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皇上。”就在这时,一个御前带刀侍卫疾步走到百里惜月跟前。
“说。”夜色之中,月华之下,百里惜月的眉微微上挑,一个字却把帝王的威仪尽显无余。
“途中,相府小姐伤情加重之际,遭到了叛党围攻,有幸已经全被围剿,只是相府小姐伤重病危,下令原地待命两日,若是伤情缓解,继续上路,若是……打道回府。”那个死字,没有出口,可是,按照她的身体状况,这么坚持的结果,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百里惜月早就预想到的,可是她为何还要坚持?
对于北羽雪的坚持,让人匪夷所思,难道真只为北羽墨祈福吗?
更让百里惜月感到意外的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传达了这一路的行程,宇文杰好似都听命于北羽雪。
“叛党一事,可有结果?”当然当务之急,还是得抓到这危害国家安定的罪魁祸首。
“所有叛党一律斩杀,不留一个活口,这是相府小姐的命令。”一板一眼的回复,让百里惜月眉头一厝,双拳紧握。
这什么意思?
杀人灭口?
“小姐的命令?”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问句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堂堂的一品带刀侍卫统领居然会听命于一个相府的小姐。
“见小姐如见皇上,统领大人也是奉命行事。”不知道缘由何处,但是既然宇文统领如此说,他就如此报。
“摆驾清心殿。”电光火石间,百里惜月已经想到了,宇文杰之所以听命于北羽雪,为的只是那代表了身份的玉佩。
没想到,北羽雪居然会利用这块玉佩,让忠心耿耿的带刀侍卫听命于她,真是没想到。
不愧是北羽墨的女儿,够狠,够毒。
晕黄的烛光,简陋的房间,经过一天休整的北羽墨坐在房间里的圆桌旁,把玩中空空的瓷杯,看似无事可做,却也没有流露出不耐。
眼看蜡烛就要燃尽,熟睡中的人儿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长长的睫毛,在颤动数下之后,终于缓缓展开了眼帘。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初醒的惺忪,也没有意识混沌的懵懂,有的还是那骨子里的淡漠。
只不过,随着脑袋的转动,看到了屋中端坐的身影,眸子里这才浮现一瞬间的呆滞。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犹如春笋般鲜嫩的笑颜,她怎么会忘了,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一个可以称之为父亲的亲人。
“父亲大人,我口渴了。”略微沙哑的话语,带着女孩的娇柔,从北羽墨的身后传来,让坐在桌边的北羽墨连眼中都有了笑意。
自然执壶,倒出一杯温水,起身,走向床边。
“醒了?”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已经自然的撑起北羽雪,在看到那娇小的脸蛋上重新有了生气,心情大好。
“恩,我睡了好久。”看着窗外的夜色,北羽雪懒懒的靠在背后男子的怀中,就着对方的手,一口一口的啜饮,干涸的喉咙慢慢变得湿润,全身也慢慢有了力量。
“肚子饿了不?”莞尔,看着怀中的女孩,即便撒娇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恩,好饿。”从受伤以后,她就没好好进过食,每一天都被药给灌到没胃口了。
“想吃什么?”虽然知道此时的北羽雪最好进些清淡温凉的食物,但是同为病人的北羽墨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对于那些食物越是没有食欲。
“烤肉。”春风徐徐,夜色寥寥,这样的情景,好似适合搞个烧烤聚会。
熊熊燃烧的篝火,芳香四溢的烤肉,再来上一点点辛辣够劲的美酒,就完美了。
“哈哈,好。”北羽墨闻言瞬间怔忡,随即摇头轻笑,他就应该知道,他的女儿总是让他惊奇不断。
“你好了?”听着北羽墨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看着那依旧显出病态的苍白神情,北羽雪微微仰头观察的结果,就是他好了。
别的不说,只说这一次引发的病症该是好了。
“好了。”简简单单两个字,伴随着温柔有力的怀抱,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的父女两终于出门了。
本就不大的客栈,在这寂静的夜晚,更显得空寂。
直到踏出客栈,北羽雪这才看到坚守岗位的侍卫们,对于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些人不错!”不吝赞许,当然是相较于北羽墨手下那些曾经出现在北羽雪的人来说。
“恩。”哑然失笑,怅然一叹,虽然百里惜月看上去吊儿郎当,但是用人上却是让人不得不钦佩的。
“有他们,我好像会睡得很好。”被北羽墨安置在客栈门前,铺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北羽雪淡然开口,好似说的不是就在身边能够听到他们谈话的,奉旨保护她安全的一品带刀侍卫,而是今天的天气状况那般轻松自然。
“想要就留下。”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确实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但是另一方面也就说明,相府里的人,没有北羽雪看上的,既然是看不上的,那就是被嫌弃了,怎么想,北羽墨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好。”北羽雪可一点也不客气,既然北羽墨已经如此说了,不收下,好似不相信北羽墨了。
就当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送她的一份礼物吧。
看着北羽墨手脚利落的生火,架起烤肉架,鲜杀活鸡,不难猜想,他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安逸的坐在椅子上,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虽然干着粗活,却依旧显得风流写意的北羽墨,无所思,无所想,完全的放空,这可是从不曾有过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