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之间,气氛很是沉闷,两个女人不说话,小人儿乖乖的窝在太后的怀中,不敢惊扰她们的谈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宝宝的亲爹是谁吗?”太后突然说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心中期待因为这件事,可以令凌若若的恨少一些。
凌若若看着她,这件事还重要吗?经过这么多事,她对于宝宝真正的爹已经不感兴趣了,知道和不知道并无区别。
“我不想知道。”她没好气地道。
“我想知道。”突然门外传来撒皖和撒尔的声音,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回来了,而且还异口同声的道。
太后看着他们,无奈的摇摇头,她为他们做得太多了,最对不起的自然就是凌若若母子,若不是见到这么可爱懂事的皇孙,她可能还一直隐瞒着。从小人儿身上,她看到了凌若若的不同,看到了她善良的本性。
“宝宝的爹是谁,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和他相依为命,他是我的儿子,我爱他。就这样足够了,他有没有爹,我和他都没有关系。”她头痛,她好怀念那自由自在的三年,她和宝宝还有季大妈的生活,时不时野外游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撒皖和撒尔不肯,特别是撒皖,他一直不相信,宝宝他爹是撒尔,他越看宝宝越觉得像自己,而母后却一直说宝宝是撒尔的,他心里不服得很。
“母后,请您告诉孩儿,宝宝是谁的?母后,孩儿求您了。”撒皖哀求道,他爱凌若若,他希望宝宝是他的,这样他才有机会得到她,才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撒尔也急道:“母后,宝宝是孩儿的儿子,对不对?”他最不能接受,太后明明说宝宝是他的亲生儿子,现在怎么又要重提这件事?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太后以前一直是在欺骗他们。宝宝他爹,宝宝他爹……
太后看着神情各异的三人,心中十分的后悔,她一生在宫尔虞我诈,算计来算计去,没想到最后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大错特错了。
“凌若若和谁在一起,哀家管不了,但是哀家只能告诉你们,宝宝的爹,宝宝的亲生父亲是撒皖。”太后最后一字一顿的道,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她依然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
“不可能,母后,不可能。您明明说过,宝宝是孩儿的儿子,怎么这会儿又成了二王兄的孩儿了?孩儿不相信,不相信。”撒尔急死了,这一下说是他的,一下又说不是,到底宝宝是不是他儿子啊。
撒皖早乐疯了,宝宝是他的儿子,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他了。“母后说是就是,孩儿相信母后现在说的话才是真的。”他多想上前抱起小人儿来亲啊,他亲生的儿子啊,朝思暮想了很久了。
凌若若却早已经麻木不仁了,儿子的爹是谁,她早就不在乎了,只要有儿子在,她就万事足了。
太后看着三人形态各异,心里直叹息,造孽啊,真是造孽。
“当初,凌若若生产的时候,哀家曾经派遣过太医来取过胎盘和血样,这件事除了哀家知道吗?就连凌若若也不知道。”太后无奈的叹息,看了目瞪口呆的撒皖撒尔兄弟一眼,当她看到凌若若平静的神色时,她心里倒是暗暗的吃了一惊。
“母后,这是真的吗?”最欣喜若狂的莫过于撒皖了,他开心的从太后的怀中抱过小人儿,紧紧的抱着他不放。
撒尔则是失望极至,他空欢喜一场了,他最倒霉,大的得不到,小的也没有他的份,他做人好失败啊。
“妈咪,这是真的吗?父王是宝宝真正的爹吗?”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小人儿突然朝她的方向问道,眼睛睁得老大老大,期待的看着她。
她无言的点了点头。
小人儿这才高兴万分,抱着撒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喊道:“父王,你是我的爹,宝宝好高兴喔。”小人儿还是喜欢撒皖,他还是和撒皖呆在一起习惯了,再加上撒皖疼爱他,宠溺他,他早认定他了。
撒皖兴奋死了,抱着小人儿亲个不停,嘴里还高兴的哈哈大笑。
“若儿,我不会让你对我死心的,以前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你打我吧,骂我也行,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你想怎么样都行。”撒皖突然想起她早前说的话,心里一紧,连忙抱着小人儿凑过来哀求道。
凌若若瞄了他一眼,他们总算是想起来了,那么她就好好跟他们说了吧:“死心的不是我,是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凌若若,是她死掉了,而换了我来重生。明白吗?我不是你们嘴里的那个凌若若,我占了她这副身子时,她已经死了,她连宝宝都还没生出来,生到一半就死掉了,换我来给她生下来。你们应该明白了吧,我的灵魂进入了她的身子,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懂吗?”她仿佛发泄似的,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只想把自己的不快,郁闷通通发泄出来,她闷得太久了,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她一直孤独无依,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依靠,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她一直撑着,苦苦的撑着,她想家,她想念现代,她相信原来的世界,她过得好苦好累,她好想回去,但,小人儿在这里,虽然不是她和别人发生关系生的,但好歹也是她帮忙生下来的,实实在在就像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一样,她舍不得他,离不开他。
