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草独自一人来到川阴酒家,见其中客人不少,虽然此刻夜已深,不过酒家里面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他朝柜台之上望去,心中忽的一惊,那云川在这里的记名弟子竟然都在这里汇集,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常百草暗道,既然这些内家高手都在这里,那些分袭其他各处分所的兄弟可以说是无忧了,必然能大获全胜。只不过自己要想全身而退,倒是有些麻烦了。
他定定神,朝里面走去,早有那酒馆老板穆青和发现来人,上前迎接。
“呦,这不是常大掌柜吗?怎的今日有闲暇有这里?”
常百草暗骂老狐狸,脸上却是笑道:“酒瘾犯了,来讨杯水酒而已,怎么,穆老板不欢迎吗?”
那穆青和一笑,忙道:“岂敢岂敢!常大掌柜里面请坐,小二,看茶!”
常百草忙道:“不忙不忙,怎的我看穆老板今日这柜台之上这般热闹?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穆青和脸色一变,随即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几个老朋友聚聚而已。”
常百草心中暗自好笑,你这几个老朋友聚会不要紧,他们手下的那些弟子可要遭殃。
两人正在这里互相寒暄,虚以委蛇一番,那小二忽的上前来,偷偷地拉了穆青和一把。穆青和怒道:“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在招待常掌柜吗?”
那小二瞪了常百草一眼,偷偷地在穆青和耳边说了几句话,穆青和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常百草知道必然是其他几处被袭的消息传了来,心中暗自得意,这次突袭,真是天助,自此一役,这云川的势力必然被大大削弱。
穆青和冷冷地望着常百草,忍住了怒气道:“常掌柜,今晚我有些家事,恕我不能奉陪了!”
回身便去柜台与那几个记名弟子商议去了,常百草见那几人听了穆青和的消息之后一个个脸色煞白,不禁更是得意,忍不住便喊了出来。
“穆老板,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说于老朽,说不定老朽能帮穆老板分担分担!”
那众人之中有一人名叫铁三,脾气最是暴躁鲁莽,听了穆青和所说本就心中焦急万分,此刻又听常百草出言讥讽,不禁心头大怒,骂将出来。
“姓常的老东西,你少在那阴阳怪气,今日之事我铁某断不会与你罢休!”
常百草一怒,施展出轻功,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黑色虚影闪过,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那铁三却只觉脸上一热,竟然不知何时已然挨了一巴掌,这一掌无声无息,却带了常百草五六成的内劲,登时掉了半边的牙,血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铁三捂着嘴角大怒,指着常百草还待大骂,那穆青和却是识货的,知道以铁三的水平万万不是常百草的对手,只得暂时先拉住他。
酒家里的众人见这里情势不对,纷纷一个个落荒而逃,不多时酒馆里便只剩下寥寥数人。
常百草笑道:“穆老板,你的兄弟出言不逊,老朽替你教训教训他,请莫见怪!”
穆青和还未及答话,忽的柜台之后一个黑衣人冷冷道:“即便如此,恐怕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常百草刚要问询,忽的两条火舌猛袭自己身前,常百草大惊失色,急忙施展出自己那鬼魅般的身法转向左方闪避。
谁料那火舌似乎是有意识一般,竟是紧追不舍,常百草惊怒交集,边逃边怒声喊道:“法术!这是内门弟子才有的,你们云川居然派内门弟子参与这里的争斗,难道真的想和我金溪开战吗?!”
那黑衣人冷冷地笑道:“只要你身死,谁又知道我云川派遣过内门弟子呢?!”
常百草怒火上涌,将身法提至极限,竟然从门前直接闪到了柜台之侧!
那两道火舌也是紧追不舍,掉头向柜台袭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右掌轰的拍出,常百草一惊,忙举掌相迎,二者相交,常百草竟是落了下风,身子不自主地向后退去。
他心中惊骇莫名,身后那两道可以吞噬自己的火舌正好到来,暗道今日我命休矣!
忽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常百草只觉自己竟然凌空而起,那本已对准自己的火舌轰的撞在了地上,整个地面竟被烧焦,一旁的桌椅之类也是瞬间烧成了灰烬。
出手之人正是陵沧,他一直隐藏身形在一旁喝酒,此刻见常百草身处险境,便随手帮了一把。不过他见那两道火舌威力如此之大,倒也是暗暗吃惊。
常百草心中惊骇,先天高手!竟然都是先天高手!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说,便是这个小小孩童竟然也是先天高手!
这,这怎么可能?他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啊?!
陵沧放下惊骇莫名地常百草,从他背后拔出长剑,笑道:“借长剑一用!”
他第一次在这个世上碰到先天高手,心中也有几分兴奋激动,想要看看自己如今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剑化长虹!
寒光一闪而过,那黑衣人只觉眼前一亮,剑尖竟已然到了眼前,大惊失色之下,忙身子直直向后退去,生生避开了这一剑,不过仍觉那寒冷的剑意刺伤了双眼。
不过其他人便没有这般身手了,陵沧这一手长虹贯空乃是法天象地十二式中颇为奇异地一式,看似是一剑刺出,实则其中可以最多包含七股气劲,便能够在临敌之时变化了七道剑势。
陵沧此刻限于修为和这孩童的身体,只能使出五道,不过饶是如此,也打得那些不及反应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瞬间便有四人中剑,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那黑衣人环顾四周,见除了穆青和之外竟是人人带伤,不禁羞愧交集。不过,对陵沧这一手剑光分化的招式也颇有几分心悸。
常百草反应过来,骂道:“你是申人骏!是云川剑派朴丹堂的堂主,你是内门弟子,竟然参与这川阴城内的斗争,云川剑派真的是要与我金溪为敌了吗!”
那黑衣人一怔,随即冷笑道:“居然被你认出来了,不错,我便是申人骏!你这个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小小年纪有这般修为!”
忽的,柜台旁一个人大声叫了出来,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孩,杀了赵头领的就是他!”
陵沧心中一动,赵头领?难道是那个使鹰爪功的,这里居然会有他的手下?
说话的正是当日那倒霉的武副堂主,当日赵伯英死后,二头领钱仲杰一番打探毫无收获,最终便带了众人来到这川阴城中。那钱仲杰本在这里有一处产业,他自己如今也是内家高手,更是云川剑派的一名记名弟子。
钱仲杰又惊又怒,捂着受伤的肩头道:“你确定?就是这个孩子杀的我大哥?!”
那武副堂主忙道:“没错,就是他,这两三年的时间我每日想起这个背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二头领说不可能有八、九岁的内家高手,可如今这个孩子……您现在相信我了吧!”
钱仲杰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怒冲冲地走向那武副堂主,啪,又给了他一巴掌!
“相信个屁!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我好不容易晋级内家高手,又到这里加入云川剑派,满以为总有一天可以为大哥报仇,不想这个孩子竟然这般扎手!他哪里来的这么高明的剑技!”
那武副堂主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默默地退到了一边,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那黑衣人申人骏一惊,问道:“八、九岁?你是说这个孩子在八、九岁的时候便杀了赵伯英?这……这怎么可能!”
唯一没有受伤地穆青和叹道:“我也不愿相信,可是你看他如今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但刚刚这一招……哎,若是刚才我自己对上,也必然是重伤无疑!”
陵沧笑道:“这倒好,新仇旧恨可以一起清理!常老兄,这些闲杂人等就交予你,我来对付这个申人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