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意起身,水袖拉住秋无意,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血也好,她只是想要眼前的这个男子安全,或许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认识这个人。
“师兄。”将水袖的手扳开,秋无意自然知道水袖担心,但是对他而言,如果为了自己,会让微凉伤心难过的事情,他都不会做的,所以即使知道眼前的大蟒或许不寻常,他仍然会吧那个人带回来。
飞身跳到大蟒的身后,大蟒不住的喷洒呼吸,声音浓厚,味道刺鼻,生性爱洁的秋无意闻到那股味道,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他靠近了那个人已经吓到四肢发软的人,伸出手准备抓住他的时候,大蟒突然转过身,然后大蟒的尾巴一扫,尘土飞扬的瞬间,将秋无意和那个新兵一起卷了起来,秋无意想要挣脱,巨大的蛇身缠绕在他的身上,不住的分泌着黏黏的液体,将他全身侵湿,秋无意就感觉到身子越来越没有力气,秋无意心底隐约有些心惊,但是看向那个一脸担心的女子,他仍然微微一笑,奋力挣脱,但是越挣扎,蛇的身子就缠绕得越紧,和他一起的新兵脸色发白,几乎快要没有气了。
看到这个场景,水袖的嘴唇紧紧的咬住,然后不住的看着秋无意,看着秋无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水袖的担心就多一份。
以秋无意的武功,莫说区区一条大蟒,就是数人围攻,他自然也能够脱身,但是这一次为了救人,他大意之下被蟒蛇卷了起来,更让人想不到是蟒蛇的身上居然自动能够分泌一种让人全身无力,内息全无的液体,导致他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忍不住在心里微微有些苦笑,难道今日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他一向寡情少欲,比起那个像老顽童一般的师傅,他这个性子偏向于冷静的徒弟,向来都是那个老顽童师傅的心头痛,几乎每一次看见他都要长叹,然后说,“我一手带出来的饿徒弟怎么半点不像我?”
若是像了师傅,那恐怕才是悲剧。微凉是师傅捡回来的,师傅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那一年,突然多了个师妹,而帝都洛家却是闹翻了天,洛家大小姐,洛微凉失了踪迹。
师傅将微凉带到山上很久之后才想起通知洛家,那个时候,洛家的主母,那个听说温柔,大气,典型的温婉江南女子居然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扑到了师傅的身上狠狠的将师傅一顿拍,未习过武的女子拳脚自然伤不到师傅片刻,但是师傅的心底从此住进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他始终笑呵呵的,不曾说过。
只有那一年自己和他再雪山的时候,他将怀中的木雕拿出来,那样不将天下放进眼底的男子,却因为生平第一次被打,从此将微凉的母亲放进了心底,情之一物,其实真的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永远。
微凉的性子看似的相极了她的母亲,看似的温和大气,其实只有真正相处了解之后才会知道,倔强,顽固,几乎自己认定的,任何人的话都没办法劝阻,所以当年洛微凉的心底放进了苏拢非,他从未从中说过苏拢非半句的坏话,只是将苏拢非的用心推波助澜的显示了出来,人的心如此小,师傅的心中住了一个微凉的母亲,普天之下的女子再入不得眼,而自己,师傅老说自己不像他,这点其实像极了他,有了微凉那一刻,谁都再也没办法放进去。
自己是如此,微凉也是如此,若是心不死,又怎么会有自己进去的机会,所以他从未阻挡苏拢非的步伐,反倒是暗中相助不少。
甩甩头,有些昏昏欲睡,这大蟒的药性真是很烈,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之间看着前方的女子一脸担心的表情,秋无意很努力的笑,很努力的笑,想要告诉她不要担心。
却不知道他的笑容是怎么样的苍白和无力,大蟒的身子狠狠的将苏拢非和那个新兵缠住,新兵早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微凉的心底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阻止。
“水哥,怎么办?”周围有些新兵开始担心起来,那个视为神人一般的青年被蟒蛇所困住,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自然是害怕,恐惧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来,然后都纷纷四处乱跑,也没人去关心被蟒蛇缠住的秋无意。
“你想救他吗?”最后只剩下顾清南一个人站在水袖的身边,然后突然之间开口问道,水袖不住的点头,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睛怎么睁不开,看着面前一片朦胧,伸手一抹,双眼全是泪花,在顾清南犹豫的瞬间,水袖已经顺手抽出他身上的刀,然后向前冲了出去。
“你疯了!”急忙拉住水袖,顾清南的额头冒出一阵的冷汗,一个丝毫武功的人,居然拿了刀就往前冲,真是不要命了。
“我不能让他死。我也不会让他死的。”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什么,水袖嘴中一直喃喃不停的念着,眼睛一亮,突然对着顾清南说道,“拿来!”
“什么?”顾清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水袖,水袖脸色一冷,然后直接伸出手摸向顾清南的身上,顾清南急忙躲闪,一边有些别扭的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你?”
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到他闭住嘴,水袖才从他身上搜出一包纸包住的东西,水袖的眼睛有些惊喜,然后急忙打燃了火,将那包纸烧起来,然后一直喊着,“快给我扇。往蛇扇过去。”
她精通医理,刚刚凑近的时候刚好问道雄黄的味道,大蟒再厉害,始终只是蛇,是蛇就会害怕雄黄,风伴随着雄黄的味道一点点的被吹到大蟒的那边,大蟒明显有些不舒服,然后开始嘶鸣,然后慢慢的扭动,朝着水袖的方向过来,顾清南的脸色顿然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