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大叔级的拓跋佑,这辈分儿貌似乱了。
“国主,小姐,蜜儿下去为魏炎耀,萧本妆扮。”说完,提起包袱。
“去吧”拓跋佑挥挥手。
蜜儿对着禾儿笑笑离开。
“眉黛,来。”拉着禾儿坐到腿上。
禾儿别别扭扭的不正面看拓跋佑现在的形象。
“还好本王不难看,不然,本王的王后,早就跑了。”拓跋佑扳过禾儿的侧脸,正对着打趣禾儿哪都不看,就盯着没变的明亮眼睛,笑着回道:“是啊,你才知道?好像有点晚喽。”
“不晚,不晚,哪天,我的眉黛惹我生气了,我就让蜜儿给我画的丑丑的,天天,日日,分分,秒秒对着我的眉黛。”
“你好狠”
众人都画好后,蜜儿才给自己修饰了容颜。但是,修饰后,却雷到禾儿。
禾儿一见蜜儿最后的样子,就忍不住数落:“你说你小姑娘家的,你怎么就想的起来,把自己易容成一六七十的老太婆?遭罪不说,多难看啊,这要是被别人看了去,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蜜儿咧着满是点点的黑牙,笑着回答“如果有人连蜜儿这幅模样都不嫌弃,那嫁个他,就一定没错。”
禾儿支着头,一脸无奈。虽然,蜜儿说的是大实话。
被拓跋佑拉着上马车,见到马车上角落边多出一个女子。身形比自己要大很多。绿原国草原女儿一般都身形高大,除了蜜儿这种少许之外,可以说是见怪不怪,只是不记得,拓跋佑的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女人啊?
马车驶出很长一段时间,出了霜城后,禾儿还是忍不住问着身边假寐的拓跋佑“佑”凑到拓跋佑耳边,悄悄指着马车里一直没说过话,看上去比较虚弱的女子:“她是谁啊?你新纳的妃?我没见过啊。”
拓跋佑嘴角歪歪,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马车角落处的女子睁开眼,厌恶反感的瞪了瞪拓跋佑,斜着眼冷冷睨着宫禾儿半分钟,又扭头闭目养神。
“我新纳的妃?他?哈哈哈哈哈哈”搂着禾儿“眉黛。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哈哈哈”
禾儿莫名其妙的看着拓跋佑“不是吗?”能和拓跋佑同坐一个车,还是个女人,不是妃是什么?
拓跋佑努力使自己收回笑“你自己过去看清楚,你看看他是谁?”说完,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禾儿疑惑不解,挪挪屁股,移到角落,身子弯下,低头打量。
看分明后,低抽一口冷气,眼睛正对上突然睁开的一双嗜血的眼睛。不由吓得往后一仰。
拓跋佑眼疾手快,扶住禾儿没摔倒。
“蜜儿真厉害!”坐在拓跋佑身边N久后,嘴巴里吐出五个字。
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蜜儿易容的皇甫文政。
那含情嗔怒的眼睛,那柳叶弯眉,那小巧嘴巴,那瓜子脸。这还是皇甫文政吗?怀疑不是,但是,事实,确实是他。
皇甫文政低头,这份屈辱,哪天一定要双倍奉还!
到绿原国,要从雷城经过电城,出了电城最后才算离开沼月国境内,而离开沼月国又要途径孤竹国、鹰翔国才能到达绿原国境内。
一行人,到达雷城时,天色渐黑,不便赶路。
不能引人注目,就投宿在一家不是很大的小客栈。
入夜,静的让人不安。
寅时刚过,客栈突然响起打斗声。
禾儿猛地惊醒,一摸床边,竟然没人,点起蜡烛,穿好衣服,想到外面看看情况,刚开门,蜜儿冲了进来,拉起禾儿施展轻功带着她从窗户跳下。
被蜜儿拉着往前跑,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胡同,定神看,魏炎耀,萧本,以及两个随从带着昏睡的皇甫文政已等在那里。
魏炎耀做个手势,蜜儿又拉着宫禾儿紧跟其后。一会儿工夫,进了一间房舍。
看着熟悉的房舍,禾儿想起阿育,青兰,魏冰泽。这里是雷雷客栈。
魏炎耀朝着墙壁用力敲三下,墙隐蔽的门打开,走出一个人。
“孙良,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好了吗?”魏炎耀在自己的地盘又恢复本性,耀武扬威起来。
“已经备置妥当,您所需要的马匹,物资都已在后院。”孙良抬头,眼神看到绝美容颜的禾儿,一时失神。
禾儿,却看着孙良,想着前尘往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孙良时,告诉他的是冰泽给取得名字——魏三。现在想想才明白冰泽的用心,他是魏府老二,所以,他就直接让我在他之下,可亲,可近。魏三。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全都不堪入目。
跟着魏炎耀,孙良来到后院,钻进马车。见昏睡的皇甫文政不知世事的睡着,倒还真是高枕无忧。担心拓跋佑的安危,问向蜜儿:“蜜儿,你们国主呢?我们这是要到哪里?”
