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蓝色的毒粉毫不意外的洒在了黑衣人的眼睛里,鼻腔,嘴巴中。
“啊……”
“砰……”哀嚎声阵阵,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的声音,扑腾着,打滚着。
原先嚣张不堪的黑衣人,此刻满脸痛苦的抽搐着,口吐白沫,不停的挣扎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若语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不安的往流苏的方向缩着。穆流苏眼神冰冷,声音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面无表情的轻启红唇,“快跑!”
若兰和若语紧紧的跟在穆流苏的身后,沿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转眼就消失在了尽头中。
“去静月轩!”穆流苏用手擦掉了脸上的暗黄,急冲冲的走向了静月轩,要了一间上好的雅间,让小二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带着若兰若语,换下了身上的男装,又梳回了女子的发髻,将原先穿的男装收拾好,戴上了浅粉色的面纱,才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踏上早就等静月轩门口的车夫的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哒哒的朝着将军府跑着,阵阵凉爽的风从窗子吹拂进来,将流苏柔亮乌黑的长发吹起,美丽不可方物。
“今天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许往外说,听到没?”若兰和若语怔怔的看着穆流苏出神,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在马车内幽幽的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只见穆流苏明亮如水的眸子里此刻一片清冷,宛若万年不化的冰山,透着丝丝的冷意,凉嗖嗖的。
“是,小姐。”若兰和若语心里一惊,飞快的低下头去,认真的应道。
这件事情的确是非同小可,就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说出去。要是说出去,她们小姐就完了。
小姐那么尽心尽力的维护她们,她们也要忠诚的保护小姐,永远都不要起背叛之心。
穆流苏轻轻的叹息一声,眸光温和了一些,缓缓的说道,“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吧,忘记了,烂在肚子里都行,永远不要再提了。”
秦如风的事情今天才是一个开始,在她的羽翼没有丰盈之前,她不能轻易的暴露自己。
还有北堂熙沉,不知道为何,穆流苏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样清风朗月般的男子不应该是一个赌鬼,那隐藏在玩世不恭面具下,又究竟藏着怎样的一颗心,她看不透,怎么都看不透。
穆流苏的眉毛微微蹙起,凝神思考着,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出来,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烦躁的靠在车壁上,纤细白皙的手揉着太阳穴。
不想了,有些时候越是努力去想,脑子只会越加混乱。
或许在她放下之后,说不定哪一天灵光一闪,什么都想通了呢?
若兰和若语看到自家小姐疲惫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话,小心的叠着刚才身上的男装,穆流苏从如意赌坊里赢来的那一叠银票露了出来。
两个丫鬟的眼皮突的一跳,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她们眼里,小姐越来越陌生了,清冷,拒人千里之外,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却又那么好,那么善良。而且变得那么聪明,有胆识,有魄力,有手段,又不失聪慧的细节。
她就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让人捉摸不透。
就像今天的事情,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小姐的赌术那么高明,就连大名鼎鼎的赌圣神手都败在了她的手下,整个如意赌坊一朝之间易主,谁能想到背后推波助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女。
她们应该把小姐这样的变化告诉太后吗?
若语心底忽然冒起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又像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冷得她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不行的,绝对不行。
小姐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的背叛,若是自己真的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太后,就是对小姐的不忠,她决不能做不忠不义之人。
穆流苏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若语一张煞白的脸,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关切,“怎么了,不舒服吗?”
若语急忙摇了摇头,“没有。”
穆流苏又重新靠在车壁上,轻柔温和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今天受到了惊吓,回去泡个热水澡,喝一碗姜汤压压惊,明天就没事了。”
若语眼眶一红,咬着唇急忙应了一声是。
马车咕噜咕噜的继续赶路,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将军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穆流苏举止优雅的让若兰和若语将她扶下了马车,款款摆摆的走进了府里,穿过雅致清新的花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才坐下没多久,流苏的奶娘刘嬷嬷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小姐,有写给你的信。”
“信?”穆流苏轻轻的喃呢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的接过那封信,隽雅秀美的字迹落入她的眼帘。
“好的,辛苦嬷嬷了,若语,带嬷嬷下去喝茶。”她温和的朝着刘嬷嬷笑了笑,和颜悦色的说道。
看着嬷嬷走了,她才小心的撕开被蜡封好的信封,将信纸抽出来,小心翼翼的抖开信,目光落在落款上,不由得有些意外。
竟然是北堂沁雨给她写信了。她敛了敛心神,按捺住心底的疑惑,从头开始看起。
原来明日是一年一度的桃花节,北堂沁雨央求太后得到了一个恩典,明日会去京郊的白马寺赏桃花,会有很多的名门贵公子,还有大家闺秀前来赏桃花,北堂沁雨热情的邀请她也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