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皇后仿佛苍老了十年,神态变得颓废。她无力地对门外候着的宫女道:“帮哀家梳妆,哀家要去见皇上。”
皇后来到皇上的宫殿——龙凌殿,见到是已经病入膏肓的皇上。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暗淡而起皱的皮肤,如枯木般的手,瘦黄凹陷的脸孔,都显示着皇上的生命如同那风中的残烛般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最后阶段。但是那双仿佛能直视人心的双眼仍旧没有改变。对于这个自己的丈夫,皇后并没有多大的情感。可能曾经在刚入宫时,她对皇上还是有些憧憬的,但是这憧憬很快被后宫残酷的争斗,皇上的不时地宠幸其他妃子而消耗逮尽。剩下地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她最后只记得这个男人可以实现她对父亲,对家族的承诺。
皇上的嘴角泛起了讥笑道:“皇后,你被朕吓到了吧!这人啊,生病到了快死时,都是这样的。”
望着皇上眉宇间的暗淡的死气,皇后没由来一阵伤感:即使她如何封闭自己的情感,但是这个男人毕竟是她对了三十年的男人,她的丈夫,她的天。皇后叹了口气坐在床沿,轻摸着那已经深凹的脸,眼中出现了回忆时的憧憬:“皇上并没有吓到臣妾。皇上在臣妾的心中永远如三十年前秀妃时那样的俊毅挺拔。”
皇上的眼里出现了震惊而后释然:这个女人不愧是自己选中的皇后。皇上难得地笑道:“皇后,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皇后说出了自己本次前来的目的:“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毅儿和芸儿的情感?”
“是的。”皇上坦白道。
皇后有些微怒道:“皇上,他们可是兄妹。这兄妹乱伦之事,是为世人所无法接受的。皇上为何不阻止他们呢?”
皇上犀利的眼直射入皇后的双眸,反问道:“那皇后为何在当初知道他们情感时就加以阻止呢?那样不是更能斩断这段刚萌芽的情感吗?”
望着哑言的皇后,皇上说道:“你也是因为芸儿的才能,想利用她帮助毅儿登上储君之位。同样,朕需要芸儿的才能帮助毅儿完成西凌国一统天下的大业。”
望着眼里充满着野心的皇上,皇后感到无力,轻声道:“臣妾承认五年前在发现他们的情感之时,因为要利用芸儿的才能而没有阻止。因此,臣妾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因为野心而放弃可以阻止这段乱伦之情,这段不容与世之情感的时期。但是,毕竟臣妾是毅儿的母后。臣妾希望毅儿能像寻常人一般娶妻生子,而非深陷这不伦的沼泽里出不来。”皇后抓住皇上枯瘦的手,恳求道:“皇上,现在只有您能阻止这段不伦情感了。请您好好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忧心吧!”
皇上转头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轻声道:“皇后,你可知道当初那么多妃子,朕却选择你当朕的皇后的理由吗?因为你够冷,不会感情用事。这帝王之家最忌的就是感情用事。”
皇上转头望着皇后道:“希望皇后不要让朕后悔当初的选择。”
皇后本来充满期盼的眼瞬间的暗淡下来。皇上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为了一统天下的大业,为了得到芸儿的才能,他是不会阻止这段情感的。苦涩的笑容浮现在皇后的脸上:“皇上确实应该后悔当初的选择。三十年了,臣妾已经冷的够久了,臣妾累了,真得累了。臣妾已经无法再冷了,无法再不感情用事了。这皇宫看来已经不适合臣妾了。请皇上恩准臣妾出宫到皇家寺院陪伴佛主。”说完,皇后手举凤印,跪下身。
望着那当初自己亲手交给皇后的凤印,皇上的眼里出现了深沉,问道:“皇后已经想清楚了?”
皇后抬起坚决的脸,答道:“臣妾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既然臣妾不能阻止这一切,到不如到寺院里为毅儿祈福。”
皇上伸出枯瘦的手接过凤印道:“罢了,既然皇后心意已决。朕明日就下圣旨让皇后去皇家寺院。”
“谢皇上恩典。”皇后扣首道。
第二天,皇后就在皇上的一纸圣旨下出宫了。
望着那跺在暗处看着前方正准备坐入轿中皇后的楚毅,楚婉芸轻柔的按住他的臂膀道:“毅,你还是去送送皇后娘娘吧!”
楚毅握了紧手,转身道:“该走的还是会走,要留也留不住。”
这个男人。楚婉芸摇头的走到皇后身前,扶身道:“参见皇后娘娘。”
望着那令自己出宫之人,复杂的情绪快速闪过皇后的双眼,而后她冷漠地抬手道:“起身吧!”
楚婉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皇后,道:“皇后娘娘,这是毅让我交给您的。”
皇后冷漠的眼里出现了闪光,伸手接过那封信,轻声问道:“这真地是毅儿让你交给哀家的。”
楚婉芸笑道:“这是当然。相信皇后娘娘看了就放心了。不过,希望娘娘看完之后能烧掉。芸儿,在此欲祝皇后娘娘一路平安。”
说完,楚婉芸就转身离开了。
在轿子起轿后,皇后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来看。其实这封信是楚婉芸写给皇后的。在信上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对楚毅坚定的情感。希望皇后能放心。
放下信,皇后露出了这几日来第一次轻松地笑容。终于她可以放心的出宫,为毅儿祈福了。
楚婉芸在皇后离开皇宫的当晚,就去了龙凌殿。
“儿臣参见父皇!”楚婉芸扶身行礼道。
“咳咳咳,平身吧!”望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益发平静的楚婉芸,皇上喘息地问道:“芸儿,这次你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