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轻一时之间不好答,“是女儿家的病,并无大碍。”
萧战微微沉吟一瞬,“今年也十七了,可以参加选秀了。”
楚云轻心中一动,本想提一提慕青萝喜欢萧凌的事,想了一想又算了,这厢萧战沉吟了一瞬却道,“你是医者,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楚云轻一滞,“人死之后自然是化作了白骨,有鬼之说不过是因为人们心中有鬼,若是行的端做得正,自然百鬼不侵。”
萧战闻言眸光一沉,似乎是在深思什么问题,而楚云轻眸光一闪,静静的看着萧战的表情变幻。
晚些时候,回到锦绣殿的楚云轻听春桃说了一件事,庆元宫的贵妃娘娘说庆元宫不干净,专门请了道士来驱鬼,而这所谓的鬼是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楚云轻嘴角一勾,好戏还没有上演,她怎么如此着急?
今日的庆元宫早早的便熄了灯,魏初槿交代了,这最近的五天之内,庆元宫每日都要用神水清洗,这所谓的神水其实是来驱鬼的道士留下的道符,烧成灰之后兑成的水,如此变成了狗血一般的神物。
这一日是最后一日,宫人们做的尤其仔细,魏初槿更是亲自监督众人的工作,都细细做好之后才放心的睡下,秀荷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渐渐入睡吹熄了灯,又嘱咐了值夜的小宫女才回去自己房间。
幽静的贵妃寝殿之中静默无声,有淡淡的月华透过窗棂撒下,将装饰的华贵奢华的寝殿镀上一层幽幽的色彩。
魏初槿睡得并不安稳,寝殿之内安静的出奇,连她的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踏、踏、踏……”
一片寂静之中,这脚步声来的如此突兀,魏初槿迷迷蒙蒙之间双眸一睁,紧张的双手攥紧了身下的被单。
“踏、踏、踏……”
这脚步声来的如此诡异,一片幽暗之中,魏初槿身子微颤的坐起身来,她的眸光四望,想要寻找那脚步声的来处,然而屋子里的月光不知何时被隐去,一边黑暗之中她的眸光也看不真切,只觉得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谁!”
这一声唤并无人应答,殿门本是关着的,此时却是‘吱呀’一声开了,魏初槿一惊,眸光望过去,门口依稀有人站在那里……
“秀荷?”
那人影未动,也没有回应,凉风入殿,门扉吱吱呀呀响起来,魏初槿心中既怒且惧,“来人啊!来人!秀荷呢?”
她的聒噪并没有任何的作用,所有的嘶吼好似被封在了这一间殿阁之中,本来早就应该出现的下人全部都听不到她的声音,魏初槿慌了,自从那日的轿子之事之后,她便时时戒备,心中也生了害怕,还叫来道士为她驱鬼,今夜是那人的头七,难道……
站在门口的人影没有动过,魏初槿却觉得她的眸子正恶狠狠的盯着她,她只觉得自己手脚渐渐冰凉,冷汗自额间落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中,魏初槿的神经几乎快要崩断,忽然之间,夜风停了,门扉的吱呀声也消失不见,魏初槿呼吸一摒,只见那黑影一动。
“踏、踏、踏……”
又是频率同样的脚步声,每一声都落在她的心尖上,带着刺一般的勾的她心中一疼,眼看着那人影离得自己越来越近,魏初槿忽而尖声大喝,“站住!不要过来!”
此时得她花容失色,一头墨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大吼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的不成样子,“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滚出来……”
“哎……”
低不可闻的一叹,是从那影子之处发出的,魏初槿颤抖的身子一顿,只见她忽然双眸大睁,死死的盯住了不远处的人影。
“贵妃这么多年来,过的可好?”
这话语声这般熟悉,当年也同她言笑晏晏,笑闹生风,她心中陡而大震,看着那人影将指甲深深的扣紧了手心之中,果然,果然是她……
“贵妃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魏初槿用尽全力将面上的恐惧压了下去,面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今日是你的头七,你还回来干什么?”
那人影似乎笑了一声,清脆的笑声在这一方室内显得那般的让人惊怖,“十七年了,贵妃还不知足吗?”
魏初槿呼吸一滞,整个人不知是因为太过害怕反生出了无畏之心还是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只见她眸中亮光一现,“你在说什么,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好生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我自然会让人好好的为你超度的!”
又是一笑,“我替你被囚禁在冷宫这么多年,到这一天才过来找你,目的不过是要一句公道话,没有这一句公道话,我三魂五魄不得安静,怨气深重的无人敢收,你让我如何走得干净?”
这话语里带着深深的幽怨,魏初槿心中一颤,只见她再上前了一步,心中一紧猛的靠在了身后的床榻上,急声道,“你要什么公道话,我全给你!”
她没有再走,魏初槿心中一松,只听得那声音忽而变得凄厉起来,“当年,那道懿旨根本不是我下的,皇后御印也不是我命人盖上去的,你说,是不是你……”
魏初槿只觉得那眸光来的森寒迫人,仿佛带着九幽冥狱里的煞气怨气,逼得她生不出反驳之心,她深深呼吸,口中缓缓道出四个字,“是我如何……”
这两个字一出,魏初槿只觉得那人似乎又笑了一声,低不可闻,却让她心中一紧,她急急道,“这下回你该去的地方,再也不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