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轻细细回味着萧战的话,无奈失笑。
夜色落下,永寿宫的寂静之中,魏贞然跪在否像之前低低念叨着什么,东珠忽而急急进屋来报。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太后双眸一睁,“让她进来”。
魏贵妃进门便看到太后跪在佛像之前念着佛经的摸样,她倾身一礼,“给太后请安。”
许久没有应答,魏初槿自然知道为了什么,她自己起身,挥挥手,“都退下吧。”
室内众人当即便退了下去,魏初槿走近,“姑姑这是在怪我?”
太后眉头不动。
魏初槿摇摇头,“姑姑莫气,都是初槿不好,但是这一次却和初槿半点关系也无,姑姑您难道不信我?”
太后终于睁眼,她嘴唇微动缓缓道,“听说是中毒,初槿,从十七年前开始,你就已经不是很久之前乖乖的叫我姑母的初槿了。”
太后一叹,缓缓起身,“你长大了,嫁给了皇上,这本是我的意思,现在我却开始后悔了,这深宫大院是会吃人的,不仅会吃人,也会吃掉人的良心,我不该。”
魏初槿面色微变,“姑姑这是什么话,您自己就在这深宫之中,若说是没有良心,那您岂不是比初槿更甚?想当年,我魏初槿哪里比不上她姚青鸾,一个凌元阁大学士的女儿竟然当了皇后,姑姑,我不甘心!”
太后点点头,“你知道自己当不了皇后,你便想当太后,现在知道自己能当皇后了,就赶不及的要把她毒死,初槿,是哀家教坏了你!”
魏初槿眸色一沉,“姑姑教我不要丢了魏家的人,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这难道不对么?在这宫里,不是你去害别人,就是别人来害你,姑姑能当上太后,还不是因为先帝懦弱无能,忌与魏家的兵权?”
魏贞然身子一颤,魏初槿却继续道,“现在的皇上可不是先帝,清儿一出身他便赐了一个‘清’字为名,说人清心寡欲些好,这些意思难道还不明白么,既然溟儿自己争气,我自然也要为自己考虑,姑姑难道觉得初槿做的不对么?”
魏贞然只觉得心中一滞,一时之间却是无话可说,这些都是她教的,这个侄女是个聪明的人,学的很快,甚至学的比她还好。
魏初槿知道魏贞然无话可说了,冷冷的行一礼,“若是姑姑真的念在魏家之恩,便帮侄女一把,溟儿这么多年,也是孝顺您的,至于那些死了的,姑姑还是莫在想了!”
魏贞然双眸一闭,口中再次念起佛经来。
魏初槿出了永寿宫面色依旧不好,她气恼的摸样让秀荷微微一鄂,“娘娘这是怎么了?”
魏初槿摇摇头,“没事了,回宫吧。”
坐上銮轿,一行人步子微快的往永寿宫而去,魏初槿坐在轿子里,心中想起太后冷然的面孔便觉得一阵心寒。
这厢夜色已经渐深,魏初槿心中烦躁便想早点回到永寿宫去,却觉得抬着銮轿的人越走越慢,她不禁有些气恼。
“秀荷。”
低唤一声,却没有什么回答,魏初槿眉头一皱,只听得啪的一声,她整个人跟着轿子一起,竟然堪堪掉在了地上!
忽来的震动让她身子在轿中一歪,她怒气忽起,“秀荷!”
大喝一声依旧无人应答,魏初槿一怔,只觉得一股子寒意自交代漫上,让她整个人往角落里缩了缩。
“秀荷?”
黑沉沉的夜色之中无人应答,夜风微凉,那轿帘下摆忽而随风一动,一股子檀香味道忽然在轿子之内漫开,魏初槿心中一紧,眸中慢慢浮起了骇色……
“秀荷!”
魏初槿大喝一声便要掀开銮轿轿帘,然而她的手刚伸出去便见的那轿帘边上忽然多了一点刺目的鲜红,她的手顿在半空,那是……
“来人!”
魏初槿慌了,她缩回身子,紧紧靠在身后的内壁上,这銮驾是她日日要坐的,怎么会出现血渍?
一股子不安袭上心头,她忽然想起,这样熟悉的檀香味道,分明就是紫玉宫的那个人十多年前常用的!
“姚青鸾……”
魏初槿面色变得惨白,一双眸子慢慢的布上了恐惧,似乎是压抑的气氛将她逼到了极致,她猛然转身砸向身边的轿子内壁,“来人、来人!”
“娘娘?”
一阵刺目的光线像她射来,轿帘被人一把掀开,轿帘之外站着的是一身粉衣的秀荷,她眸光切切,看着魏初槿面色惨白的摸样面上满是疑惑之色。
“娘娘,到了,您下来吧。”
魏初槿看着安稳站在轿子之外的人眉头一皱,她的眸光狐疑的落在轿帘的下摆,然而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异样,魏初槿眉峰一厉,“刚才轿子为什么停了?”
秀荷有些疑惑,“刚才到了宫门口才停的,娘娘您面色看起来不好,这是怎么了?”
魏初槿赶忙从轿子里面走出来,眸中仍有余悸,她看着秀荷和周围几个下人眉头一皱,“刚才我叫你,你为什么不应?”
秀荷面上的神色更是疑惑,“娘娘刚才叫我了吗?秀荷没有听见啊。”
魏初槿转头,只看到其他下人面上也是微微疑惑的神色,当即便心中再是一紧,她看看身后的轿子嫌恶挥挥手,“把这轿子烧了!”
秀荷一鄂,虽然不知道为何,却还是吩咐了下人将那轿子抬到一边去整个烧掉了。
秀荷跟在魏初槿身后进宫,只觉得今日的魏初槿十分的奇怪,整个人焦躁不安不说,还老是眸光惊惧的盯着自己四周,似乎是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