾清宫。

当莲姨与一众宫女太监回到延禧宫,见自家主子就那样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而她旁边,就只有华太医一个人时,个个吓得不轻。

第二日,各殿各宫的主子得到了这么一则消息……

皇上昨日去了延禧宫,可还没待到半个时辰,就宣了太医,然后,绷着一张脸,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回了乾清宫。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正是没人知道,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揣测。很快,风言风语袭卷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有说苏瑾瑜在装病,有说苏瑾瑜真的病了,有说苏瑾瑜已经病入膏肓;更甚着说苏瑾瑜昨日接驾后,还没跟皇上亲热就吐了皇上一身的血,这才惹恼了皇上……

不管是哪一种,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皇上虽去了苏瑾瑜那儿,但是苏瑾瑜却没有侍寝。

一时间,有人笑,有人乐,有人旁观,好不热闹!

长乐宫。

“你是说,苏瑾瑜支走了宫里全部的奴才时,皇上正好去了她的延禧宫?期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就又走了?”

一位身穿红色宫服的宫女,听到主子发问,便恭敬地回道:“是,娘娘。昨日下午苏昭容突然将整个宫的奴才们都差遣进了水殿,并吩咐了不过三更不许出来。可是,不到一更时,就有人来叫,说出事了,苏娘娘病发了。”

“病发?”坐在贵妃榻上,穿着华丽的左贤妃眉头一凝,“什么病发?”

宫女一怔,赶紧答了:“说是三年前,苏昭容落水以至流产后,没养好身子。今日皇上去了没多久,她便昏了过去,到这会儿都没醒。据御医说,苏昭容这辈子都不能怀孕了。”

“不能怀孕?”左贤妃惊叫着站起了身,眼睛睁得老大,“此话当真?”

宫女四下看了一眼,凑近了对左贤妃小声道:“当真,奴婢偷偷塞了点银子给在场的华御医,话都套出来了。别说是怀孕,能活到三十就不错了,而且每逢阴雨严寒之际,全身都会疼痛,生不如死。”

仿如晴天里一道响雷,左贤妃一屁股坐回贵妃榻上,呆怔了半天后,却又笑了起来,“哈哈,命,这就是命……看到没有,这就是命,她苏昭容就是个没福气的命。”

她的笑声犹如鬼魅,宫女听在耳里,悚到骨子里。只能傻站在原地,继续听着自家主子越笑越惊悚。

好半晌后,左贤妃总算是笑够了。

风姿卓越地从塌上起身,理了理自己因刚才的大笑而乱了的发髻,莞尔道:“走,随本宫去瞧瞧那只下不了蛋的鸡。”

景仁宫。

“娘娘,刚才延禧宫那边传来消息,苏昭容不能再怀孕了!”

温良妃拿着一本书坐在景仁宫的院中,静静地翻看,忽然听见自己的贴身宫女这么一报,柔和的眉头渐渐凝聚一团,手中的书也滑落到了双腿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她问眼前的宫女,“是哪个御医确诊的?”

宫女回话说:“是太医院的华太医。”

“华太医?”温良妃干脆将把放到了桌案上,站起身,一边在脑子里思索华太医的背景,一继续问贴身宫女:“其它宫内有何动静?”

“奴婢尚未查到,不过,苏昭容目前还在晕迷当中,既然奴婢能知道这个消息,想必其它宫也都知道了,估摸着这会已有人送东西过去探望了。毕竟,上面那位心里还是有她的,至于具体情况是怎样,奴婢还不知!”

“嗯。”良妃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宫女的分析,细想了下,转而吩咐她:“你去把年前皇上赏赐的千年人参,送到延禧宫去,就说……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宫女一听自家主子竟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人,遂吃了一惊,“娘娘,这心意也……太重了点吧。”

“哼……”良妃冷笑,“重?重才好呢,你有没有听过,虚不受补!最好补死了,也省得本宫劳神。”

钟粹宫。

“病了?”李德妃坐在佛堂里,忽听宫女来报,嘴角不禁现出一抹讥讽:“昨日还好好的,今儿个怎么就病了,不用理会。”

宫女一见自家娘娘竟然不理会,立刻急了,出言劝道,“听说左贤妃去看了,差不多这时已经快到延禧宫了,温良妃那儿也送了东西,娘娘,咱们这边……”

“闭嘴,皇后娘娘都没表示呢!本宫去争个什么劲儿,不管这苏昭容是真病还是假病,本宫都捞不得好处。你且盯着,皇后娘娘要是去了,就跟本宫说一声,若是只是派人送了东西,你也随便找一件低于皇后的礼品送去延禧宫,记住,切勿压住其它宫中的人。”

“是。”

