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难得来相府做客,雪儿以为,我们该在府里设宴,还是出去外面酒楼里?”想想北羽雪也在府里闷久了,虽然说大家闺秀不宜抛头露面,但是毕竟雪儿还小,再说,他也不希望雪儿就局限于这一方三寸间,他也希望雪儿能够多增加见识。
当然,另一个因素就是,这小小的相府,又岂能困住这小鹰的翅膀,他带她出去,只不过是希望让她高兴而已。
有自己陪在她的身边,她能高兴,他也同样能够放心。
而不至于,因为她的外出,他整日提心吊胆,还不能过于干涉,就怕引起雪儿的反感。
“府里的饭菜可口?还是酒楼里的饭菜可口?”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更没有什么多余的顾虑,既然北羽墨把选择权交到了自己手中,她又怎会浪费。
“呵呵,小姐真是天真烂漫,如果丞相大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出去吃吧,本王也多年没有回京了,趁机体会一下,这些年这京城的变化,也尝尝这京城里特色的风味。”宣王的声音如他本身给人的感受一样,温和如和煦温凉的秋风,让人舒服。
“嗯,那还等什么,走啊。”一听这话,北羽雪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心脏传来了窒闷的感觉,一阵晕眩的同时,她也暗自嘲讽自己,是不是身体变小了,连行为都幼稚了。
“雪儿……动作小些。”原本还坐在位子上的北羽墨已经第一时间里,抱住了摇晃了一下的北羽雪,看着北羽雪迅速的调整呼吸,状态慢慢平复的神情,北羽墨的脸上,那乍惊还惧的神情,让宣王百里夕尘看在了眼里,却也对这丞相千金的身体状况有了另一层认知。
这么一个连走路都必须得放缓的女孩,真是那个晚上看到的那个心狠似铁的女孩吗?
“呵呵,忘了,爹爹别担心,没有看到爹爹成婚,没有抱到弟弟妹妹,我是不会找阎王爷报道的。”慢慢调匀了呼吸的北羽雪为惹得北羽墨紧张担忧而感到内疚,只不过这看似安慰的话语,却让北羽墨的脸色越来越黑。
“小姐这是?”既然看到了,百里夕尘自然不会装作没有看到,这疑惑也就自然的出口了。
“前阵子受了伤留下了痼疾,伤了根本。”隐去了先天不足的部分,北羽墨只是说出了北羽雪受伤的事情,一想到北羽雪的过去,北羽墨心中的内疚感越来越重。
如果他们父女两不曾相见,不曾相认,那么北羽雪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但是自从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这种为人父的内疚感随着相处时日的增加也在日益增长。
特别是当他看到本可以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生活的北羽雪,却一次次的不得不慢下脚步,调整呼吸,只为那力不从心的身体的时候,心中的愧疚感更是汹涌得他恨不得能够重回当年。
“若是不便的话,就在府中叨扰大人和小姐,可好?”看着还是一脸担忧的北羽墨,百里夕尘开口了。
“不用,不用,我们出去吧,这府里的饭菜我都吃腻了。”闻言,北羽雪赶紧挥手拒绝,这次出门,带着京城里最为热门的两个佳婿人选,必然不会少了趣事,她怎会放弃。
“走吧,备车。”虽然很想留在府中,但是看了看北羽雪那雀跃的神情,北羽墨还是屈服了,只不过他不会让北羽雪选择走路。
就这样,三人终于迈出了相府大门,只不过神情各异。
最高兴的莫过于个子最小的相府千金北羽雪了。
脸上自然的露出欣喜笑容,心中却又在自我鄙视,身体小了,行为幼稚了,连思维都白痴了。
君子楼,风月皇都最为奢华的酒楼。
没有人知道这君子楼的幕后老板是谁?更没有人见过这真正的老板,负责君子楼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长相很普通,若真要说特点的话,那就是有着商人那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圆滑。
“这样的酒楼,店家必然不凡。”环视一眼,对着华贵却不显庸俗,精致又不是典雅的设计装饰,宣王百里夕尘发出了赞叹。
“很热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北羽雪不由发出感叹。
这种繁华程度估计也赶得上盛唐时期的长安了,越是繁华,这对于女子的束缚也就相对的宽泛了些,只见人群中,带着家丁丫鬟的小姐不时可见。
“雪儿,过来,不要站在窗口。”虽然天色尚早,但是看着站在窗口的北羽雪,北羽墨下意识的就有些担心。
“难道这皇都的治安不甚理想吗?”虽然任何时候都不可避免的有着犯奸做科的宵小之辈,但是,这里毕竟是皇都,并且还是在天色尚早的时候,北羽墨的表情是否过于严肃了?
宣王百里夕尘不由的有些怀疑,这风月皇都是否真如他所知道的那样繁华安定。
“爹爹不用担心的,这窗口不低,我不会掉下去的。”装作没有听懂北羽墨的担心,北羽雪俏皮的回答的同时,去也乖巧的坐回了位子上。
这地方,虽然天蓝蓝,水清清,没有多少污染,但是,时间再长了,她就会觉得有些无聊,烦躁。
每每这个时候,她总会由衷的佩服当代的女子,能够就这么过下去,不至于闲极发疯。
百无聊赖中,北羽雪的下巴已经搭在了桌子上,撅起的嘴巴,懒洋洋的神情已经把她深藏的本性展露出来。
两世为人,北羽雪似乎才真正有机会体会这身为儿童或者是说少女的无忧生活,可是太无忧,她也感到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