“姐姐别担心”拓跋佑不在,和宫禾儿在一起,蜜儿放松不少:“这都在国主的意料之内。我们只需要现在赶去电城和国主就行。”
说话间,马车已经出发,掀开车帘,看到孙良站在原地目送马车。恍然如梦。
努力忍着马车的颠簸,天亮时分,进入电城。直达,云端客栈。
入客栈,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蜜儿为众人一一妆扮。
“蜜儿,他们怎么还不见回来?”担心的问着老太太模样的蜜儿。
蜜儿张着一口黑牙:“姐姐别担心,国主不会有事情的。”对于自己崇拜的人,蜜儿一直都很有信心。
禾儿看着蜜儿的模样,听着她口中叫着姐姐,心里想,千万的别让人见了,听了去,不然,不是自己成了千年不老妖怪,就是蜜儿得了老年痴呆。
一天飞快过去,夜色初暮。拓跋佑风尘仆仆赶到云端客栈。
进了房间,见蜡烛还亮着,禾儿已侧身躺床上,洗漱后,轻手轻脚的走到面前,脱掉外套,先是用暖炉,把手脚弄暖,然后,脱下鞋子,躺床上拥禾儿入怀。
禾儿眼睛未睁,身形未动,柔声道:“你总算回来了。”
“本可早点回来的,途中遇到皇甫文政的贴身侍卫,其中那个领头叫飞鹰的功夫不弱,缠了我许久,所以就耽搁了时间。”抱紧一分“眉黛不乖喔,还没睡着!”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害怕一个人睡,而且,害怕漆黑的夜。没有光亮,会觉得,有很多人,把我往一个黑幽幽的地方拉。好害怕。”扭身,往拓跋佑怀里藏。
拓跋佑摸摸她的头发“别怕,我一直都在呢。”嘴里哼唱起,草原小调,小夜曲。
一早,蜜儿依旧首先给众人妆扮。
收拾妥当后,准备出发时,却发现,魏炎耀独自一个人站着云端客栈房顶。好像在想问题,又好像在发呆。
拓跋佑抱着禾儿伸展轻功转眼到房顶。
“你不走了吗?”禾儿看不懂魏炎耀要做什么?
“心蕊,喔,不,禾儿。我在想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你时的样子。”想起那日,依旧是前天晚上喝好酒躺在床上睡觉,第二日忽然听到什么被撞到的声音,而后就听到一个女子把自己当成了魏冰泽,口中是责怨,也是关心。
听麻六说过,魏冰泽身边带着一个很丑的丫头,而那个丫头头上就一块很大的疤痕,起身,扭头,看到那额头明显的疤痕,果然是宫心蕊。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只能怪自己蠢。把她拱手让给了皇甫文政。
禾儿脸色变得不好看,本能的往拓跋佑身边躲,因为,魏炎耀说的那段儿,正是禾儿恶梦的开始。
“你慢慢在这里想,我再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无论你想没想好,我们都要出发,离开沼月国,赶往绿原国的路。”拓跋佑说完,抱起禾儿离开房顶。
魏炎耀看着离开的身影,风夹杂着香味飘进鼻中,仿佛又闻到了宫心蕊身上特有的味道。
很多事情或许都是一时冲动。那么,无论是不是你冲动时的选择,选择时,你确定吗?选择后,你后悔吗?
不到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魏炎耀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继续赶路,一路都还是太平,午时过,出沼月国。又行十里路,至孤竹国。
“孤竹国到了,皇甫兄是想留在孤竹国小住,还是愿意和我一起到绿原国呢?”