就在三宫六院各怀心思,各种出手表现之时,未央宫的王皇后,却什么话也没有。只是吩咐了宫中内侍一声,去乾清宫瞧瞧,皇上在做什么。

待到内侍回来禀报,说皇上议完朝就出宫去了皇叔那儿后,王皇后这才眉头深深皱起,半天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先送点东西过去,皇上回来后,记得通知本宫。”最后,皇后如是应对。

果真,最简单是未央宫的那位,看得最透彻的也是未央宫的那位。

然而,此刻的宫外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莲姨被公孙昊带出了宫,面对着眼前这位天下最尊贵的帝王,莲姨直言不讳:“皇上,您对不起我家小姐。”

想起临来前苏瑾瑜吩咐她说的话,没容公孙昊反应,莲姨又继续道:“三年来,您在宫里逍遥度日,枉我家小姐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坐在冷宫最高的屋顶上,看着您上朝的地方。”

“她说,您可能也在看她,她坐在那儿就不怕您看不到她了,而且,最高处离您也最近,这样她就能更接近您了。”

“除了这,您知不知道,当年被打入冷宫后,小姐差一点疯了。她不相信你会把她打入冷宫,每天要死要活,最后还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好一点,可是,孩子没了后,她整个人都神经兮兮,什么话也不说,就一个人往最高处的房梁上跑。”

“您没见过那时候的小姐,您根本无法想象,她是怎么过来的……”

“皇上,奴婢求您可怜可怜我家小姐。若您真爱她,就让她在后宫里安度晚年吧,她如今身为昭容,上有四妃一后压制,本就步步惊心,搞不好,哪天莫名其妙命就没了。”

若是第二人,敢当着皇帝的面如此放肆的指责他,公孙昊定然当场怒斥对方,‘你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可是如今,面对着这个可怜巴巴的老妇人,喜怒无常的帝王竟然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主要的是,他心中有了亏欠,对苏瑾瑜的亏欠。

而这份亏欠,也正是苏瑾瑜想要得到的。

“娘娘,真是好计策。”

延禧宫内,华太医把手中煮好放了有一会儿,此时尚处于温和的汤药递给卧于塌上的苏瑾瑜,笑着夸道。

苏瑾瑜接过,露出一丝淡笑,“这多亏了华太医的鼎力相助,若不是华太医被逼到绝境了,还能保持冷静,这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说完,苏瑾瑜仰脖喝下了碗中的汤药,眯眼,眉凝了有那么一瞬。

华太医见此,以为药苦,即灵巧地拿出甜枣递到苏瑾瑜面前。

然而,苏瑾瑜却一口吞完嘴里的药味,反冲他摆了摆手,说:“良药苦口,若这点苦楚本宫都忍不住,这今后漫漫长日,本宫又将如何在这风口浪尖上立足?”

这药有多苦,华太医是知道的。

此刻,瞧着苏瑾瑜只是凝了一下眉,立刻又恢复到了淡漠的神色,完全没被那一股子的苦药味所影响,才算真真正正地舒了一口气。

心头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人吃人的宫里,他总算跟对了主子,压对了宝。

三年前,他刚入宫医治的第一位病人,便是被打入冷宫的苏瑾瑜。

刚入宫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难免都会犯个多嘴的毛病,尤其是行医济世的,没被大染缸染黑之前,都还是一缸子清水。

他当年就是一缸子清水,跟在别人后面来到冷宫给意外流产的苏瑾瑜问诊。

诊病下药时,华太医就因多嘴的毛病犯事儿了,他瞧见李太医的药方,就说了一句,“您是不是开错药方了,这些都是大寒之药啊?”

得,这一问,可不就出事了,毁自己了?

李太医当年在太医院可是权利在握,太医行首主事的位置。

他这一多嘴,立刻招来排挤,什么太监宫女,冷宫的活计都跑到他头上了。

几次没什么关系,这时间一久儿,他自己也感觉出来了。

因此,冷宫每回什么人病了,都是这一位来,苏瑾瑜就算不留心,也瞧出了点苗头来,几次打招呼,闲话家常过后,这话也就套出来了。

当时,苏瑾瑜也没跟华太医废话,直接给他指了一条路:“华太医啊,你这是跟我犯了同样的毛病了。你呀,若你不嫌弃我已是一位失了势的冷妃,便信我一回去找一个人,到他那儿去请教请教。”

“娘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娘娘就算是冷妃,那也是皇上的妃子,是大泰的后宫娘娘。”华太医当时是这么回她的。

苏瑾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给华太医指点了一个方向,然后写了一个人名交给他。而这个人,便是……李德开。

