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
楚云轻心中存了疑问,这样的三个字若是她还听不出来玄机,那她就白白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年。
走在最后的萧凌将眸光深深落在楚云轻身上,他原本以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处变不惊,从容淡泊,却没有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只是没有遇到在乎的人。
到江山楼的时候楚云轻手心已经微微的沁出了些汗意,看着紧闭着的门扉,楚云轻心中的紧张又添了一分。
子墨轻轻推开门,侧身一让,待楚云轻和萧凌进门才跟了进去,顺手将门掩上。
“这边请。”
江山楼楚云轻自然是来过的,但是那时是晚上,此刻她也记不得这里是什么环境,只能跟在子墨身后,当远远的看到一扇屏风,她知道,萧澈就在里面。
刚一走近便听到有人在说话,似乎是个老者,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语速却是极快的,“你啊你,我怎么说你好,明知道这几天不太平,还要去那什么醉月楼,你要花天酒地风流快活也不要选在这么个时候啊,看看把你自己弄得,啧啧……”
鬼医说的正欢,却忽然觉得榻上因疼痛而双眸微闭的人忽而睁开了眼,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寒意夹杂着骇人的刀锋向着他砸过来,他抬眼一看,床上躺着的某人正直直的看向他身后,他眉头一挑,转身……
“哎呀……”
鬼医不认识楚云轻却是认识萧凌的,此刻只当时寻常人来了,便对着萧凌嗤笑道,“不就是受了个伤吗,五殿下都来了,你快来看看,王爷这两天天天去醉月楼,果然出事了!”
萧凌自然也是识得鬼医的,此前见鬼医在萧澈面前放肆总会置之一笑,道这个世上只有他敢在萧澈面前胡天胡地。
然而此刻,萧凌的眉头却是为不可查的一皱,而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楚云轻,果然,她的眉头正皱在一起。
远远地,萧凌只见萧澈的胸前正有一道血肉模糊的所在,而他的面色,是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的苍白,他心中一叹,幸好,带她来了。
鬼医要的效果没有出现,此刻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届带血的棉布,似乎是要替萧澈包扎伤口,但是伤口之中却又有什么没处理好,还在缓缓的往外流血。
他两边看看,发现萧澈和萧凌的眸光都落在了新来的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咦,萧澈什么时候学会看女人的!
“鬼医前辈,三哥怎么样?”萧凌上前两步,看萧澈一眼点点头算是示意。
鬼医眨眨眼,“这一次可不轻松,这箭头上有倒刺,还是朝着两个方向的,好不容易老夫我全部弄出来了,才发现原来这箭头带毒,这下可不好办了。”
鬼医的语气很是颓丧,萧凌闻言心中一紧,低头却见萧澈的眸光紧紧的锁在楚云轻的身上,而楚云轻,看的却是他的伤口。
屋内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是奇怪,子墨站在远处看着自家主子和楚云轻的表情嘴角一抽,他移步靠近站在一边像个隐形人一般的子寒,“鬼老头这下闯祸了!”
子寒正在为保护萧澈不利感到自责,闻言也只是眸光微动。
“我来吧。”
话音落下,屋内几人都是一怔,鬼医刚刚专注于萧澈身上的伤,听到这话又转头看向了楚云轻,“小丫头,你是谁……”
子墨此时心中一松,只要楚郡主不要因为刚才的话不理自己主子那就太好了,在这般激荡的心情作用之下,他脱口而出,“她是横云!”
横云!
鬼医老头惊得双手一紧,这一紧让他攥紧了手中的棉布,只听得‘嘶’的一声,萧澈的伤口鲜血直流。
然而身为江湖名医的鬼医已经顾不得这般了,他站起身来,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将楚云轻看了个遍,然后对着子墨道,“子墨小子,话可不能乱说!”
楚云轻有些看不下去了,同为医者,这位鬼医的名号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因为医术诡谲能治奇病而闻名,没有想到消失江湖几年,竟然是在睿王府里!
她不经意的看一眼那人,他这里到底藏着多少意外等着她发现?
看到她一步步的走进,萧澈沉沉抿着的嘴唇终于缓了缓,胸口的鲜血流个不止,却是带着黑的,楚云轻走到鬼医原来的位置上翩然落座,而后拿起鬼医正在用的小器具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萧澈的伤口,而后用手沾上伤口周围的血嗅了嗅……
屋内众人几乎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鬼医越看越气,连胡子都被他快要吹到天上去,这个女人,真的是横云?
楚云轻看一眼被鬼医取出来扔在一边的箭头,眉头一皱,这箭头她熟悉的很,虽然换了个摸样,却和她初次救他的那晚一个道理。
萧澈知道她看出了什么,却听她眼眸一转,“黄芪,枸杞,田七,青黛,云母,外加雪参干贝,小火煎煮两个时辰。”
子墨当即变反应了过来,应一声是转身出了门。
鬼医当即两眼一瞪,“这寻常的解毒方子我也能开,你就这样想解他的毒?”
楚云轻嘴角一扬,“当然不够。”
鬼医哼一声表示不屑,这厢萧澈却忽然道出两字,“不许!”
只见楚云轻已经拿起了旁里的一把小匕首,萧澈道出这两字让她的手一顿,而后又以不容抗拒之势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子墨刚进来便看到这幅场景,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而萧凌,已经在这刹那低呼一声,“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