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兮姑娘,尤玥姑娘…”小太监带着几个宫女踏入云梦斋,尤玥和如兮纷纷站起来凝视着对方,不敢掉以轻心。
“这是余姑姑赏给二位的。”小太监示意宫女将捧着的点心递过去,看着宫女手中精致的糕点,尤玥欣喜若狂。
如兮十分淡定地笑了笑,走上前恭敬地谢道:“麻烦公公传达一声,说如兮和尤玥都十分感谢余姑姑。”
“放心吧,我会说的,你们好好享用吧,这可是御膳房的东西,平日里只给皇上和太后他们品尝的。”太监交代后退了下去。
尤玥站在桌子前,几乎是泪眼婆娑地说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些是只给皇上品尝的糕点哦…”
“那你全都吃了吧。”如兮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到另一边。尤玥蹙眉问道:“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吃吗?”
“喜欢啊。”如兮说道:“可是,你好像更喜欢,我省给你吃嘛。”
“如兮,你真好。”尤玥抱着如兮,肉麻地说。
“哇…好香啊。”忽然间,有人闯入,吓得两人弹开了,尤玥和如兮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险些丧命的女孩。女孩站在门口,眼睛对着桌上的食物发光,不过她还是略懂礼节,没有饿狼扑食那般对待余姑姑的赏赐。
“呵呵,如兮姐姐,我叫程霜霜,特来向你道谢的。”程霜霜走进来,从兜里拿出一块玉佩,说道:“这是我娘给我的,说这块玉能保平安,我想把它送给你,聊表心意。”
如兮推辞说道:“不,不用了,这也太贵重了,其实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什么的。”
“哎呀,如兮姐姐,现在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收下它也是理所当然的。”程霜霜的热情让如兮和尤玥都显得有些失措。
程霜霜硬是将玉佩塞给了如兮,然后谄媚笑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贵重,不好意思的话,这样吧,不如把桌上的点心给我吃了吧。”
“你还要吃?”如兮诧异地问,尤玥不满地皱起眉头。
程霜霜摸了摸肚腩,委屈地说:“我娘知道我要进宫了,拉着我说了一晚上的话却忘了给我吃饭,我进宫后也一直没吃饭,肚子饿得难受。”
“这么惨啊。”如兮心软地说:“那好吧,你全都拿去吃吧,不过这一次要小心点,不要吃得太急,万一噎了,是很难受的。”
“如兮…”尤玥吃惊喝道,还没缓过神,却见程霜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桌上的食物,然后逃之夭夭。
尤玥叉着腰冲着如兮质问:“你干什么,也该给我留一两个吧。”
“那些点心说实话,肯定不够她吃的,你就当做好事做到底吧。”如兮安慰地说。
“那我也肚子饿了。”尤玥心里还是不舒服。
“哎呀,乖,很快就会开饭的。”如兮笑着说:“你看,人家都把娘送给她的东西给了你,你还舍不得拿点点心啊。”
“那是送给你的好不好。”尤玥白了一眼如兮,仍然不依不饶。
如兮走过去将玉佩递给了尤玥,说:“我再转送给你好吧。”
尤玥提起玉佩仔细地看了看,不屑地啐道:“什么娘给的附身符,就是街上那种普通货色。”说着,尤玥毫不留情地朝着门口扔去。
如兮讶然地看着玉佩落地,清脆的声音宣告它的灭亡,与此同时,玉佩旁边多了一双绣花鞋,那鞋子的主人腰一扭,拾起了地上摔成两半的玉佩。
女子将玉佩拿在手中掂量,冷笑说道:“果然是普通货色,尚算有自知之明。”
如兮定睛一看,是紫云斋另一个采女,也就是呼叫救命的美貌女孩。女孩罗衫霞佩与冰肌玉骨交相映衬,宝焕珠晖,艳丽绝尘。尤其是在脸上的酒涡,稍一撇嘴,颊上浅涡便嫣然显露,使人更加爱恋。只不过,现如今女孩明显带着挑衅,使酒涡也显得格外生硬,远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
“你是…”如兮走过去招呼一声。
“芙青。”女子傲慢说道:“我乃辅国公的孙女,定远将军的三女儿。”
“哦…”如兮和尤玥尴尬地相互对视,过后,如兮又问:“不知道芙青小姐有何贵干?”
芙青斜睨着如兮,轻蔑地说:“我是来告诉你,其实我也知道程霜霜是因为噎住了才会有危险。”
如兮挑了挑眉头,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及时解救她?”
“魏公公说过,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最好不要多事。”芙青咬着唇说:“就是告诉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面对一个生命,这叫多管闲事吗?”如兮有些愠怒地质问。
“所以我站在门口大声呼救。”芙青不甘示弱地说:“我已经做到了一个同伴该有的责任,仅此而已。”
如兮与她面对着面,思虑片刻后,倏地一笑,说道:“很好,你这种结论我不予评价,但是,我也有权利选择我的方式。”
“不,在宫里,你没有。”芙青趾高气扬地说:“你以为余姑姑赏赐了你们就是表扬了吗?哼,看来你们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乾坤,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们。”
“谢谢,不必了。”如兮带着情绪,不想再听下去,可是芙青却自顾自地说起来:“那些点心全都是皇上或者太后吃不了剩下的,那些个东西都是给狗吃的,现在‘赏赐’给你们,你以为是奖励?哈哈哈,真是笑话,我想只有你们这些愚昧的人才会将狗食当做赏赐吧。”
“你说什么?”尤玥和如兮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我说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芙青冷斥一声,然后扔了手中的玉佩,啐道:“这种街边普通的货色还是早点找到自己的位置,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芙青说了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云梦斋,如兮和尤玥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两个人这个时候脑袋都是放空状态,刚才因为赏赐而兴奋的感觉瞬间就被芙青的话浇灭,或许他们都看不懂,这深似海的后宫不是靠凡眼就看得透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