李德开那时刚被连累,人正遭着罪呢。

人说,烂船还有三寸钉,不管怎么样,李德开也是宫中老人,人情世故方面的事儿,远是苏瑾瑜跟华太医两人不能比的。

经过李德开的指点,华太医茅塞顿开。

然后,在李德开的指引下,终于化险为夷,没再招人排挤。否则,这时间一长,不说他会不会被革职,不被人下套丢了项上人头,都要烧香拜佛了。

昨晚那一出,既然是苏瑾瑜早已设计好的,那华太医这里自然是早就打点过了。

因此轮值时,他便故意拖延时间,让自己走晚点。这边皇上一派人来太医院宣太医,那边他自然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直接赶到了延禧宫。

不过,那三味大寒之药也确实是有的。只不过是这些年里,华太医多次私下里帮着苏瑾瑜调理。所以就算当年真伤了身,但也不至于不能怀孕。

再说苏瑾瑜这一出戏,也多亏了李德开献计才会如此精彩。

李德开把如今苏瑾瑜的境况分析了一下,尔后得出:如今,上有皇后主持后宫,四妃压制,苏瑾瑜想上位,一个字,难。

尤其,苏瑾瑜刚出冷宫,皇上又把延禧宫这宫内最独特之地交予与她住……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此时都不易拔尖,出头。

所以,只能以退为进。

而这个以退为进就是让苏瑾瑜找机会,叼着皇上,最好让皇上更加对她感到亏欠。

李德开就对苏瑾瑜说了:“娘娘,若计划能到这儿,您今后的日子,不管是否受宠,皇后跟四妃也再不会把您放在眼中了。”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不管是普通家庭,还是官宦世家那都是一件大事,而最终的结果都是女人承担一切。

好一些的,从偏房过继个孩子,不好的,直接打入冷宫。

而这些还只是宫外,这宫内,那就更不用说了,若能生个皇子出来,那身份自然今非昔比。

如今,皇上二子三女,小皇子乃王皇后所出,长孙嫡子,若没个差错,他便是皇位继承人了。

二皇子是丁淑妃所出,她家世一般,可这个儿子,却让她坐实了这淑妃的位置,不知招来多少人眼红。

至于女儿,都是一些品级较低的美人、才人所生。

按李德开给苏瑾瑜的进言便是……以退为进,以静制动。

先退而求其次,博取皇上更多的心思,让皇上打心底感觉自己亏欠了她。

这样一来,皇上对她的关注自然就多了,为了不引起上面几位娘娘的妒忌之心,苏瑾瑜如今只能让自己处于一个弱者的地位,而这个弱者,还必须得到众人的怜悯与同情。

苏瑾瑜如今把消息放出去了,一个没有儿女,有可能将来再也无法生育的妃子,任她如何折腾,也折腾不出个什么劲儿来了不是。

此时,延禧宫寝殿内。

华太医赞赏地看了苏瑾瑜一眼,转身把手中的药碗搁置在桌面上,而后才对苏瑾瑜小声道:“不知,娘娘今后是如何打算?”

床榻上,苏瑾瑜干咳了几声,昨夜她虽是装晕过去,但还是受了风寒。待咳嗽停下,苏瑾瑜看着华太医,谨慎反问:“未知华太医有何指教?”

华太医一怔,即紧向苏瑾瑜鞠躬,“娘娘过谦了,华英乃一介山野匹夫,又如何能……”

“华太医这又是何必?”不等华太医说完,苏瑾瑜虚弱地摆了摆手,打断他,“这里又没外人,别说那些虚的。”

华太医一笑,这才启口:“以奴才看,娘娘这延禧宫,虽说侍候的人不少,但真贴心的,怕只有莲姑姑一人。娘娘如今不宜再四下走动,为何不把绿芷、绿珠与绿翘那三位丫头召回来呢?也好有个贴心人不是。”

华太医这么一说,床榻上的苏瑾瑜便沉默了。

苏瑾瑜何偿没想过要将绿芷、绿珠她们给招回来?上辈子,这二人都是忠心护主,为了她而被人害死。

可如今,她若把这二人招回来的话,那就免不了连绿翘也得给招回来。

绿翘当年的背叛,苏瑾瑜至今无法忘怀,未免再见面时,一时忍不住,把对方给活活掐死,因此,她才会至今没去浣衣局看望绿芷和绿珠。

华太医见她久久地沉默不语,便也知趣地站在一旁没再接下去说话。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才听苏瑾瑜缓缓地开口唤他:“华太医。”

“娘娘,奴才在。”

“她们三人目前在那儿?”

