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解释:“我不是她女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长的很像,有个认识的朋友,恰巧是李瑞英小姐的朋友,拜托我做一件事,所以我必须来东禾乡一趟。”
“这样哦,可是,怎么可能啊,长的好像,好像的哦,红芬,红芬你快来,你来看啊,你快来。”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眼睛不是花了,董叔开始招呼屋子里的老婆,出来一个穿着毛衣外套的女人,围着围裙,手里拿着干净被套,生的十分强壮,一面往屋子里走,一面骂骂咧咧:“叫魂啊你,吵什么吵,刚要上二楼铺被子。”
“你看你看!”
董叔拉了董嫂过来,董嫂顺着董叔的目光看去,一时眼底里有些酸意:“看什么看,就是个漂亮小姑娘。”
“你仔细看!”董叔起急了,巴不得一口告诉她这女孩长的像谁。
董嫂却自己看出了什么,结结巴巴的道:“小英,小英是吗?”
“我不是,我叫柔善美,你好,第一次见面,以后请多多照顾。”她对董嫂友好礼貌的一笑。
董嫂却激动的冲了上来:“小英的女儿吗?真是像,太像了,你是来你姑婆家走亲戚的吧,你姑婆前几年还说起你妈妈,说很久没有回来看她了,啊呀的,没想到你来了,这不年不节的,你这一来,你姑婆铁定要高兴坏了。”
尽然连董嫂都把柔善美当做李瑞英的女儿,看样子真是想象到了极致。
董叔上来解释了一通,说柔善美和李瑞英没有任何关系,董嫂听罢,还震惊的差点突出眼珠子来:“不可能吧,怎么可能这么像。”
“是很像,其实我看到李瑞英的相片时候,我也很好奇,哦,你们看,这些照片,是在这里拍的吧?”
她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给董叔董嫂看。
董嫂看了看,不确定的点了点头,实在是年代久远,有好多地方早已经变了模样,不过有几处宅子外面的照片,她却记的十分清楚,并且表情惊喜的很:“这张照片,是在镇东拍的,生产队的时候,那房子现在还在呢,做成了老年室。”
“这不就是原来的李家院子里的那颗橘子树吗?每年都有好多伢崽儿偷橘子哦,我记得,我记得。”董叔也认出来了一些。
“这张,是你姑婆,不不,是李奶奶家,就是小英在这里的几年,住的地方,她和她爸爸妈妈住的那个房子,搬出去后,就给小英的姑姑住了。”
柔善美目露了兴奋之色,能看到当年李瑞英拍照自然背景,她可能就能更好的理解那些照片里自然流露出来的东西。
“请问这个,在哪里?”
“我们带你去。”
不等董叔董嫂回答,那群孩子就热情的拉着她,往外走。
柔善美跟随大家迫不及待到了李奶奶家,李奶奶正在院子里收衣服,那颗照片中的橘子树,居然还依旧存活着,只是比照片里的更高大了一些。
顿时间,柔善美生了一股子熟悉亲切的感觉。
“李奶奶,有人找你。”
有个小丫头片子大喊一身个,那收衣服的老太,眯着眼睛朝这看来,然后,手里的衣服因为震惊,散落一地,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苍老浑浊的眼睛里,那莹润的眼泪,在不经意的眨眼中,划入沟壑沧桑的脸颊。
“小英啊,是你吗?”
柔善美有些尴尬,面对老人错付的真情,她只能实话实说:“你好,我不是李瑞英,只是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年我去丽都阮氏公司看你的时候,你也说我认错人了,现在,你又说我认错人了,怎么可能。”
老太太又是伤感又是激动,柔善美却有些傻眼了。
丽都阮氏公司,李瑞英和阮氏,怎么会搭上关系的?
“李奶奶,我真不是李瑞英,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叫柔善美,只是一个朋友说我和李瑞英长的十分相像,所以我才东禾乡,想看看李瑞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请问,你刚才说她在丽都阮氏公司?”
柔善美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追问了一遍。
老太太狐疑的接了她身份证来看,然后,傻了眼的上下打量了她许久,没有回答她问题,只是惊叹道:“我就说小英怎么越长越年轻了,居然是两个人,柔善美,你叫柔善美?你不认识我们家小英?不是她女儿?”
柔善美微笑着摇摇头:“真的不是,刚才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就认错了我。李奶奶,我叫柔善美,从丽都来。”
“丽都!”老太太失神的念着那两个字,神色一片落寞:“当年,小英也去了丽都,她爸爸妈妈离婚后,她被判给了她妈妈,我千方百计找到了她的地址,可是她不肯认我,想起来,真是伤心啊,她那个妈妈,哎……”
“您刚才说,您去阮氏公司找她?请问,她去了丽都后,进了阮氏公司吗?”
“是啊,一个纺织厂公司,哎,外头凉,进来说话吧,和小英长的这么想象,也算是我们的缘分,你进来坐坐,我给你看看她的照片,真的是太像了。”
老太太是个和善慈爱的,佝偻的背影,清冷的屋子,却也看得出她的孤独和寂寞。
请了柔善美进去,把那些小娃子打发回去吃饭,她指着床头一副已经褪色了蜡笔画,抹起了眼泪:“我就善美爸爸一个弟弟,我也没有嫁人,一直把善美当做自己的宝贝,她十二岁的时候,他爸爸和妈妈关系不太好了,怕影响到孩子,就把她送来了我这里,你可能不知道,那段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