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记忆里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太子模样真的很模糊了,她还真想不起来,长大了的太子会是何种样子?
是像皇上那样?可皇上是什么样的?……
无数的念头快速飘过。
没办法,这是一种习惯,每碰到一件事情,脑子里就会过滤着许多的信息,综合起来,得出最后的一个结论。
米珠淡定了:管他太子不太子的,来者是客。
既然他不摆太子架势,不表明身份,那她就当成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来访。
没必要被这种谦卑的社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性,见到上位者来临,都忍不住地冒着“谦卑”的泡泡。
尤其是听到别人“奴才奴才”地自称的时候,她心里都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许黄二教头听着米珠吼着说是太子殿下,都暗暗惊疑,紧跟其后。
太子离京,非常小可,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青天白日,风景秀美。
旗帜飘飘的军营外面,绿林道上,正站着一人,紫衣华服,牵着宝马。
远远看上去,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腰间别着一块大大的龙形玉佩,晶莹剔透,阳光下发出夺目光芒。
那正是太子自小随身佩带的玉!
米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路过去,不少官兵向她行礼,她都没有时间理会。
搞得官兵们都非常好奇,一向沉着稳重的王爷今日为何这般行事慌张?
悄悄地议论,悄悄地躲到军帐边观看。
这些年来,米珠治军虽然,却没有迂腐到不准随便在军中打听消息的地步。
因为,在这种封闭的时代,有很多小道消息都是很有价值的。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还算诚实,还没有学会尔虞我诈,是善是恶一目了然。
近了近了,一身铁甲戎装,身后跟着几位头带盔甲的小将,在众人当中,身形虽小,却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大将之风向他稳步走来。
太子鲜于须笑了。
如果不是亲自跑来阳关城见上一面,他日这个小王爷回到京城,在京城里碰上了,也不会认得。
记忆中的那个粉粉嫩嫩的圆圆嘟嘟的可爱的小娃儿,如今出落成了俊美的少年将了。
英姿勃勃,看着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般。
这人?
越是近了,米珠越是狐疑。
这人,不就是昨天在山林中无礼地偷窥着她的那个年轻男子么?!
哦!天啊,他是太子?!
任凭米珠再怎么聪明伶俐随机应变,此刻都禁不住要在春阳中凌乱了。
她的脚下顿时有了种撒腿就想逃的冲动。
见对方看到她,微微地笑着,眼神并无特别的讶异之类的波动,米珠暗暗地吸了一大口气,自我安慰地想着,他肯定没有认出来。
就算认出来了,打死她也不承认,看他奈她何。
米珠狐疑的眼神和似乎被吓了一跳的表情悉数落在鲜于须的眼里。
他没有往多余的地方去想,只是觉得米珠这样的神色很正常,估计是被他突然出现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