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飒心里是这样想的,珊儿,如果七七四十九天后,你的腿能彻底好了,那我就同意你和我晚上去山上修炼。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担心你是不是这次自杀没有成功,想骗我带你到山上悬崖跳崖自尽。这次你掉在废井里没死,纯属上天保佑。我可不能让你这样死去。没有你,我……
想到这里,阿飒情不自禁伸胳膊搂住了她。
陈子珊嗅到他身上男子阳刚的气息,心里有点幸福,想想这屋子里好像缺了点什么,抬头柔声说:“阿飒哥哥,你去拿面镜子来,好吗?我都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本是很寻常的一句话,谁知阿飒像被雷打中,表情僵泄古怪,呆了半晌,方说:“家里没有镜子。等你腿好了,我去镇上买镜子给你好吗?”
陈子珊心里一沉,隐约觉得事情不妙,摇头说:“阿飒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我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没有镜子呢?”
阿飒定定望着她,牙齿咬住嘴唇,似在心里斟酌了几百回,最后方长叹说:“珊儿,我本想不让你这么早就知道。我去给你拿镜子……你看了之后,千万别难过……”强调补充一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
当陈子珊接过阿飒手中的高级铜镜对着自己的脸一照时,心咯噔一下跌进冰窟冷到极点,“啊!”尖叫一声,铜镜跌落在床上。
她这张脸哪还是张人脸,虽说眼睛、鼻子、嘴、耳朵、舌头五观一个不缺,长发也是又黑又密,但是脸部从额头到颈部包括耳后每一寸肌肤皮肤都呈黑绿色,像是被油漆刷过。毫不夸张的说,这张脸即使在大白天也能把孩童吓哭!
前世她给病人治病,见过许多患麻风病、皮肤病、血吸虫病的病人,这些人丑陋的容貌加起来也比不上她这张脸难看可怕,她的脸让人看着呕心!
她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终于知道为何这具身体原来的小主人屡屡自尽了。顶着这和鬼一样难看的脸,怎能在世上活,只怕走出大街就被人骂死了。难怪这具身体的小主人要舍弃繁华的明月山庄,跑到这偏僻寂静的小镇,难怪阿飒对她的语气神态总是带着同情怜悯,难怪被那男子抛弃,难怪这房间里没有铜镜、梳妆台、胭脂、女红、琴棋书画……
陈子珊胸脯上下起伏,在心里恶狠狠难得的骂了句她认为最难听的脏话:贼老天,我日你!妈的,越不让老子活,老子偏要活的超级爽!有本事,你马上弄个日食,把老子的灵魂从这里弄走。
面对残酷的现实,她骨子里升起强烈的不屈的抵抗精神。越是艰难,越要挺下来。
闭目深思片刻,心意已定,丑就丑吧,靠,大不了出门戴个面具。
就在阿飒不知道说啥话安慰她好时,她已经开始想着戴什么款式的面具了。
她暗想:是银色的卡通小猪、金色的白雪公主、大侠、女侠、老虎、小鹿,还是戴个鬼怪的?要不弄上个超级变脸面具,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个小时换一种,把阿飒哥哥的眼睛晃晕算了。哈哈,有意思。
听她闭目表情突悲突喜,阿飒吓的搂着她,以为她气的神经错乱,“珊儿,珊儿,你别难过。容貌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健康活着就好。”
陈子珊长叹一声,睁眼自嘲道:“阿飒哥哥,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年对着我这张脸看,都不觉得害怕恶心。”
阿飒急着表白道:“怎么会觉得害怕恶心?阿飒把你当成亲人。”
陈子珊本想跟他开几句玩笑,可是被这张脸弄的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又是一声长叹,将铜镜重新拿起来端祥自己的脸。
看了一会儿,大白天的她让阿飒点起蜡烛端到铜镜面前,她把自己当成一个病人,静心仔细的左右前后端详仔细察看,这张丑脸上竟然看不到毛孔,再瞧瞧那颜色黑里透着绿,思索着前世在医圣门看到的各类记载疑难病症的典籍,半晌声音颤抖道:“这是胎毒,极阴毒的七星胎毒!这张脸不是天生就这样丑,而是在母亲的胎里就中了毒!”
胎毒,有许多种,她所中的七星胎毒却是顶级的,用七种巨毒混合制成无色无嗅的毒汁,放进怀孕三个月孕妇的食物里毒害胎儿,让毒入胎儿的血肉,医生无法查探发觉。孕妇将胎儿生下时,胎毒见血生效,孕妇和胎儿齐中毒,轻者母子残疾折寿,重者母子当时就七窍流血死亡。
她根据阿飒昨天说的,她母亲二夫人陈菁在生下她之后迅速衰老,加上对这张脸的情况,就可以判断出来,八成是陈菁在怀她时中了胎毒。
是谁下的毒?自古妻妾不合,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难道是大夫人妒忌陈菁……
阿飒却没有觉得惊奇,点头说:“是的,就是胎毒。当年老爷也给二夫人诊断是中了胎毒,无药可解。”后面还有内情,他没有说,那是老爷嘱咐的,他记得老爷当时万分悲叹说:小珊儿没有灵力和法术,你们不得告诉她到底中的是哪种胎毒,让她听到厌恶我,唉,就让她远离这些平安的渡完余生吧。
陈子珊听到他肯定自己的说法,激动说:“不,七星胎毒是可以解的。我就可以解!”高兴的快要语无伦次了,也不想去问到底是谁给陈菁下的胎毒,先治好自己的病再说,“阿飒哥哥,我实岁过了十二岁生日吗?你快说!”
“没有。珊儿,你是农历九月初九生的,今天是八月初三,还有一个月零六天才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