苏瑾瑜猛不丁的一问,让一直弯着腰,低着头的华太医直接愣住。

下意识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卧于床榻上的苏瑾瑜,心下虽纳闷苏瑾瑜为什么会问这个她明明就知道的问题。

嘴里却还是谨小慎微地回答了:“回娘娘,绿芷与绿珠姑娘目前在浣衣局,绿翘姑娘在进入浣衣局半年后调去了永和宫,照顾皇子们。”

“呵……”听到答案,苏瑾瑜的眉宇之间闪现出一抹讥笑,似是很随意地笑说:“这倒是个轻松活计。”

华太医并不知道绿翘背叛一事,这时委实猜不透这位女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多嘴一问。

因此,只能顺着苏瑾瑜的话,称:“是。”

“华太医,你说,同样是本宫身边的贴身丫鬟,为何绿芷绿珠一直久待浣衣局,而绿翘却去了永和宫?难道是因为她长的比绿芷与绿珠更喜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华太医心下咯噔一声,脸色当场就变了,哑着声反问:“娘娘,您的意思是?”

“好了,有些话,华太医心里晓得就好,切莫再犯了当年之错。”

华太医一顿,赶紧拘礼,“娘娘教训的是。不过,那浣衣局也不是个久待之地,两位姑娘……”

听着华太医一直抓着绿芷绿珠上面的事儿不松手,苏瑾瑜微微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华太医,“华太医啊,你这儿是……”

华太医顿时满面羞涩,吞吞吐吐地把这些年来因苏瑾瑜的关系接触绿芷绿珠,三人接触一久,便情投意合。

绿芷绿珠两姐妹更是同时心系上了体贴入微、并博学多才的华太医,如今三人已是情根深种。

因此,华太医才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原来是这样。

苏瑾瑜看着站在自己床榻边的华太医,免不得一脸严肃:“华英,你可知,这二人不仅仅是本宫的贴身丫鬟,更是陪本宫一起长大的姐妹。在关外,所有百姓皆知我苏家有三姐妹……”

苏瑾瑜话还没说完,华太医已经惶恐跪地,急着禀明心意:“娘娘,奴才对她二人之心天地日月可鉴,奴才早已对她们承诺,若能迎娶她们,永不纳妾。”

看着跪于地上的华太医,苏瑾瑜一脸沉默,好半天才微微摆手,“本宫乏了,这事待本宫问过绿芷绿珠后,再议,你且先行退下吧!”

华太医微微仰首,见苏瑾瑜脸色是真的不好,再不敢多说,弓着腰退了出去。

寝宫内终于只剩下苏瑾瑜一人了,也只有在这种无人的时候,她才能全身放松下来,享受片刻的宁静。

只是,心里免不了还是想着华太医与绿珠,绿芷的事,免不了还要叹息一声。

方才,听华太医说起绿芷绿珠时,她本以为他只是看中了这俩丫头中的一人,没想到,他竟想俩人全收了。

虽说三人是情投意合,这华太医又是医学书香世家,也算是良缘一桩。可,错就错在他一下就看中了绿芷绿珠两个人。

若是他看中一人,苏瑾瑜刚才便可许诺与他,可是,这一下看中两人,让她心中的计划,一下错乱了……

想至此,苏瑾瑜眉头紧锁了起来。

直到莲姨回宫,苏瑾瑜还一直保持一个动作,想着如何能解决这事。

若可以,她怎么都不想破坏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们的良缘。

莲姨一回延禧宫,就见苏瑾瑜心事重重,眉头紧锁坐在床上,便出声问道:“娘娘,你在想什么?”

苏瑾瑜正想事想得出神,莲姨这般轻声细语的问话,她自然是没能入耳,也未有察觉屋里已多了一个人。

莲姨见她想事情想得忘神,为怕吓着对方,便小心翼翼走过去,抬起手,在苏瑾瑜面前晃了晃。

但见,苏瑾瑜身体猛然一颤,人立即回过神来,“莲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她正常了,莲姨才微微放了心,但还是关切问:“娘娘,你在想什么,莲姨喊了你好几声,都没个反应。”

苏瑾瑜轻轻摇了摇头,伸手过去拉住莲姨的手,让她坐在床沿边,嘴角露出笑意:“莲姨,你放心,我没事。你那边怎么样?”

她不想说,莲姨自是不会多问。

不过还是免不了在心头微微叹息、感慨:她一手带大的小姐,真的变了,这些日子以来,看着她为人处事,种种所作所为,她有时真的分不清,主子究竟是何意!

就比如,她那身子,明明在冷宫时,还算调养得健朗,为何突然自己要把自己给饿坏,糟蹋成现在这副病弱模样?

