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情很好啊。他跟你说什么了?”秦卿纳闷地问。
“没什么,问路而已。对了,怎么你又换车子了?”
穆晓云记得,上次秦卿开的不是这个牌子的车子。秦卿老老实实地说:“上次是我家里的车,那时候我在国内呆不了两个月,买车也没用。”
“那就是说现在在国内常驻了?”
“是的。”
穆晓云上下左右地看秦卿的车子,这辆车子果然很新,车厢里皮的味道浓重。她说:“以你的身份,买辆好车应该还不会被人查贪污吧?为什么要买这辆……”
“国产车?支持民族企业嘛。”秦卿一点也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我喜欢用国产货。”
他边说边发动车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听到穆晓云要去医院,秦卿恍然道:“你是要去看余青童吗?”
“是的。”
穆晓云落落大方,态度极其自然。秦卿知道她跟余青童一向关系不错,也没有多想,扭转方向盘就上了高速。
开了一小段,秦卿见穆晓云欲言又止的,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为什么你会跟着外交部副部长来做翻译?你以后就在外交部做事了吗?”
“我在外交部做事,却不是专门做翻译了。”
说完这句话后,秦卿就把话题转到别处去。穆晓云知道那是他不愿意继续透露更多,也就乖巧地不问了。
事实上,他们并不缺乏话题。暌别两年,穆晓云从秦卿口中得知了不少冯茹的近况,她在美国一如既往地优秀,每年的年度奖学金都稳稳收入囊中。并且已经被录取为研究生。而杜飞到了美国之后,也老实了很多,而且他社会活动能力不差,居然也勉勉强强能够摸到奖学金的边沿。
所以,冯茹这两年在美国,可谓学业爱情两得意,过得十分惬意。
果然真的猛人,无论有没有经过风浪,都会表现出她生猛的一面啊。比起要经过死亡考验才大彻大悟的自己,穆晓云更多的,还是佩服冯茹。
“老说我表妹,你自己呢?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秦卿问。
“我啊,还不是那样,找工作,考证书。看看有没有机会考上外交部的公务员……”
“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说话间,医院到了。
余青童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探视人数只能一个人进去。于是秦卿很自觉地站在门外。穆晓云走了进去,余青童已经苏醒了,正在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看到穆晓云进来,他露出一丝微笑:“晓云,你来了。”
“嗯。”
“这次真是谢谢你。”
穆晓云见余青童情绪低落,她知道他是为了在校庆这种关键时刻自己却倒下而失落,为了分散注意力,她换了语气说:“我早说了让你注意检查身体,这下出大事了吧!”
穆晓云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责备,余青童苦笑起来。
“做一次全身检查可不便宜,你知道,我只是靠奖学金来过日子……”
穆晓云生气地打断余青童的话:“你说的是什么话呢!身体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一下,如果这次你有个什么好歹,辛辛苦苦供你上学的你的爸妈要怎么办!”
当年余青童父母悲痛欲绝的面容在穆晓云眼前一闪而过,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余青童见她是真的动了怒,又是因为关心自己而起的头,心中感动不已。他说:“晓云,我明白了。这次出院之后我一定会注意保持健康,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报答我爸妈。”
“你明白就好。”穆晓云说罢站起身来,“住院费还没来得及交吧?我去帮你交了。”
她知道余青童家境不好,这是有心帮他。
这两年来,明白了金钱重要性的她,靠着兼职翻译和实习工资,存了一笔小小的存款以备不时之需。不过现在的医疗费用昂贵,余青童得的又是大病,打印出来的账单费用非常的惊人。
“真是病不起啊……”穆晓云低头看着账单,苦笑着说。
一张免费诊疗卡递到收费窗口里,“你好,心脏科余青童的医疗费,请划到这个账上。”
收费窗的小姑娘应声接过诊疗卡,开始办手续。穆晓云错愕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秦卿深邃的双眼。
自从看到那张出入证后,穆晓云已经知道秦卿家里肯定非同小可。恐怕他们全家乃至九族的生老病死,国家都给包了。
可是,给一个素未谋面,只是听过名字的陌生人报销医药费,又是另一回事。
她淡淡地笑起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负担得起这笔钱。”
“你们都是学生,有什么钱啊。放心吧,这不算贪污。”
既然秦卿一番好意,穆晓云再推辞就矫情了。反正等会余青童父母就回来,她跟他们说清楚,也就是了。
她笑道:“那等会你进去看看余青童,好让他知道是谁帮了他。”
“我不介意你代领功劳。”
秦卿也笑了起来。
余青童不是本市人,当他父母接到信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老夫妇都是乡镇上的公务员,勤勤恳恳一辈子的老实人,忽然接到儿子心脏病发的噩耗,已经六神无主。当他们看到病床上半躺着看书的余青童时,余妈妈忍不住痛哭失声起来。
“阿姨,余青童他已经脱离危险期,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