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银面眼底的笑容渐渐的淡去,眼神盯着刚才穆流苏坐过的位置,白色的缎带从袖中灵活的窜出,缠住了那坛被喝了一半的酒,猛的往回一缩,稳稳当当的抓着,就要往嘴角送去。
抬着轿子的四个属下如临大敌般从暗处冲了出来,不顾尊卑直接按住了坛子,眸子里全是急切,“主子,万万不可喝酒!”
“没事,我心里有数。”银面望着远方,暗夜里静悄悄的,叽叽喳喳的虫鸣声愈加衬托得夜色的寂静。
“主子,不要!您滴酒不能沾的,为了你的身体,请主子不要喝酒!”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抢回了主子的一条命,可是就算如此,还是在主子的身上留下了不可估量的后遗症。
喝酒会要了主子的命的,他们绝对不可以让主子陷入一丝一毫的危险中。另一个属下脸色都变了,急切的说道,紧紧的抓着酒坛子,怎么都不肯让银面喝酒。
“是啊,主子别喝酒了,等到日后身体完全康复了,属下一定陪着主子喝个尽兴。”银面的脸色一怔,眼底流露出一抹深邃哀伤的绝望,嘴角噙着凉薄的笑容,那么萧索,那么悲凉,“完全康复,这辈子我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一定可以的,主子您不要妄自菲薄,属下会在全天下找到医术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主子的身体,真的。”
银面安静了半晌,幽深的眼底闪过漫天的绝望,却依旧将手中的酒坛子缓缓的放下,安静的说道,“备轿,回去。”东南西北四个护法尊敬的应了一声,不多时,精致的,银光闪闪的轿子很快就抬到了银面的面前,“请主子上轿。”
银面利用腰部的力量奋力跃起,施展轻功轻悠悠的飘入了轿子中,垂下了浅紫色的纱幔,隐隐约约露出挺拔伟岸的身影。
轿子飞快的在半空中行走着,转瞬间就离开了定国将军府的上空,神秘的消失在夜色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沉的夜色慢慢的褪去,金色的阳光洒遍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若兰和若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睡在床上,不由得吃了一惊,她们明明记得夜晚的时候在院子里劝坐在屋顶上的小姐下来的,后来怎么睡着了。
两人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眼中忽然闪过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同时严肃的喊了起来,“小姐!”
一面喊着,匆匆的穿好衣服,都来不及梳理头发,疯了一般的往外跑。小姐一定不能有事,一千万不要有事啊!两个丫鬟脸色变得煞白,心砰砰的跳着,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穆流苏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容在阳光下洒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泛着浓浓的笑意,望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若兰和若语两人,声音清脆甜美,“醒了啊,那就快点去洗漱,一会我们要出门去。”
若兰和若语停住了脚步,望着穆流苏的眼神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们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好了,快去吧,做什么这么煽情。”穆流苏嘴角噙着甜美的笑容,让两个丫鬟快去做准备了。
“是,小姐。”若兰和若语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又落回到了原地,身体的温度也在不停的回暖,慢慢的往回走去。
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后,两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站在穆流苏的面前,却是更加小心了。
“吃过早饭了吧!”穆流苏将银面给她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在手心里,语气轻柔带着深深的关切。
昨天晚上的事情应该把两个丫鬟吓坏了,所以今天才会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吃过了。”若兰和若语轻声的应道,笔直的站在穆流苏的身后。
“拿这个药膏把掌心涂抹一下,那些毒药已经沁入了皮肤里,处理不好会丧命的。”穆流苏将小瓷瓶递到若语的面前,淡然说道。
若兰和若语眼睛里露出了丝丝的疑惑,探寻的看着穆流苏,好像想要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敢问。
“快些抹上吧,我不会害你们的。涂好了药膏,我们就出门了。”
穆流苏不想解释这些解药是从哪里来的,她只要让两个丫鬟没有事情。
等到两人涂好了药膏之后,穆流苏带着两个丫鬟施施然的向着将军府的门口走去,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像一幅行走的画。
“姐姐!”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穆流苏不由得偏过头看去,穆流霜和穆流星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亲热的喊了起来。
“有事吗?”穆流苏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风轻云淡的问道,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可不想和这对居心叵测的姐妹花走得太近。
“姐姐是要出门吗?”穆流霜看着她白衣飘飘,清丽脱俗的模样,心底腾的窜起疯狂的嫉妒,眸子深处飞快的闪过一抹恨意,转瞬即逝,笑眯眯的问道。
“恩。”穆流苏不想多说话,敷衍的应了一声。
“若兰,若语,我们快些走吧,迟了太阳那么毒辣,爬到山顶会很热的。”她转过身,大踏步的走远了,言行举止却依旧行云流水般的洒脱,举手投足间高贵大方,看得穆流霜和穆流星眼底冒出熊熊的怒火,心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两人逼疯了。
双胞胎姐妹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恨恨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