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阁大多废弃,越往里面走越是没有半点人气,她留心的看着各处,不知为何原来的小宫门都被封死,竟是半点出路也无。
难怪这些病患被赶到了这里,此处分明与牢房无异。
看着那坍塌的殿阁,楚云轻微微的犹豫还要不要往里走,此处别说是有用的药材了,就是连一点完整的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启明星越落越低,黎明前的黑暗正在来临,她眉头紧皱,若是在这冷宫里半点生机也无,那她就只有硬闯了!
她微微摇头,再往前走了两步,这宫中大小院落颇多,想必多年以前也是繁华至极的地方,只可惜……
“呜呜呜……”
忽然!
一片黑沉沉的庭院之内响起了低低的幽咽之声,楚云轻眉头一皱,只觉得这一刻寒毛倒竖。
那声音极低极低,乍听起来会以为是风声,然而楚云轻双手握紧,浑身戒备!
此处三面都是废旧的屋子,任凭楚云轻内劲提起,她也分不清那声音来自哪个角落,而何终说这冷宫十多年空置,不是风,也不可能是人,难道是……鬼?
楚云轻嘴角一勾,冷声一喝,“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话音落下,那声音忽而一高,竟然带着摄人心魄的凄厉,三方破旧的窗棂忽而齐齐响动,连带着那垮掉的门扉都吱呀呓语。
楚云轻手中的火把已经越来越弱,森冷的气氛铺天盖地袭来,黑暗之中像是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看着院子里的楚云轻。
此时此地,若是换了旁人早就抱头逃窜了,然而楚云轻干脆“啪”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屏息静听三面屋子里的响动。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楚云轻忽然出手,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想左手边的屋子而去,她大力推门,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的突袭推开,下一瞬,黑暗之中,窗棂边一道暗影一闪,三面屋子里的响动齐齐做停!
楚云轻冷哼一声,“哪里跑!”
她折身出门,只见一抹黑影自院子的小角门“飘走”,楚云轻眼眸一利,怪倒是刚刚说道这冷宫深处时那些人面色有异,原来是因为这里闹鬼!
有人才有鬼!
楚云轻眸光大亮,她内劲一提往那小角门掠去,在那角门之外是一片杂乱不堪的花园,她飞身掠过,直直落在了一院落之前,她左右看看,在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没有多想的,楚云轻走上石阶推开了院门……
夜色微凉,江山楼里的萧澈寒眸慑人,“五殿下在哪里?”
子墨的表情也带着凝重,“五殿下这两日一直在宫里陪着丽妃娘娘,若说是约见楚姑娘,也绝不可能让楚姑娘留在宫里过夜。”
萧澈双拳紧握,手中的信筒里是刚才从尚书府送来的,楚云轻是夜未归,竟是去见萧凌?
一股子郁气堵在萧澈胸口,“去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萧澈眸子里少见的出现了焦躁,子寒回来复命,结果却只有一个,“楚姑娘的确是早时进宫了,却不知去向!”
“继续查,既然没有出来,那就一定还在宫里!”
子寒目光一凝,“王爷请三思,若是动用的人手太多,免不得暴漏我们隐藏多年的实力。”
萧澈双眼微眯,眼神凌厉,“我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冷凝的话语终于让子寒隐身退去,萧澈挺直了背脊站在窗边,目光冷厉,浑身上下都冒着森寒之气。
月色偏西之时子寒再度归来,他看一眼萧澈许久都没有变动过的姿势,眉头皱紧,“禀告主子,宫中上下都找遍了,不曾见到楚姑娘。”
萧澈豁然转身,“都搜遍了?”
一个“都”字让子寒的眉头一低,“只除了皇上的上朝的含光殿和紫玉宫。”
“紫玉宫”三个字让萧澈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含光殿守卫森严,她绝不可能去,至于紫玉宫,为什么不去找?”
子寒微微犹豫,“紫玉宫现在是瘟疫病患的聚集之处。”
话音落下,萧澈眼眸一变,“混账!”
森然的气势压了下来,子墨和子寒对视一眼,相继跪倒在地,“主子息怒!”
“怪倒是魏初槿将此事交给了萧溟,原来是有这样的打算!”萧澈面色冷凝,一双幽湖般的眸子里生出了寒刀,凌厉无比。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是天之骄子的人现如今不过是背了一个空空的亲王头衔,他手上没有一宾一卒,更甚者,世人或许都忘记了,他本是嫡出的皇子!
现如今的大秦后宫只有贵妃不见皇后,只因为大秦的皇后早就在十七年前因为一道秘旨被贬,从此禁足与整个皇宫最北端的冷宫里。
而他,那一年不过五岁,被生生带离生母身边,从此被禁止同生母相见!十七年前的变故是为何萧澈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么多年,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主子息怒,皇后娘娘的住处隐蔽,定然不会有失。”
“请主子放心,我们安排在娘娘身边的人时刻保护着,绝不会让娘娘受伤。”
萧澈紧握的拳头微微一松,他豁然转身,“去准备,我要进宫。”
子墨子寒相视一眼,面色大变,“主子,请以大局为重,皇后娘娘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便是保您无虞,您去见皇后娘娘若是被皇上知道,到最后受苦的还是皇后娘娘。”
萧澈看地上跪着的二人,眼眸一沉,“照我的吩咐去做,无论如何,这紫玉宫我都要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