再比如,她跟皇上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高深莫测,令人费解。

虽说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因莲姨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

再加上她生性朴实,当时琢磨不透的事,也只是难过一下,睡一觉便自己想明白过来了。

当然,这里的想明白,并不是指莲姨琢磨出来了苏瑾瑜到底在打什么迷糊眼,而是她想明白了自己的心……

不管如何,只要孩子好,那一切都不重要。这就是莲姨自己琢磨出来的道理。

她这辈子,大半生都是生活在苏家,苏瑾瑜与苏瑾轩的爹娘去世后,她就等于是他们的亲娘。

莲姨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血。所以,对于她来说,苏瑾瑜跟苏瑾轩就是她的亲生骨血,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无人能及的。

也是因为这点,苏瑾瑜才会什么都不说明,就让莲姨去做,去办!

不是故意瞒着她,对她不放心,而是有些事情,苏瑾瑜并不想让这个照顾了她这么多年的亲人,劳心、伤神。

苏瑾瑜心里明白,这世上能对她无私奉献,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除了跟她有血亲的哥哥,就只有眼前这位照顾了她二十余年的莲姨了。

至于其他人,都是有某些因素存在的!

莲姨坐在床榻边,听见苏瑾瑜的话,没先回答,而是弯下腰帮苏瑾瑜捏了一下被角,然后,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直到把被子盖到苏瑾瑜下颚了,嘴里才忍不住叨咕了一句:“身子是自己的,这肩骨头要冻坏了,以后有得你受的呢!一遇寒,疼得让你哭都没眼泪寻去。你看你现在的身子,昨晚又晕了过去,莲姨要走了,你可怎么过哟……”

说着说着,莲姨情绪就上来了,波动甚大,直接就红了眼,眼泪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哗哗的,止也止不住;“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我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爹娘啊!”

看她突然哭了,苏瑾瑜顿时就乱了,慌忙坐起身,好言相劝:“莲姨,你这是怎么了?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咱们都会长命百岁,你可别说这些晦气话……”

哄了半天,见都没效果,她只好似真似假地威胁了:“莲姨,瑾瑜求你了,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可也哭了哦!我真哭了哦,华太医可说了,我不能哭的……”

这一招果然奏效。

她话没说完,莲姨便忙用锦帕擦干泪水,红着眼安慰床上的人:“好好好,莲姨不哭,你也不能哭。”

莲姨哭红的双眼,苏瑾瑜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对她的愧疚也就越发深重了。

看来,昨日不仅仅是把皇上吓的不轻,莲姨更是吓的不轻啊。

她是怕莲姨在皇上面前说错话,会露馅,所以才没告诉她昨日夜间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今天早上天未亮醒来,也只是吩咐了一下她,当着皇上的面该说些什么话,而对于昨夜晕倒之事,依旧没对她吐露真相。

“娘娘,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去说了,求皇上能让你离宫,如若不离宫,就请求降品级,搬离延禧宫……”

莲姨絮絮叨叨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今日天色微亮……也就是苏瑾瑜刚醒来不久的时候,乾清宫就来了一台轿子,停在了延禧宫门前,直接把莲姨带进了乾清宫。

然而,她在乾清宫换了一套衣服后,跟着一位侍卫坐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一直驶到郊区,直到中午才开回城内,她与皇上就在京城内的一间小店里见了面。

苏瑾瑜听完事情的经过,面色凝重,沉寂了好一会儿,才看着莲姨问:“他听完你说的话,有何反应,说了些什么?”

莲姨摇了摇头,“皇上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

莲姨郑重答:“是,什么也没说。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摆了摆手,然后带我出宫的那名侍卫,就又把我送回了宫。”

边说,莲姨边一点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忽然又道:“不过,皇上的脸色倒是非常难看,尤其是我求皇上放你离宫时的样子,很吓人。但却没发火,想必是对你心生愧疚吧!”

一听莲姨这句话,苏瑾瑜笑了,后面还有什么都不用再问了,她想要的已经得到,其它的细节,不重要。

当晚,皇上再次驾临延禧宫,虽没留宿,却也待上了一个时辰。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次苏昭容会不会因祸得福。谁想,第二日,皇上竟什么都没赏给苏瑾瑜,只是免去了她每日至未央宫的请安之礼。

苏瑾瑜听到旨意,只是淡淡一笑,每日依旧撑着身子去未央宫向王皇后请安。

王皇后也真假不明、苦口婆心地劝过,不过被苏瑾瑜一句:“礼数不可废。皇上免去臣妾请安之礼,是怜惜臣妾,若然臣妾真的不来,那就是不懂事了”给作了罢。

王皇后看着如今的苏瑾瑜,倒真觉得她是变得玲珑透剔,懂事了不少,同样,也变得更像一个宫中的可怜女人了。

就在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拉拢苏瑾瑜,而苏瑾瑜脸色也刚有起色时,一道消息在后宫炸开了花儿!

