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出,顾秀琴面色更是煞白一分,楚云轻静静看着屋中几人面色,这是第一次,楚家的人都聚齐了,她眸光微动,只觉得这几人之间的气场诡异非常。
“慕非,依你看……”
楚天齐有意问楚慕非的意见,后者眉头微皱,“顾府做药这行已经几十年了,现在可以适当收一收。”
话音一落,顾秀琴猛的抬头,一双眸子沉沉的看着素衣白衫的楚慕非,里面竟含着沉沉的恨意。
顾秀琴向来嚣张跋扈惯了,此刻在这位大少爷面前却是敢怒不敢言,而他,竟然对自己的外祖见死不救,楚云轻面纱下的嘴角一勾,可真有意思!
也许是楚云轻太过安静,顾秀琴的目光忽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那里面的怨毒几乎要灼伤楚云轻的眼睛,可是,楚鸢眸中带着浅淡笑意,如同高高在上仙子,俯视这个女人的悲哀。
“好,好,好!”顾秀琴忽而大笑,她声音凄厉看屋内众人一圈,转头看着朱福来,“告诉爹,且保住顾府便可!”
朱福来应声出门,这厢顾秀琴步履虚浮的攀着绣儿的手转身离开,自此,她除了尚书夫人这个名头之外,再没有可以作威作福的筹码!
楚天齐面色阴沉,“慕非,随我来。”
楚慕非微微颔首,目光从楚云轻身上一掠而过,看着这对父子出门,楚云轻眉头压下心中的惊疑,准备起身出门。
“你认识大哥?”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楚云轻秀眉一挑,这个看似傲气十足高高在上的人出现这么久都一直在沉默,现在竟然会主动和她说话?
楚云轻步子停下,“云轻不认识。”
她背对着楚湘沅,是以没有看到她面上质疑,楚云轻出门的时候疏影正站在门边,她低低问,“可有伤着?”
疏影摇摇头,“幸亏小姐让疏影做了准备,这夫人对小姐恨之入骨,现在她娘家失势,小姐可以放心了!”
楚云轻柔声一笑,“再怎么失势她还是当家主母,这府中事物大小都可由她做主。”
一路上走过回廊小径,亭台楼阁,楚云轻看着那远处立着的几处空楼免不得一叹,“这府中楼阁颇多,只是少了些佳人驻足。”
疏影一时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楚云轻目光一转,“听说老爷在玉色坊有一位红颜知己,人家为老爷守身十年,若是一直没名没份,岂不是太对不起她。”
疏影目光一亮,却道,“可是夫人怎么会让坊间女子进府呢?”
“若是她娘家保不住,若是她也沾上了待罪之名,尚书夫人免不得急火攻心,病倒在床,再难管府中事物,这个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
疏影点点头,“那这就去找福伯?”
楚云轻低眉不语,待二人回了紫薇阁却是第一时间去看那两只鸽子,若儿正在伺候着,见此不由得要多问两句,“小姐,这鸽子怎么了?”
楚云轻嘴角一勾,“这鸽子睿王已经送来几日了,都不曾用过,我料想着今夜便能派上用场了?”
“小姐要和睿王联手?”
楚云轻起身,面色的表情看的出来并非十分愿意,楚慕非一定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如此再由福伯行事免不得要暴露出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她不好走这一步,所以,只好去找那个人了。
“我只要盛京顾府获罪,而顾府的家产,对于睿王来说应该算是一份不错的礼物!”
夜深人静之时,紫薇阁中飞出一只安静的信鸽,穿越半个盛京城,落在了睿王府江山楼之外。
子墨解下信鸽身上的信筒,表情哀怨,“本来是用来千里送信的鸽子现在用来绕城玩,王爷您真是太浪费了!”
萧澈展开那一指宽的信笺,目光一扫,冷凝的嘴角便勾了起来,“她要顾府的人获罪,你说,我要不要允了她呢?”
子墨白眼一翻,极为不满,“王爷,您干脆把整个顾家连根铲除然后把顾家这么些年的底子都双手奉上再把我们这些人都送去给楚姑娘当差算了!”
子墨嘴皮子极快,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发泄了他心中的郁闷!
萧澈闻言笑意变淡,一双眸子中染上一抹郑重,他说,“好!”
紫薇阁中,楚云轻正手执书册半倚在软榻上,若儿快步进门,面上带着喜色。
楚云轻起身坐正,嘴角一勾。
“说吧。”
若儿微微喘着气,“小姐,顾府的药材最终还是没有集齐,名下的产业全被官府查封变卖,顾老爷夫妇本来是要坐牢的,最后夫人用了大价钱才让两个老人免了牢狱之灾。”
“哦?”楚云轻起身,步履翩翩朝着那窗前的两盆白玉兰而去,“继续。”
“盛京顾家这一次是再也爬不起来了,夫人不知从何处弄得银子,救了顾老爷之后就称病闭了主母院,现在基本不过问府内事物。”
楚云轻嘴角一勾,“很好,玉色坊的姑娘安排好了吗?”
若儿摇摇头,“老爷说过,不会让那位昭玉姑娘进府。”
楚云轻皱眉低头,一手拨弄这鲜嫩的兰花茎叶,道,“那昭玉自己呢?”
“昭玉自己跟了老爷十年,自然是想进府的,可是……”
楚云轻一笑,“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过就是那么两种,如果她怀上了老爷的孩子,想来进府也是易事!”
若儿不解,“听玉色坊的人说,昭玉姑娘长期用药,若是怀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