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弓箭出弦,箭靶中心的红点立刻被刺中,可见射箭之人用法快狠准。
“皇上好厉害,每次都能百发百中。”身边的奴才奉承地说。
“哀家倒觉得有点问题。”坐在椅子上的老女人突然冷厉地说,她的霸气令人不寒而栗,只稍一个眼神就能令在场的奴才们全都不敢呼吸。一个小公公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箭靶,然后跑到他们跟前跪着禀告:“回太后皇上,皇上的箭并未射中红心中央,还是有点偏离了。”
对于太后的严格,皇上南荣玄桀已经习惯,他剑眉一竖,拿起公公身上的弓箭,说道:“朕再多加练习。”
“皇上,不要以为哀家是有意刁难你,你也知道,先皇都是在戎马上打江山的,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能稳住江山靠的就是这股气,皇上你病了这么久,对这些都生疏了,以后必须要练起来。”东太后口吻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朕明白,朕一定不会辜负太后的教诲。”南荣玄桀面无表情地说。
“西太后驾到——”一声通传打断了东太后的话,她站起来表面是为了迎接西太后;西太后显然比东太后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她的身上还散发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味道;东太后是先皇的皇后,西太后是先皇的宠妃,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便知道,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对方,无论身份怎么变,唯有斗争的心不会改变。
新帝南荣玄桀的母妃已经过世了,在他还未懂事的时候,他就由西太后抚养,而先皇也很奇怪,他的嫔妃无数,却始终没有再拥有皇子,顺理成章,南荣玄桀就是唯一继承人;先帝驾崩之前,还是不放心年轻气盛却病怏怏的皇帝登基,于是将大部分的皇权分散交给皇后和宠妃把持;也就是现在的东太后和西太后。
东太后的势力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已经侵入朝廷,所以兵权的三分之一交给了东太后;而西太后一直手握玉如意,是后宫之首,因此她还是掌控后宫,拥有皇帝选妃的最大话语权。
南荣玄桀夹在两宫太后中间依然游刃有余,这也是他的本事,他非常清楚两个太后斗了几乎半辈子,始终不相上下,而他们互相的斗争也正是牵制对方的最佳方式。先帝这么安排并不是没有用意,起先,南荣玄桀没想明白,还因为失落,导致身子一直不好;之后,事情豁然开朗,他再也不必纠结权欲之争,反而悠然自在地坐观虎斗。
东太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听闻西太后身子不舒服,今日怎么舍得出宫游玩了?”
西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在身子骨还结识,那点小毛小病不足挂齿,不过有劳东太后记挂着了,哀家现在痊愈恐怕让东太后失望了吧。”
“呵呵呵,这是哪里的话,身子骨结识就说明西太后还有精力辅佐皇上,这是皇上的福气,更是万民之福。”东太后笑里藏刀地说。
“是不是皇上的福气,只有皇上心里明白。”西太后冷笑一声,走到南荣玄桀身边,关心地问:“皇上,你也是大病初愈,怎么又来做这些事情?现在天下太平,哪用得着让皇上御驾亲征?这么锻炼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虽然是对着南荣玄桀教训,可听在东太后耳朵里就不顺心了,她走到西太后身边,冷冷地说:“皇上多病就因为身子骨不结识,哀家这么安排也是为了皇上。”
西太后斜睨着东太后,不甘示弱地说:“东太后,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皇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更加实际一点的关心?与其让皇上在这里浪费体力,倒不如好好坐下来讨论该给皇上立后的问题。”
西太后的话像是一包炸药,扔下去之后将东太后和南荣玄桀都镇住了。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并不是扫你的兴致,完全是为了皇上的大事而来。”西太后又说:“毕竟是哀家养大的,操心的事情自然会多一些。”
“西太后,朕其实…其实还未想过立后。”南荣玄桀在这件事情上有点不甘受摆布。
东太后立刻嗤笑道:“是啊,皇上以国事为重,你听听,人家还不打算立后呢。”
西太后深吸一口气,冷厉地说:“皇上,立后也是国事,更是大事,哀家知道,你心里还有疙瘩,不过,身为皇上,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龙脉的延续。先皇子嗣单薄,临终时便交代哀家一定要为皇上的终身大事好好地张罗;这些日子,哀家也想了很多,实在是担忧皇上,才会想到选妃立后,完成皇上的大事。”
东太后倒不吭声了,她心里也偏向西太后的提议,但是碍于脸面,不便附和西太后。南荣玄桀无奈地叹息,只得恭敬地说:“朕体谅太后的用心良苦,选妃立后的事情朕不管了,全权交给太后置办吧。”
“皇上,你放心,哀家一定给你选一个心满意足的好妃子。”西太后拉着南荣玄桀的手,自信满满地笑道。
东太后看到西太后嘴角的笑意,顿时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她方觉不妙,这家伙肯定有备而来;选妃立后之事早晚都要实行,但是绝不能让她的人成为皇后,否则这后宫岂有她东太后立足之地?好,既然要选妃,哼,那就看看谁的人有本事成为这后宫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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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玄桀心乱如麻,看谁都不顺眼,华瑞是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他清楚皇上的任何面目,这时候谁惹他谁找死。
南荣玄桀唯一可信之人便是禁卫军统领耒尘,耒大人刚出宫办事回来,走进云阳宫的时候,华瑞悄悄将他拉到另一边警告说皇上在气头上。
“说什么呢,偷偷摸摸…”南荣玄桀叱喝道,华瑞吓得噤声,耒尘淡漠微笑,走近一些俯首说道:“微臣拜见皇上,皇上,我们没说什么,华公公担心您罢了。”
“诶…”华瑞频频点头哈腰。
“华瑞,去拿酒来,朕要与耒大人不醉不归。”南荣玄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耒尘拼酒,喝醉了就什么事情都不必想了,用酒精麻醉自己成了南荣玄桀每天的必备课,虽然耒尘也很担心,可是他知道皇上的苦闷,劝说下去也是没用,唯有相陪到底,皇上要喝多少,他耒尘拼死也要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