左贤妃有身孕了。

苏瑾瑜听到这个消息时,人正在延禧宫后园舞剑。

这套流云戏水剑法,是苏瑾瑜的哥哥,西北大元帅苏瑾轩所教。

剑法柔和,似流水行云,缓慢柔和,舞起来美伦美奂,非常美观……苏瑾瑜穿着一身素淡蓝花底长袖裙装,站在刚长出花骨朵的月季花丛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此时,收了招式,苏瑾瑜接过婷绾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额前的汗液,似笑非笑地重复刚听到的:“你说,左贤妃怀孕了?”

婷绾现在是真的有点怕苏瑾瑜了,一听她这样问,连忙点头称‘是’,尔后,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这会儿皇上大概已经赶过去了。娘娘,您……”

苏瑾瑜轻轻走在园内小石子路上,听见婷绾的话,停了下来,侧头看向她。

那样的眼神,免不得让婷绾心惊胆战,不知自己哪儿又不对了。然后,就听见苏昭容忽然一手抚在腹部,一脸冷然,淡淡地开口:“本宫这儿,也曾怀有龙子。”

婷绾当下一惊,整个后背都凉了,完全不敢去想苏瑾瑜话里到底何意。

其实,苏瑾瑜这话,就只有一个意思……能生下来才叫本事。

这话,虽是苏瑾瑜含沙射影说出来的,可是在其它宫里……

景仁宫。

此时,整座宫殿静悄悄的,真真是鸦雀无声,一堆内侍奴婢诚惶诚恐地跪在殿外,而温良妃坐在圆木凳上,寝宫的地上已是摔了不少东西。

突然,又见她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一脸阴狠,直到砸在桌面上的手掌因怒握成了拳,她才冷冷一哼,斜着眼看向窗外……

“怀孕?本宫倒要看看她左莹儿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

比起温良妃的淡定,未央宫这边的王皇后就平静多了。

近侍禀报了左贤妃有孕的消息后,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再向一旁的锦瑟吩咐了一声:“备点东西,晚点随本宫去长乐宫看看。”

就没了后话。

锦瑟一听,百般不愿,当场就多了一句嘴:“娘娘,您都不急吗?这左贤妃……”

没等她话说完,王皇后便抬手阻止。

最终,还是不忍看一直跟在身边的人为她而着急,才淡淡地跟锦瑟说:“莫急,怀上了又能怎样?能生出来,还得生出个龙子来,那才算本事。”

至于另外二妃,那是更直接。

丁淑妃正喂着她的二殿下饭,抽空瞟了一眼前来汇报的贴身宫女,尔后笑着看看自己的儿子,又喂了一口饭给年仅四岁的儿子。

才对旁边的宫女用讥讽的语气,说:“再能生,那也是在本宫皇儿下面的,皇位就算轮也轮不到她儿子身上。”

说完这话,丁淑妃又转向了自己的儿子,放柔了声音对他笑道:“皇儿,你可要给母妃争气了哦。”

而李德妃倒是什么话也没说,不过那脸色怎么看都不怎么好看。

子时过后,各宫各殿在收到王皇后已前往长乐宫的风声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带着各自的贴心内侍宫女向长乐宫而去……包括苏瑾瑜。

一后四妃九嫔齐聚长乐宫,这后宫大戏可不就又要开唱了?

一到长乐宫门前,苏瑾瑜正好遇见了李德妃,行了礼,苏瑾瑜便随着李德妃由长乐宫的内侍引进大殿。

长乐宫位居皇宫西边,又称‘西宫’意为:永久长乐。

周回二十余里,有鸿台、临华殿、温室殿及长信、长秋、永泰、永宁四殿。

长乐宫以香木为栋檬,以杏木作梁柱,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有玉饰,椽端上以璧为柱,窗为青色,殿阶为红色。

殿前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黄金制作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清风袭来,发出玲珑的声响。

宫中有一天然温泉池,宫后园林中有七处泉眼,按《易经》上所言,这儿就是七星连珠之地。

那是国之命脉之地,是一个福寿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定能长命百岁,福寿安康,是一处可改命的地方。

皇上当年把这儿赐给苏瑾瑜没想这么多,他想的不过是那永久长乐四字,显然这一点,苏瑾瑜在入住这个宫殿时,并没这个感觉。

如今再看着上辈子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苏瑾瑜感触良多。

顺着台阶拾步而上,苏瑾瑜脑海里甚至能描绘出这里的每一处景色,她还记得,当年进宫那会儿,她在这里的的确确是开心快乐的。

可是,日子一久,跟宫里各个心怀鬼胎的女人接触一多,就什么都变了,变得乏味,变得让她浑身难受。

她好像忽然被关进了华丽牢笼里的小野鸟儿,牢笼里关了各种的家养鸟儿,刚开始她还感觉稀奇。

可是一圈相处下来,她就发现自己好多地方跟她们不同。

她学不来别人的阿谀奉承,学不来别人的娇媚,更学不来宫中女人的勾心斗角。

直到,家破人亡。

至此她才明白,不是什么能不能学不来的事儿,而是她能不能狠下心。有了这个决心,她才可能在这个人吃人的后宫,争出个地位高低来。

怀孕

一路走走看看,也就过了。

已经踏进了内殿的苏瑾瑜,可没打算再搬回来。人家住过的宫殿,她半点都不稀罕。要住,那也不是这儿!