“我想到鹰翔国”淡淡的语气,淡淡的回答。不留孤竹,不去绿原。
“好,那就正好再一起走一程。”拓跋佑笑声爽朗。
皇甫文政低垂眼眸,想着对策。自己的人应该就等在鹰翔国。
车忽然停住。
“宫姑娘,拓跋陛下,皇甫陛下,鄙人告辞。”萧本站在马车外,双手抱拳。
禾儿掀开帘子“回萧府?”
“是。”萧本嘴里发涩“给姑娘带去的困扰,请姑娘原谅”言辞,不改酸腐。
禾儿不说话,看着他摇摇头。放下帘子。
“哪天若是想到我绿原,随时恭候。”拓跋佑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多谢,拓跋陛下。”萧本客客气气。
拓跋佑对马夫使了眼色,马夫扬鞭催马。
马车过后,尘飞扬。
萧本立在原地,被沙尘染了沧桑。
这一去,一别,又是何年何月何日可见?今生还能相见吗?
缘连,依见;缘尽,此生断。
人只一生,命只一世;说有上辈子,是骗自己,说有下辈子,是骗别人。
在孤竹国的路程,因为弃了马车,改骑马,脚程缩短了一半。
快出孤竹国时,魏炎耀也突然告辞离开。他没有说去哪里,只是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离开。有些人,有些事儿,一旦失去,就永是失去,像似从未相遇,从未得到过一样。
拓跋佑和宫禾儿同骑一匹马,禾儿被裹在拓跋佑宽大的衣服里,还是忍不住,咳嗽连连。
拓跋佑有些自责,早知如此,还不如乘马车。
出了孤竹国国境,禾儿的咳嗽症状,不见减轻,反而加重。直到,拓跋佑发现,禾儿的咳嗽中夹杂着血丝。情况变得比他想像的严重。看禾儿的样子,硬赶路是不可取的,只能先到鹰翔国暂停一段时日。
至鹰翔国,马车停在客栈外,众人纷纷上楼。客栈早已有人接应,安排好了一切。
“佑,我们还是快点赶回绿原国吧。”被拓跋佑拦腰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多休息。眉黛,记着,有我在,别担心。”拓跋佑不看怀里的人,沉了脸,大步往楼上走。确实不能耽搁,不然,就算到了绿原国,使了人祭法,怕也来不及。只是,此时,只能暂且停歇。
进了房间,把禾儿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对身后的蜜儿交代“传信给小武,让他快点把需要的东西带来。尽快!”
蜜儿答应后,轻功而去。
拓跋佑回身,坐到床边,拉过禾儿的手,看着她的模样,恨不得和她交换。她一直都很坚强,一直都在独自忍伤。喃喃低语:眉黛,我该拿你怎么办?
禾儿躺在床上,进入梦魇。
“宫禾儿,宫禾儿,宫禾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我好累,好痛苦,好难受。宫禾儿,宫禾儿”
“禾儿,明天是去听演唱会还是去看油画展?哎,对了,你借我的书,你什么时候还啊?我还要写论文呢。”
“宫禾儿,你走啊,快点走啊”
“禾儿,明礼拜天,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宫禾儿,宫禾儿”
“禾儿,禾儿”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在耳边萦绕。仿佛要被撕裂。
猛地睁开眼,看到拓跋佑一脸温柔关切担忧。
“又做恶梦?”拓跋佑拿起手帕,擦擦禾儿额头冷汗。
“我舍不得你们。”坐起身拥抱拓跋佑。在他耳边轻轻慢慢“真的舍不得。”
拓跋佑拍拍禾儿的背脊,明朗温柔的笑“眉黛乖,眉黛不怕,只是梦而已。”
禾儿点点头,是啊,只是梦。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拓跋佑微皱眉,脸上却不显示担忧,笑道“要不要出去转转?我听说,这鹰翔国有五大景观,我们所在的客栈,离清音室和霓裳山比较近。清音室有美妙乐曲;霓裳山传闻有仙子。”
“真的?”禾儿有些不信,但看拓跋佑一脸诚挚,不像哄她,又接着道:“我想先去清音室。”
拓跋佑笑着点头“天色还早,我们这就去。”帮着禾儿更衣洗漱,亲自给她画了眉。
禾儿看着镜中细长的眉,扭头看向拓跋佑:“这么细的眉毛,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拓跋佑点头,郑重就抛出俩字“好看!”