一番话听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傻乎乎的看着她,谁也说不出话来。想问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但谁也无法开口。
撒皖最先回过神来,他满脸的激动,放下怀中的小人儿,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看着她。
“我不管你是谁?真正的凌若若也好,还是谁都好,我只认定了你,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若儿,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他急急的保证道,生怕她真的会如她所说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然后就会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凌若若挣脱他的禁锢,不悦的看着他,还有太后及撒尔,冷淡的道:“我说过了,我不是凌若若,我没必要承受你们的过往。我想离开,带着宝宝,他是我生下来的,那么就是属于我的。”
她朝小人儿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身边来,她真的累了,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带着小人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过日子,仅此而已。
小人儿很听话的走到她的身边,任她把自己抱入怀中,他最听妈咪的话,妈咪说什么就是什么。
撒皖急死了,不知道要如何,她才肯原谅自己。他渐渐地相信了她的话,以前的凌若若不是这样的,她软弱,她毫无主见,她一直依附着他们三兄弟,所以一直才会受到他们的摆弄。眼前的人不一样,她有主见,有思想,更有胆识和见识,她层出不穷的主意和花样,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因为这样的事实,他渐渐地相信了她不是他以前所认识的凌若若。她真的是另有其人。
“哀家不相信那些鬼怪之说,你性子大变,可能是因为生产的原因,也可能因为遭遇了这些不幸的事情。哀家不喜欢听到这些,简直是危言耸听。”太后不肯相信,但一个人变化那么大,又如何解释?
正在这时,众人半信半疑,猜测不已的时候,门外传来通传,就是凌若若的父亲,以前的太傅来访。
“太傅。”撒皖和撒尔见到凌山进来,连忙恭敬的道,他们依然尊凌山为太傅,依然敬重他。
凌山叩见了太后后,又对他们行了礼,这才看向凌若若,“她确实不是小女,小女已经命丧黄泉,如今她确是他人,与小女同名同姓的凌若若。”他一来说出来的话就出乎人意料,震惊了所有人。
“太傅……”他们齐齐着急的叫道,不解的看着他。
太后也是一脸的愕然。
凌山看了他们一眼,便把那日凌若若来找自己的事情一一说了,还同时把自己的想法证实了。
“她确实不是小女,小女没那么大的本事,小女的性子是永远改变不了的。眼前的凌若若,她确实是取代了小女活着,她比小女更坚强,更勇敢,更充满智慧,小女没有一处比得上。”凌山叹息着下了结论,看向凌若若的眼神什么感情都有,脸上更是复杂无比。
众人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不管她是谁,我依然爱她。”撒皖突然坚定无比的道,看着她的眼神,爱意显现。
凌若若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突然感觉到害怕,她似乎觉得自己再也从这其中挣扎不出来了,她逃不掉了,挣不开了。
“若儿,请你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别离开我,好吗?”撒皖低声哀求道,看向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恳求和不安。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包括小人儿,他们都很紧张她的回答,大家的心都提起了。
凌若若无视他们的渴望,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只想有个安静的生活,只有我和宝宝。”
撒皖见她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心里一直凉到了底,他不知道如何说了,因为不管他如何哀求,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太后已经管不了他们的事了,她累了,这么多年为了他们的事情,折腾了那么久,她有心无力,再也不会理会了。
“哀家要回宫了,宝宝要不要跟皇奶奶一起回皇宫?”临走,她十分想带小人儿一起进宫陪伴。
小人儿看看她,又看看凌若若,然后对她摇摇头,奶声奶气的道:“奶奶,宝宝要和妈咪在一起,不想去皇宫了。”
太后闻言,心里一阵的失落,但她并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而是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带着待从们离开了宁王府。
撒尔也跟着离开了,他非常的失落,两手空空,一个人也没得到,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差了。
剩下的就撒皖和太傅,凌若若还有小人儿。凌若若抱着小人儿,不看向撒皖。
“不如这样吧,就让若儿到老夫这里住吧,老夫也能照顾他们母子俩人,小宝宝也是老夫的外孙,还没有回来外公家呢。”太傅看着她怀中的小人儿,说完便热泪盈眶,自从凌若若在向他坦诚后,他日思夜想,越来越悔恨,当初不应该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如今女儿死了,他想补偿也做不到,白头发送黑发人,这样的苦他觉得好难受。
撒皖看向她,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如果去太傅府,那么他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接爱她们母子。
凌若若想了想,太傅也说得对,宝宝毕竟是他的亲外孙,这几年还没有回去过,更没有让太傅享过天伦之乐。
“好吧,我们就去太傅府住。”她决定道。
撒皖的心酸楚楚的,他不能再拦着她了,只会让她越走越远,永远也回不到自己的身边来。
