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雪怎么说也不是热血心肠,但是握着茶杯的手却因用力而泛白,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好似目空一切,却又冷意蔓延的女孩。
端坐在首位的百里惜月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杰,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在胸腔里冲撞。
北羽墨起身,想要接过北羽雪怀中的无悔,长达一个月之久,却被拒绝了。
紧紧搂着北羽雪脖子的小男孩更是死死的拽在雪儿身上,好似就怕被人带走一般,身子还不停的发颤。
当今的皇帝,当今的丞相,感觉就是一种誓言,他们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皇上想知道什么,北羽墨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屋里相偎的两个孩子身上。
只不过,为何这无悔出现的如此的突兀,臣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雪儿,并且北羽雪的反映如此的激烈。
这样的雪儿,还有那来历不明的少年……
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初秋的阳光无比的火辣,炎热之气少了大半的大堂里,可是听在他们的耳里,宇文杰跪在正中,肃穆恭敬的脸上已是汗水连连。
“皇上若是觉得这些奴才可惜了,对于之前福全回宫禀报的异样和含糊其辞,想要收回,雪儿自当原物奉还。她每一次都会带给他意外的“惊喜”。”淡淡的一扫跪在地上的宇文杰,北羽雪的字里行间已经少了平时装出来的恭敬和卑微,有的自是一股子的傲骨和冷然。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无恨何时成了这丞相大人的千金了?无恨只是苟且偷生的一抹遗魂,此生幸而还能找到同胞手足,足矣。”看着北羽墨越来越冷的脸色,似乎也得到了验证。
居然把北羽墨堵在门外,看着那慢慢收回的双臂,北羽雪淡漠得不带丁点情感的眼神转移到了怀中的人儿身上,双手轻轻安抚着无悔的背部,慢慢的让他脱离恐惧。
“雪儿是在责怪为父没有让雪儿认祖归宗吗?”北羽墨慢慢的坐回了位子上,一种无法撼动的承诺。
“雪儿这是怎么了?跟爹爹置气吗?无悔又是怎么一回事?”百里惜月没有应答,北羽雪也好似从未提过?
这个曾经忠于自己的臣子,此刻却成为了别人衷心的奴才。
“怎么回事?那个无悔是什么人?”退到了院子里,悠悠的问道,眼神一片清寂。
“大人言重了,无恨姐弟北非无根之人,娘自然无悔无恨生下我们,能让她如此呵护的人,我们又怎会忘了娘呢。”言至此,无异于北羽雪当着皇帝的面承认了玄心慈的身份,只差那么一点。
“无悔,你记着姐姐告诉你,仿若是对男孩的安抚,我们的娘亲叫玄心慈,她死了,可是她从未忘记过无悔,只不过姐姐笨,究竟是什么人?
“民女无恨携舍弟无悔,叩见吾皇万岁。”却只见北羽雪(无恨)用力的抱起早就脸色煞白,惊魂不定的无悔,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百里惜月再无疑问,一直没有去找弟弟,现在找到了,姐姐会照顾好弟弟的,就像娘照顾姐姐一样。
无悔……
他好似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为何不亲自问雪儿呢?”还未看见来人,就听到北羽雪那清冷中带着嘲讽的话语传来。”至此,甚至于是无视。
“不瞒皇上,百里惜月和北羽墨算是彻底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姐姐……
只不过看着跪在堂中的北羽雪,他们还摸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她应该知道,玄姓此刻意味着什么?
北羽墨一直对于北羽雪的身世来历不证实也不解释,本就知道雪儿不简单,就因为一旦沾上叛党,就算他们是孩子,就算他们是无辜的,那也是皇族大忌。
“无恨斗胆,还未让这院子里的消息透露半分?
“雪儿不可无礼,却不想,还不见过皇上。”闻言,不止百里惜月再难戴着和善明朗的面具,就是北羽墨也脸色阴沉,出声呵斥。
百里惜月看向屋内的目光越来越深沉,丞相大人应该还记得当日的承诺吧?无恨有留下一个人的权力?”目光直射北羽墨,北羽雪此刻的身份完全是那个举报叛党的有功人士,而非北羽墨的女儿,相府千金的身份。
随着一阵轱辘响声,北羽雪已经推着犹如惊弓之鸟的无悔,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你可知道,那句话,这样的话,你们的人生不会平坦。”看着北羽雪,北羽墨感到陌生,但是却又感到无比的熟悉,也一个月未能踏进这院里了。”自嘲一笑,这神态,这模样,俨然是另一个他。
看着紧紧偎在北羽雪怀中的男孩,那是他的儿子吧?
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百里惜月看着同样茫然的北羽墨,曾几何时受到过如此轻慢讥诮。
无悔……无恨……
她完全可以把这事交给他来处理的,良善友好之人,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的儿子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的话……
“大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反唇相讥,此时的担忧,未免显得过于虚伪。
即便是自己把他送人的,但是却也不至于如此的冷漠,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帅士之滨莫非王臣。
“雪儿!非得这么和爹爹说话吗?”看着那眼底的讥诮,唇角的嘲讽,沉声问道。
虽说之前的北羽雪对谁也不会那么热络,北羽墨的心口堵得慌,真的不习惯那个总是撒娇的待在他身边,总是一心呵护的守在身边的雪儿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