禾儿无语,自己画的当然是肯定意见。
又拿起镜子,左右看看,嘟着嘴巴,两分不情愿。
拓跋佑看禾儿的样子,被她逗乐,在一边哈哈大笑。
走到客栈门口,禾儿征求拓跋佑意见“你介不介意把皇甫文政带着一起?”他一个人手脚无力的待了那么久,也是该出去走走,反正已经离开他的地界儿,也不用怕他掀什么风浪。
拓跋佑低头略思忖,点头答应。心里想,带着皇甫文政,如果真遇到什么状况,还可以用用。
拓跋佑护着禾儿,蜜儿跟在其后带着女扮男装的皇甫文政。
从客栈到清音室的路上,一行四人,唯独皇甫文政的回头率颇高。
女装打扮的皇甫文政,虽然身形偏大,但是,眉宇间的娇羞,使得路上的男士皆回头相望。
禾儿硬是忍着笑,没让自己发出声儿。回头拿眼悄看皇甫文政,只见他那脸色,极度的不爽。
蜜儿老太婆扮相的走在皇甫文政身边,使人咋一看去就像祖孙俩。蜜儿见路人的反应,在一旁小得意。
皇甫文政目不斜视,心里只念着禾儿身上的伤,也不知道小武明日能不能从绿原国带着东西赶到鹰翔。
使了重金,进入清音室,弦乐飘飘处处闻。
映入眼帘的是一重一重的珠帘。
“不进去吗?”拓跋佑见禾儿站在清音室的第一道珠帘内,动也不动。
禾儿摇头:“不进去,在这里听听就好。”美好的东西,都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拓跋拉着禾儿坐到一旁的木凳上。
而皇甫文政却撇开蜜儿,独自往清音室深处走。
蜜儿跟过去,刚要张口叫他,拓跋佑对蜜儿摇头使使眼色。蜜儿退到一边。
既然来了,那么,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
禾儿对拓跋佑咧嘴笑,做的对。
直到清音室外天色渐晚,侍卫交班,侍卫对四人下逐客令。
见侍卫在催促,而皇甫文政还没出来,蜜儿正要进里面寻时,皇甫文政好似脚中灌了铅似的,很沉重的走了出来。
蜜儿连忙走到皇甫文政身边,跟在一旁。
侍卫惊讶的看着小老太太蜜儿竟然健步如飞。
出清音室时,禾儿分明看到把守的其中一名侍卫,竟然对着女装皇甫文政频送秋波。
回客栈,小武已等着客栈中,只是,拓跋佑见到小武时,脸色顿时严峻起来。小武回来的如此快,看来,东西是没拿到手。
让蜜儿陪着禾儿,拓跋佑单独在客栈后院隐秘处见小武。
“东西呢?”拓跋佑冷着张脸。
“祭师说,除蛊驱邪之物,必须要在绿原国内用才有作用。而且,就算国主拿到人祭所需东西,没有祭师的协助,也是不可能成功。只是,国主您知道,祭师已经年过百岁,无奈奔波。”小武毕恭毕敬。
拓跋佑眉头皱成川字,老祭师不能奔波,眉黛也奔波不了啊。
“国主,不必忧心,属下离开绿原时,祭师给属下一粒丹药,说,姑娘服下,明日出发的话,到绿原国就不会有大碍。”
拓跋佑接过丹药,点点头,直奔禾儿房间。
闪进房,对蜜儿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儿。
“蜜儿,今天晚上陪我睡好不好?我们好久没聊天了。”禾儿靠在床头,对着外屋的蜜儿说道蜜儿咽口唾沫,紧张兮兮的回应:“小姐,有国主陪您,蜜儿不敢。”
“他啊,没你可爱。”
拓跋佑听到这话,嘴角歪歪。
蜜儿机灵的退出房。
“蜜儿,怎么不说话?”外屋没声音,觉得奇怪,起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抬头,拓跋佑。
禾儿眼睛骨碌碌转转,嘿嘿笑道“你来啦?蜜儿呢?”被拓跋佑当着视线,左右看看。
“她知道自己非常可爱,所以就让我这个不可爱的人,来变成可爱”可爱俩字硬是被说得咬牙切齿。
“那什么,困不困?今天累不累?早点睡呗。”顾左右而言他,闪烁其词。
拓跋佑伸出双手,捏住禾儿两边小脸,微微用力扯扯,放开。
禾儿呲牙咧嘴,捂着脸,很是无辜的看着拓跋佑。
拓跋佑被禾儿漂亮无辜的眼神一看,顿时觉得无奈。这辈子,算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走到桌旁,倒杯水,把手里的药丸递给禾儿“来,把这药吃了,明儿我们就赶路回绿原。”
“我又没病,不吃。”摇摇头。坚决抵抗。
“第一,这药不苦;第二,你咳嗽很厉害,不算病?;第三,如果你想坐马车回绿原国的话,你不吃也无所谓。”拓跋佑作势收回药丸。
禾儿伸手一抢,抓在手里“你没我快。”说完,放进嘴里,喝了几口水。
拓跋佑无奈的笑笑,和女人讲道理,犹如在空白纸上看文章次日,东方刚露鱼肚白。拓跋佑一行就已动身,只是,这次动身,任何人都没有易容。
拓跋佑站在白马旁,问在另一边的皇甫文政“皇甫兄如何决定?”
