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一定做到!”离恨目露哀求激动的开口:“一定!不惜一切代价!”
“好。”炎有情淡淡的笑了笑,拍拍离恨的肩膀语调有些凄凉:“世态炎凉,我亦是如此,当你拥有足够的实力你才能不再畏惧,哪怕是被自己的忠诚信仰所遗弃。”如同她的前世,现在想来当时的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告诉离华如与离寞溪,他们的契约兽会在离府大门等候。”话音落,足尖一点炎有情已经消失在离恨的视线中。
离恨萧索的站在夜色中,目光紧盯着炎有情消失的方向。主人,世态炎凉但你却终是炎凉不起来,没有人会对一个废物用心,而我离恨……即使是拥有足够的实力我也会畏惧,畏惧你的遗弃,不惜一切不再是为了回到家族也不再是为了荣光。
从遗忘之城开始,我为的,不过是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两边的树木景色梭然而过,炎有情纤细的身体在夜色中飞跃着前行,没有了火腾单单是脚力赶路劳累了许多。
闪过守卫的卫兵,在港行帝国外的禁制森林契约两头魔兽后,炎有情便令这两头魔兽在暗夜中去离家离府内等待自己的主人,不过是两头中级魔兽一头赤红猪一头尖牙刺狼却可以让离家激动甚久。
离家……炎有情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重复着飞跃的的脚步也不顾自己身体的疲累。
不够,还远远不够!脑中浮现出鸿图将鸿永昌扔进炎府时的话:“我孙儿在炎府中的三年,我以三年平安相报。”
三年,连五国实力最强的月涵帝国里一手遮天的鸿家家主,即将晋升入神度的鸿图,都只能保三年平安,这幕后炎家仇敌到底是谁!炎有情仔细搜寻着脑中所知的信息,萨伦帝京几大家族实力远不如炎家根本不可能有胆为敌,那么就只剩其他四国,离家可以排除,萧家根本毫无瓜葛更不可能结下仇怨。
当时柏鲁学院的夏侯鸣送上断腿爷爷眼里也浮出喜色,但更多的却是担忧,那么,爷爷担忧的是什么?是炎家还是那幕后之人的怒火。
父母……炎有情脚步更快,已经不停飞跃了半夜的双腿已经麻木得只能以意识去支撑,锦布缝制的绣鞋漫出血色炎有情却好似浑然不知。自从来这异世开始她就从未见过父母也从未听过帝京之人提起,连哥哥炎骏驰也只知道父亲死后母亲殉情,但父亲是如何死的!在炎家与爷爷的庇护之下!
炎有情目光狠洌,飞闪的身影在地面留下步步血痕。爷爷心里的悲哀她远不能想象,她还铭记着鸿图说出能保三年平安时爷爷的面容,颤抖的嘴角,如见曙光般的欣喜,充满无力与黯然的眼神,复杂至极表情。
是她错了……炎有情瞳孔一缩,爷爷欢喜的远送她到柏鲁学院就读,不是为了家族的荣光与重振而不过是为求保她一命!
不该!炎有情交错的脚步更快,快得看上去只剩交错的暗影。这样的爷爷不该这样度过晚年,不该无力的看着本该儿孙满堂的自己子嗣漫漫凋零,不该最后只能将得到庇护的她送离那已能预计的末日,不该凄凉萧索的一面欢喜孙女保得一命一面沉沉的等待那一日的到临……
爷爷……炎有情颓然倒地,一向坚强得如磐石般的心被无尽的哀伤弥漫,已经两世没有浮出湿意的眼里泛起水光,孙女无能,好生无能!
“主人……”轻轻的低语传入炎有情的耳中,炎有情动了动想站起身双腿却已经毫无知觉,想拂去眼中的泪花却止不住不停涌出的泪水。
言小小的身影跪坐在炎有情身边,泪眼迷蒙的用柔软的小手轻拂炎有情脸上的泪水。
诺雪白的发丝根根飘起,依旧是冰冷的面色,但眼里却浮出凛然的杀意。
月堕衣袂飘飘妖娆风姿但这一刻的月堕却已无半点妖冶,咕噜静静跳上炎有情的肩膀,两人均是面色寒凉无比眼中暗潮涌动,是谁!是谁居然让主人流泪!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第二次见主人流泪,主人心中将是何等悲伤!
缩小的附魔蛛呆在炎有情的衣袖内,目光闪烁,这一刻的主人需要的只是安静,如主人这般不会希望谁看见她的脆弱。
一时间,小小的森林小道被铺天盖地的杀意弥漫,夜间行走的族类都是身形一颤目露恐惧连忙缩回自己的领地。
“没事,都回去吧。”炎有情使劲眨了眨眼,这样的模样让几个见到炎有情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主人,告诉言是谁让主人难过。”言满脸是泪软软摩挲着炎有情的脸庞可爱的大眼纯真无邪,身影诡异的闪烁一下虚无一下化作实体:“言与哥哥去帮你杀了他,言和哥哥都好厉害哦。”
噶!不单月堕与咕噜连炎有情都顿时噎住。
这真的是言?几个直觉性的看向诺,虽是一样的脸庞但白色的发丝却不可能伪装,真的是言而不是诺!
“主人不相信言么?”言见炎有情僵住以为主人不信顿时委屈不已,指了指哥哥诺:“言和哥哥真的好厉害哦,好多坏人都是我们杀的。”言纯真的眨着大眼激动的比着手势:“言说的真的,主人给言说谁欺负主人吧,主人想他怎么死?嗯,哥哥的弦丝就很厉害,就是、就是……”言拾起地上的一段树枝:“比如这个啊,哥哥的弦丝缠啊缠,然后一收,哈哈,好多节好都节,还有……”
“走了。”炎有情打断言的话,木然的强拖着双腿站起,此时她只觉脑中和双腿一样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