要离开了,她心中感慨万千,这京城住了四年,这个世界她也来了四年,这四年中,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过快乐,也有过痛苦。唯一的收获恐怕就是多了一个小人儿,多了一个亲人,相依为命的人。
没有从王府带走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简单的弄了一个小包袱,包里装着她和宝宝的衣服,然后牵着宝宝的手,一起和太傅坐上马车,离开了宁王府,离开了京城,朝城郊外的太傅府行去。
他们走了很远很远,走了很久很久,他还站在那里,眺望着,安静的看着。
京郊,太傅府,凌府。
“若儿,你和宝宝以后就住在这里吧,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希望你们不要嫌我老态龙钟啊。哈哈哈。”太傅凌山笑得很是开怀,但其中又有着一丝的伤感。
凌若若自然知道他的内心所想,连忙安慰道:“太傅不嫌弃我们才好,以后我依然是太傅的女儿,宝宝永远都是您的亲外孙。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凌山高兴得热泪盈眶,连声道:“好,好,好。老夫今天终于一家人团聚了,高兴,高兴,真高兴。”
小人儿也兴奋得不得了,连忙也奶声奶气的道:“外公,外公,宝宝也很高兴。”小家伙人家干什么他都喜欢凑热闹。
而凌山听到这一声外公,更是激动不已,连忙蹲下身子,抱住了小人儿,久久不能言语。女儿逝去了,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小宝宝,他后悔啊,他心中又失落又觉得满满的。
“宝宝,我的孙儿,外公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娘。”他终于老泪纵横,泪不成声,悔恨当初。
小人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很乖巧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任由他抱着自己,他知道老人是不会伤害他的。
“外公,宝宝还有外公,还有妈咪,外公不要怕,宝宝和妈咪会保护外公的。”小人儿笑眯眯的眯着眼睛朝他道。
凌若若也微笑着点点头,她同意小人儿。“太傅,以后我还是叫你爹吧,凌若若是您的女儿,我虽然占了她的身子,但还是你的女儿啊。”
凌册则是感动得无法言语,他心中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绝对无法培养出这么好的孩子的。其实这样也好,现在他也等于没有失去女儿,女儿依然还和他在一起,另外还多了一个可爱懂事的外孙,多好啊。
自从凌若若和小人儿住进凌府后,凌府的欢声笑语多了,不再那么冷清,热闹得不得了。
小人儿则由凌山亲自教导读书的事儿,而凌若若依然去打理自己那几间名闻天下的店铺,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生活依然在继续。
某一日,凌山与她及小人儿在花园里休息。
“若儿,你真的不打算回宁王府了吗?”凌山忍了许久,今日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凌若若摇摇头,“爹,这个事情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再回去的,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凌山也不为难她,于是便不再说了。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过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妈咪,父王来看过宝宝了。”这时,小人儿突然说道。
凌若若惊讶,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也没有见到他,更没有告诉过她,他来了。
凌山看着她的表情,连忙道:“是你去花袖楼时,宁王爷来过,他怕你不高兴,怕你不想见到他,所以他只好趁着你不在时,来看看小宝宝。若儿,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宝宝也是他的儿子,他来看宝宝是很正常的,我不会反对。”她轻轻的微笑着道,关于这点她倒没有意见。
“那就好。”太傅赞许的点点头,越和她呆在一起,越能看到她不同凡响的一面,难怪撒皖等三位王子会重新爱上她。
三年后。
“爹,爹……”凌若若泪流满面的扑倒在床前,旁边是已经七岁的小人儿,他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凌山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浑浊的老眼看着床前的一大一小,居然悄悄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若儿,宝宝,我凌山在有生的日子里,有你们的陪伴,满足了,满足了。”凌山喃喃的说道,还有什么比儿女子孙给自己送钟更幸福的事呢,他凌山死前还有女儿外孙守候,满足了满足了。
“爹,你不要这样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女儿还需要你,宝宝也还需要你啊。爹,别走,别走。”这个世界上另一个亲人,又要弃她而去了,她的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凌若若泪流满面,痛哭流涕,三年了,她和凌山小人儿一起生活了三年,这三年当中,凌山对她疼爱有加,胜似亲生的女儿。对小人儿更是疼爱,他的生活就围着他们打转,满意他们的一切。
“若儿,别哭,生死有命,爹活得也够久了,爹已经满足了。爹这一生,在最后一程,有你和宝宝,你不知道爹有多高兴,多幸福。”凌山努力的对着她说道,他已经快不行了,但是他真的不想看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和难过。
“爹,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生离死别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偏偏让她遇上了。凌山去了后,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了。