皇甫文政斜眼看看马背上的宫禾儿,凑近拓跋佑“我并不认为,你的人能救得了她!”
拓跋佑瞪着皇甫文政。
“你别这样看着我,她身上的蛊可不是我下的。”停顿下,接着道“据我所知,宫逸寒也是中蛊所死。宫逸寒当年就是怕自己的蛊伤害到宫心蕊,才逃的不见踪影。可是,他不知道,或许,在他中蛊之时,就已经牵连上宫心蕊。”
“那青兰你又怎么解释?”拓跋不甘心。
“青兰确实是我命人下的蛊,但是,她的蛊,你不是已经解了吗?”
拓跋佑一愣“你都知道?”
皇甫文政冷笑一声“你觉得在我的沼月国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我?只是没想到,萧本和魏炎耀竟然能帮你。不然,你怎么可能活着出沼月?”
“你们在说什么?”禾儿俯下身,靠近拓跋佑“喔,皇甫兄说,他还有国事,所以不与我们同行。”说完,一跃跳上马背,坐在禾儿身后。
“我在这里等你,你不行的事情,我可以!”皇甫文政对拓跋佑的背影喊道。
蜜儿走过皇甫文政面前时,丢给他一个小布袋“把布袋直接放入浴桶,沐浴后,药力就无。”
皇甫文政拿着小布袋,嘴角似笑非笑。
“陛下,为何不截击他们?”飞鹰站在皇甫文政身后,头微抬看着远去的马匹。
“我要宫禾儿活着!”自己救宫禾儿的把握也是一半一半。既然去了绿原国,就先在那里试试。嘴角浮起冷笑,人祭?哼!宫禾儿知道了还会用,她就不是宫禾儿!
自从去了清音室,忽然明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宝藏!更也要宫禾儿!一直都是!
马不停蹄进入绿原国,没有歇脚,直接到祭师的处所。
祭师绕着宫禾儿看了三圈。
“国主,眉黛姑娘已是血蛊入髓。难治。”在拓跋佑耳边低语。
“难治就是有治!”拓跋佑冷脸冷眼低声吩咐。
禾儿在一旁看的有些惶恐。听蜜儿说过,这老祭师,除非是重症,不然不会轻易相请,相见。
“蜜儿,陪眉黛先回宫。”分明是支开禾儿,不让她听。
禾儿不能反驳,跟着蜜儿出了蒙古包似的屋。
“国主,人祭壶,我已经养了五日,只等人血入内。”老祭师,双手捧着一个圆弧鼎状的壶走到拓跋佑面前。
拓跋佑明白祭师的意思,人祭法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入壶的血必须是要跟患者有直接关系人身上的,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手腕,划了下去。
帮拓跋佑止血帮好绷带“国主,两日后过来取药。”
拓跋佑点头“有劳。”
走到门口,听到老祭师说“老朽只能尽力而为,因为眉黛姑娘,已经入髓。”
拓跋佑没回头,皱着眉离开。行不行,都必须得试试。
回到宫里,首先解决了堆成小山的事物文件。
“你有事瞒我?”深夜回后宫,禾儿犯困等着。
拓跋佑忽然紧紧的抱住禾儿“眉黛,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离开!”
本来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却被拓跋佑吓一跳。怎么了?