同类推荐
  • 穿越也疯狂:逃嫁狂妃

    穿越也疯狂:逃嫁狂妃

    我跆拳道黑带三段高手张小庭,竟然被一块砖头砸得穿越,这也太逊了吧!更逊的是,我竟然穿越成了一个富商不受宠的女儿,还被逼嫁给一个堡主做小妾!传闻那个堡主又老又丑,要本姑娘嫁他,还是当小妾,没门!本姑娘要逃婚!逃婚路上,本姑娘女扮男装,还装成满脸络腮胡子的狂野大汉张天帅,竟然都有帅哥看上俺,难道这年代流行BL?!更狂野的是,看上俺的帅哥不止一个,而是好几个,那本姑娘要咋选啊?唉,点兵点将点不出来,再说我对他们也不讨厌,索性,我就厚点脸皮对他们说了----帅哥们,俺天帅同志实在硬不下心肠来辜负各位对俺的一片深情,不如,你们就全从了本姑娘,怎样?众帅哥脚下一软,摔倒一片,哐当,哐当,溅起灰尘无数。
  • 烙情:红颜醉,帝王劫

    烙情:红颜醉,帝王劫

    少时,他是她最亲的人,携手走过千山万水并立下此生此世不离不弃的誓言…少时,她天真无知地答应做他的娘子……多年后的再遇,却忘了那个许诺的人…而他所给的爱究竟是上天安注定的情缘还是一场蓄谋多年的骗局?三个人的宿命纠缠,两个睥睨天下的男子,究竟,谁才是她此生的良人?
  • 似水流年

    似水流年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等到终于要离开这一切的时候,我才发觉,对他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如果我们不曾互相伤害,该多好……-------------------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请让我遇到你,静止在跨越三百年的凝眸。如果可以相守,我愿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只是这似水流年,从不肯为谁而停留……谁来告诉我,该怎样面对这时光的洪流?——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第二部《清韵:似水流年》←非穿越、《似水流年》姐妹篇《如花美眷》筹划中,敬请期待~】
  • 凤舞江山青宁篇

    凤舞江山青宁篇

    她是杀手界的无冕之王,一朝穿越,成为帝国的废柴太子。女扮男装,横行天下。什么?那一笑倾天下的摄政王想篡位?放马过来好了!等等,皇上下令广招天下美女,要给本太子选妃?靠!赶紧溜啊!神兽在手,重宝不愁,妖孽美男,想抢就抢!这个半路杀出的妖孽美男,本太子就选你为太子妃了!
  • 田园凤来

    田园凤来

    还有那暗中觑觎娘亲美貌的不知名色狼……包子爹娘一对,极品亲戚一堆;唉!本姑娘想要发家致富,真是任重道远啊!不怕不怕啦,全家上下一条心,红红火火奔小康!喂,穿越成贫家小农女,那谁,入了姐的法眼,还想逃出姐的手心?
热门推荐
  • 腹黑总裁的出逃小娇妻

    腹黑总裁的出逃小娇妻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还被横空出世的恶魔未婚夫强取豪夺走一切。三份文件,无尽凌辱,体弱多病的富家千金被迫沦为恶魔总裁发泄兽欲的玩物。生已无欢,死又太难,柔弱的小绵羊愤而出逃,看我超级辣妈联手腹黑宝贝,誓要踩扁强大无比的兽性总裁。
  • 珍珠

    珍珠

    阿舍,女,原名杨咏,维吾尔族,1971年生,新疆尉犁人,西北第二民族学院毕业。银川文学院签约作家。出版长篇历史小说《乌孙》。散文《小席走了》获2004年第五届“PSI—新语丝”网络文学一等奖;散文《山鬼》获2011年《民族文学》年度奖。
  • 跟我说爱我

    跟我说爱我

    在异乡的城市街头,一对多年不见的师生意外重逢,岁月把一切固有的秩序打乱,甚至颠覆了师生关系。《跟我说爱我》交叉写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命途。一个务虚的诗人。一个务实的商人。他们一同成长,彼此有个约定,一个求学,一个求财,看谁跑得更快。这注定是一场无法等值换算的比赛,而三位女性的出现,使得原本泾渭分明的命途不断博弈,两败俱伤,三位女性也先后沦为牺牲品。而新的背叛与救赎还在上演,直至殊途同归。
  • 妖魅王子

