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眉头越来越沉,她深深看一眼锈迹斑斑的宫门,“这真真是大秦建国百年以来最大的灾难,别的哀家都不心疼,只心疼我萧氏血脉,万万莫要有什么折损!”
萧凌见太后面色沉痛不已,他眼眸一正,“皇祖母放心,天佑我大秦,这一次定然能安然渡过!”
魏贞然被他的摸样一震,“你可否告诉哀家,这里面的人是谁,竟能让你如此信任?”
萧凌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待瘟疫除尽,皇祖母自然会知道。”
魏贞然见萧凌摸样,无奈一叹,她本就信佛,此时捻弄着手中的珠串喃喃出声,“不管是谁,只要能救得了我萧氏,她就是大秦的恩人!”
听说太后整日驻守在紫玉宫之前祈福,后宫之内的嫔妃都跟了过来,虽然仍旧心有余悸不敢出门,此时却不得不有样学样了。
如此,后宫之中上到魏贵妃,下到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日日守在紫玉宫之前,她们祈福上苍庇佑,同时,更是在等待,那宫门之后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贵人!
而紫玉宫里,原来杂乱不堪的前院被收拾了出来,萧凌送来的药材被楚云轻尽数加入了自己的方子,每天死亡的人数逐渐减少,一些病情较轻的下人也出现了好转的迹象。
在这两日送来的人之中,常常有大家不曾见过的宫人,他们面容平平,体格一般,喝过楚云轻的药之后便有好转迹象,而后很快的加入了帮助楚云轻救治病人的行列之中。
随着好转的人越来越多,在紫玉宫人的眼中,这位脸上带着疤痕话语不多气势清泠的女子,俨然已是神祗。
“姑娘,六殿下!”
正在给众人分发汤药的楚云轻一惊,萧汲!
她打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萧汲被众几人抬着进了宫门,“快送到左边的耳房。”
这一处屋子这两日已经算得上是楚云轻的专用之处,三个下人将萧汲放在一张旧榻上,楚云轻赶忙上前问脉,然而这一走近了她才看出萧汲身上些许的不对劲出来。
她眼底疑问一现,“六殿下病情极重,当心染了你们,都下去吧。”
瞬时下人们便散了出去,楚云轻一叹,“现如今这里人人避之不及,六殿下何必要进来?”
萧汲纠结在一起的眉头瞬时展开,他睁开双眸,其中痛苦之色不见,满目都是明亮的光彩,“楚姐姐!”
楚云轻看着他精神极好的样子无奈摇头,“说吧,为何要进来?”
萧汲坐起身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楚云轻,“楚姐姐,三哥说你不让他留在这里,他又说你没有人陪,还说谁能进来照顾你他就送一马车的黄金给谁。”
楚云轻嘴角一抽,“六殿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萧汲摇摇头,“才不是,是子墨亲口说的!”
子墨……
楚云轻一滞,想到那日萧澈预备留在这里的打算心中一紧。
萧汲仍旧自说自话的很开心,“楚姐姐你不知道,这么久我几乎没见过父皇的面,自然没什么机会表现,我就想着来见见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看《百草集》里说艾草加贝子能够让人发烧,我就自己吃了些来着,没想到果然有效!”
楚云轻眉头一皱,只觉得头疼万分,眼前这个孩子天真无邪,可是让他演戏起来却连太后和后宫众人都能瞒过,她眼神一凝,“六殿下明日便会痊愈,到时候还是早点走出紫玉宫的好。”
萧汲本来没病,楚云轻这样一说分明就是在赶人,看得出来楚云轻微微的动了气,萧汲当即正了身子也正了面色,“楚姐姐莫气,我明白三哥的意思,我进来是为了帮楚姐姐立功的!”
看到楚云轻的面色仍旧凝重,萧汲又郑重道,“治好一百个下人比不得治好一个我有用,楚姐姐相信我!”
楚云轻苦笑不得,她自然明白萧澈的意思,于是乎她嘴角一勾,“既然这样,六殿下不如病的更重些吧……”
萧凌下意识向后一缩,“姐姐你预备干什么?”
从此前的无人过问自生自灭到现在的各路太医相继进了紫玉宫,内务府还一声令下将最好的药材送了进来,紫玉宫一时间成了人人关注的对象。
今日送进去几人,死亡的有几人,病情痊愈的有几人,不断的消息传出来,整个后宫的心跳都跟着这样的数字一起律动。
然而,萧凌的瘟疫非常之严重!
这消息传到太后耳里的时候整个永寿宫都沉寂了下来,太后本来因为后宫之中新感染的人数越来越少而开心,此时却是被这个消息沉重的打击了。
萧凌这几日不是在紫玉宫之前,就是在太后宫里相伴,此时却也只能叹然,“皇祖母莫担心,六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出来的!”
太后面露痛色,“如今,就只能靠她了。”
微微一顿,她面色一凝,“若是能治好我汲儿,任何高官厚禄哀家也舍得!”
萧凌嘴角一勾,“如果真能治好,那就是我们萧氏的恩人,皇祖母理应重重的赏赐!”
尚书府中,若儿和疏影忐忑不安,她们料定楚云轻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也担心顾秀琴会像上一次一样继续来找麻烦,然而她们并没有等到。
这些日子的顾秀琴完全摆脱了此前家族变故的阴影,她渐渐的复出,并且不再像之前下人们预料的她会处处针对玉夫人。
相反的,顾秀琴对玉夫人甚是尽心,她每日里不但免了玉夫人身为妾室应该向主母问安的规矩,还每日里吩咐了厨房做好养胎的汤药亲自给玉夫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