他不说,她不再问。
罢了,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回到绿原国,人即刻变得轻松无拘无束。和拓跋佑闹,和蜜儿嬉笑。一切都仿佛回到曾经的快乐。
一晃两日过。
拓跋佑到老祭师那里取回了药。
看着禾儿服下。
禾儿服药后无异常,时隔一天,陷入昏迷。
拓跋佑捏紧拳头,想起皇甫文政。他说过,他有法子。
带着禾儿,到鹰翔国,皇甫文政果然仍在,而且身边多出两个人;飞鹰和大卦师。
皇甫文政见到昏迷中的宫禾儿,不讶异,却多出几分难过。离开时还有说有笑的人,再见时,一动不动。
大卦师从大口袋里,掏出一截熏香,命人点在禾儿床头。不停的在禾儿耳旁喃喃有语。
半个时辰后,禾儿渐渐苏醒。
“她的情况,要看她的造化”大卦师,已是满头大汗。又从大口袋里,掏出一只蜡烛“蜡烛灭,人灭。”
拓跋佑像似被抽取了魂。看着床上的女子,脑海一片空白。
皇甫文政跟着卦师出去,让手下准备,返回沼月。卦师亲自来,都救不回她的命,看来是毫无希望。不能看着宫禾儿在眼前消失,虽然,一度想让独占拥有她的人和宝藏,但是,却不能面对她在自己面前消失,彻底不见。
禾儿挣扎在梦中,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耳旁却是各种不同的声音。或幽远,或尖锐,或含糊。
“眉黛,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禾儿迷迷糊糊睁眼,熟悉的人却不记得是谁。
“眉黛,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拓跋佑抓着禾儿的手放在唇边。
禾儿听到远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来不过是续,去只是为遇。离既是因聚,得必定要弃”头痛欲裂。
感觉整个人被抽离。霎时天旋地转。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说话的人,双手合十,兴高采烈道。
宫禾儿微微睁开眼,阳光刺眼的有些不适应。
“我这是在哪里?”虚弱的看着双手合十,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扎个马尾,T恤,牛仔。
“在我家啊。我和哥哥去那山里旅游的时候发现了你,你当时躺在一个树旁边,身上什么都没有,我想包一定是被山里的猴子偷了去,你都不知道,那山里的猴子可精了。”小姑娘坐到床边,看着宫禾儿漂亮的眼睛说道。
“那,我是怎么到你家来的?我睡多久了?”疑惑的看着一笑俩酒窝的小姑娘,迟疑的问道。
“我哥背你来的。没你其他的联系方式,我们就先把你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给你打了一针营养剂,说你只要多睡会就好了。可是,你一睡,就睡了两天呢。”小姑娘比着两根手指头在宫禾儿眼前晃了晃。
两天?突然抓住小姑娘的手。
“你家电话在哪?”
小姑娘奇怪的从床的另一头,拿过电话,递给宫禾儿。
宫禾儿接过电话,拿起话筒,按了一组数字。
嘟嘟嘟,两下后通了,宫禾儿听到电话那头一女声,张口喊了声“妈”
电话那头,半分钟的沉寂,随后就是噼里啪啦的骂声:“你个臭丫头,两宿都不着家。你说你不着家的,你好歹给个电话啊。我和你爸,人前人后找了你两天。都说没见着你。你说你个臭丫头,跑哪疯去了?你看你回来了,我不收拾你!”
宫禾儿眼眶有些湿,声音哽咽。尽量维持正常音“知道了,知了。就这么说,我晚上就回去。”说完挂了电话。
呆呆的看着窗外,两天VS一年?
爱恨喜乐,相聚离别,难道只是一场梦?想起经历的种种悲欢离合,嬉笑苦恼,似梦无痕。
掀了被子,穿好鞋,抓起床头柜上的笔和纸,刷刷写了几个字放到小姑娘手上。
“上面是我的名字,我家地址,我家号码和我的号码,你和你哥有时间的话给我电话,我有事,要先回去了。”
“可是,我哥快回来了唉,你不等等啊。”小姑娘嘟着嘴巴的可爱模样,使禾儿想起了蜜儿。
不禁鼻头发酸。摇摇头“给我电话啊,别忘了。”说完,小跑出去。
禾儿刚走五分钟,一个男子手提水果开了房门。
“哥哥,她醒了,刚走了。”把纸条递给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诺,留下了这个。”
男子看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笑了笑,记住了上面的三个字宫禾儿铃铃铃男子从裤口袋中掏出手机,习惯性的对着手机礼貌的说着常用语:“你好,我是魏岩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