    妖魅王子

    “好痛!啊……”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从床上一位女子的嘴里传来。“救我,好痛啊!啊……”她的尖叫声让人听了好心疼。一位俯身蹲在她下侧的丫鬟轻声安抚她,“娘娘,您忍着点,再用力。”“清儿,我不行了,啊!好痛!”阵阵钻心般的疼痛不是她想忽略就忽略的。清儿泪眼婆娑:“娘娘,为了您的孩子,您一定要撑住啊!”看她这么痛苦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了。丁香咬着牙,那一阵阵……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心灵鸡汤精粹版1

    心灵鸡汤精粹版1

    一个人可能时时刻刻都会遇到不公平的待遇,善待自己的人懂得自己的责任,并付诸行动。如果我们都能从自己做起,宽容地看待他人,相信你一定能收到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果。
  • 大汉天威:刘邦的草根哲学

    大汉天威:刘邦的草根哲学

    汉高祖刘邦以一介布衣提三尽宝剑崛起于乱世,南征北战,东伐西讨,席卷天下。其间艰苦卓绝难以尽说,其中成败成失耐人寻味。《大汉天威:刘邦的草根哲学》对刘邦的权谋与智慧的评说。
  • 倾城歌星在古代

    倾城歌星在古代

    事实证明,穿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醒来之后居然发现自己身在乱葬冈。更可怕的是自己还变成了活死人!?老天爷,能不能告诉她这是肿么回事?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坐在树上吃着桂花糕观望剑侠大会。那是她第一次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也是唯一一次。他永远站在她仰望不得的位置,她以为今生都无法触碰,哪怕是他永远纤尘不染的衣角。可当她由树上被打下且压死某位仁兄的时候……“你,叫什么名字?”他伸出宛若白玉般的手。他从不收徒弟,却说她是唯一的例外……她就这样稀里糊涂踏入江湖。殊不知,一步错踏,一生沦陷。
  • 凤枭

    凤枭

    她是楚国第一公主,她是貌压后宫的美人,她是权力阴谋的轴心,她更是天下一统的凤枭公主。她是四大诸侯王子的心中人,她是权相纳兰冥枫一生的魔障。女主强大,男主腹黑,美男多多,轻松诙谐,结局不定。正剧剧情,小白风格。皇权旁落,狼烟四顾,横刀立马者,唯我凤枭,凤驰,万里云空。挑尽,世间风云。踏平,江山苍茫。皇图霸业,风云起时,红袖轻拂,独揽乾坤。且看一代绝世红颜,如何统一皇权,平定四方。转世的她成为了楚国公主,裴书颜。六岁的她已经让四位王子心动,更成为权相纳兰云天的眼中钉。长大后的书颜容颜娟秀,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完美的外表下却有着铁血般的手腕、阴柔的手法,挽实权于红袖。【简介】纳兰冥枫,楚国权相,舒雅若静川明波,便是出口冰毒,面上却仿佛玉树映碧水,朗月上东山。“裴书颜,今生你只要老老实实听本相安排,便得保一生富贵。”他笑若春风,言谈间从容高雅,仿若施恩。“枫哥哥,你想名正言顺的拥有楚国江山么?那就做我的驸马吧。”裴书颜满面纯真,娇俏耳语。某枫落荒而逃北辰王子辰洛,意态娴雅,衣袂纷飞,他那一双秋水似的双眸中,总是温存一片却又幽深难言。“书颜你这辈子只能做我的女人。”“江山美人,不可兼得,更不可相容。”书颜黛秀神飞,眸底却却隐含一丝冷淡。东邵王子邵千浔,小小年纪便已初露锋芒,当他静立时,恍惚间,让人有种错觉,他是一把利剑,只是隐于鞘中。某夜,书颜突袭邵千浔寝宫,一把掀开被子。"哈哈,这回让我看光了吧...啊,邵哥哥你怎么什么都没穿?"邵千浔星眸璀璨,眉眼迷离,一展双臂。“颜儿,邵哥哥等你好久了。”南萧王子萧清夜,妖媚无双的脸庞,桃花美目,秋波荡漾,风流成性如斯,但是面对裴书颜那双晶澈如水却又幽深黑沉的眸子,他却是失了心神。西仇王子仇煦,外表冷酷冰冷,一把铁枪威震九州。“书颜,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永远埋在心底。”“心灵的执拗,是一个坟墓。”书颜丰神冶丽,眸深似海。某煦笑容闲淡,怎样的放开才是解脱。------------------------------------------------------------奉天花了三个小时做的视频。亲们看看哦,《凤枭》视频。&pstyle=1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