凌山看着她,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若儿该高兴才是,爹终于可以去和你娘,还有爹的另一个女儿若若相会了。爹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宝宝也一定会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爹相信,若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他想起了死去的老婆,还有真正的凌若若,心中只感觉到了解脱。
“爹……”凌若若心中明白,她很明白,所以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答应了。
“外公,不要走,宝宝喜欢外公,宝宝要和外公在一起。”小人儿估计也是明白了凌山就要死了,哭泣不已。
“宝宝,不哭啊,外公会永远想念你的,外公会一直看着你,保护你和你娘的。”凌山最不忍心看小人儿哭了。
小人儿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可是更多的泪水却流了出来,他没法停止,更没有办法阻止。
“外公……”
正在这时,撒皖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接到消息的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一进屋便看到了哭成了泪人的两人,心中一痛。
“太傅……”他看到了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的凌山,连忙着急的叫道。
凌山也看到他来了,心放了下来了,只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轻飘飘的,越没有了力气,连看向人的目光也开始散涣。
“宁王,老夫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一定要对他们……好……”凌山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终于放下心,咽气了。
“太傅,你放心吧。”他连忙保证道,终于忍不住也落下了泪。
凌若若抱着小人儿,哭着看凌山安祥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又一个最亲的人离开了,她心中的难过无法言喻。
三日后,葬了凌山,偌大的太傅府也就只剩下凌若若和小人儿,以及一些仆人了。撒皖帮着办了后事,因为凌山是太傅,所以葬礼非常的隆重,皇宫里来人了,各大官员等人也纷纷前来吊唁,着实忙得团团转。
等一切人去楼空,人走茶凉后,偌大的凌府便只有三个安静的坐在大厅里,每个人都神色悲伤。
撒皖看着伤心难过的凌若若,几次想说话,都不得不吞回了肚子里。三年了,他每次到太傅府,只敢去见小人儿,却不敢面对面的去见她,只能远远的偷偷的看着她,以解自己的相思之情。
凌若若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渐渐的安静了,凌山的离去,她在伤心之余想了很多很多。人生的无常,就如同这般,措手不及,让人防不胜防。当年她不也是莫明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莫明其妙的进入了这副身体,莫明其妙的生了宝宝,然后更是莫明其妙的遇上了那么多事儿,遭遇了那么多的波折。
看着凌山的去世,她才真正明白,人生苦短,生命短暂,一恍惚就过去了大半生,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还没有。如果下一刻就要死去,那么她还有那么多的事还没有做,还有许多话还没说,还有那么多的风景还没有看,大好的江山,她还没有去游览。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撒皖也思绪万千,他在这三年中,经历了太多,宁王府里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王府一个女人也没有,所有所有的等待只为了一个人。
“若儿,不如,你和宝宝跟我回去吧。”忐忑不安的朝她问道,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理他。
凌若若正想着出神,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不自觉的红了。
小人儿也看向她,他回过几次王府,自然和撒皖相见最多,感情自然也是很深,这会儿见父王求妈咪回去,他很期待的看着她。
“妈咪……”他的心也是向着撒皖的,所以小心翼翼的叫道,这几年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一直没敢过多劝她。
凌若若看着他们俩人期待的目光,知道这会儿,如果她不做出决定,似乎也说不过去了。
人生苦短,她终于明白了。
“我还没游遍大好河山呢,不想被困住。”她扔出第一个想法来,突然有了决定。
撒皖一愣,随即欣喜若狂,她算是答应了:“没关系,我陪你去,我可以当你的保镖,我可以保护你,我还可以为你打点一切,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连忙答道,反正一切以她为中心,全听她的话。
小人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天啊,父王也太听话了吧,把妈咪爱得够惨了,“妈咪,父王……”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凌若若想了想,又故意道:“我不喜欢人多。”
撒皖一喜,他也不喜欢那么多人,以他的能力,足够自保没问题了,再说了人多了影响他们的感情。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连忙道。
呃……,她居然说不下去了,也说不出来了,好像她想做的事情都差不多了。“那宝宝怎么办?”他们走了,儿子呢?
“就是啊,父王,妈咪,我怎么办?”小人儿终于高兴有人想起了他,连忙跳出来叫道。
撒皖一摸下巴,贼笑道:“要不,宝宝你进宫去吧,有皇奶奶,还有你王叔,还给你请太傅,如何?”
小人儿听了目瞪口呆,不是吧,这样就把他给抛弃了?太不厚道了。
“父王,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