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自己因为登高楼的那一摔足有半月多不好。
而这几天却正是她卧床不起的时侯。
甚至连定伯侯府来人都是芍药事后和她提起的。
等到凤十和定伯侯世子的事情发生出来,凤十在自个屋外又跪又求,便是连上官夫人都在自个面前哭的晕死过去,只言自个教女无方,没脸再活下去……又因定伯侯世子执意另娶,最后凤府老夫人出面,由着凤府老夫人一锤定音,最终出现前世里退了自个的婚事,又另娶凤十的情景……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样的死去。
更没想过自己会重活一回。
可即老天给了她机会,这一世里,还会是这样的情景吗?
略带着迷惘的眼神望向窗外,几盆水仙花开的正盛,白色透着点嫩黄的花朵随风起舞摇曳生姿,空气里淡淡的花香自风里飘过来,凤九却没有半点心思欣赏,凤十虽是走的没影了,可她留下的一席话却着实把凤九的思绪给搅乱。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凤十的眼神一点点变的坚定起来。
定伯侯府的婚事她可以不要。
她还可以让凤十嫁过去。
但上一世背着遭人退婚的污名却绝不能再落在她身上!
这么一想,凤九脸上的神情也慢慢坚定起来。
阳光隔着窗棂子照进来,打在凤九的脸上有种朦胧的光,让她的脸也跟着仿佛被镀了层光晕,如玉雕出来般的精致剔透,配着那如同自泉水里涤过的黑濯石般清冽澈透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了种凛冽逼人的气势。
打了帘子端了茶盅进来的芍药看的一怔。
只一眼差点便打翻了手里的茶。
那一刻的姑娘让人自心里头发寒,好像远自天边高不可攀。
“嗯,芍药,怎么了?”
眉眼弯弯,语气温润柔媚,如沐春风。
这不是自个的姑娘又是哪个?
芍药在心头暗骂自个一声,真是鬼迷了眼了。
姑娘可是她自小看大的,素来便是温温柔柔的,就是待她们这些个下人都不曾有过重点的声,更别提是罚了,她怎么就会觉得姑娘威严有有气势?
“奴婢看着姑娘比外头的水仙花还要好看,竟一时间看呆了去,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芍药抿了唇笑着福了身子走过来,“姑娘您的茶。”
“外头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话,申时三刻。”
申时三刻……这会定伯侯世子应该回了吧?
她接过茶盅轻喂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赶明个把这茶换了吧,喝着有点涩口。”芍药正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龙井不是姑娘最爱的茶么,她这里念头才落下那边厢凤九的声音顿了一下再次响起来,“换成毛尖或是普洱都可以,就别沏龙井了。”
“是,姑娘。”
姑娘之前不是说最喜龙井茶的颊齿留香么?
现在却说了涩字……
她摇摇头抛开自个心头的念头,转头把一块银丝炭丢到了火盆里,又小心的拿了银钩子钩了两下,屋子里已是有些黯色,外头各院子里的灯笼已经渐次撑了起来,而芍药便也起身燃了一侧黄梨木条案上的八角宫灯,待得她一番忙碌下来凤九那边已然靠在窗下的大榻上把一盏茶给饮罢,芍药乖巧的欲上前添茶,却被凤九挥手拦下,“不用了,马上就到了饭时,这茶多喝了也不好,你出去吧,晚饭好了来唤我。”
“奴婢遵命。”
芍药屈了屈膝轻轻后退两步始转身欲退下。
手搭上湘竹帘便听到身后凤九平静的声音响起来,“芍药,你的主子是谁?”
“芍药,你的主子是谁?”这声音听着极是平静,轻飘飘的不带半丝人烟气,可就是这样的一一声差点没把芍药吓的脚一软瘫在地下,握着帘子的小手一紧,她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子,对着凤九的小脸便白了起来,漂亮的杏眼里全是惶恐和委屈,“姑娘您这是什么话,奴婢不明白。”
“和你开玩笑呢,你出去吧。”
芍药咬着唇眼圈含了泪花屈膝应个是字退了出去。
帘子轻轻的晃动着,芍药远去的背影里凤九犀利的眸子微闪。
她记得上一世上官夫人是悄无声息的给她下了药的。
以至她不知不觉中便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无色无味却又毫不声张的。这样的手段不可谓不让人生寒。
哪怕是现在她知道了都觉得防不胜防。
她和上官夫人接处的时间太多了,吃穿住,哪里都有可能。
虽然上一世里芍药一直待她亲密的很。
可她现在却不敢轻易相信这陶然居里的任何一个人。
揉着眉心斜斜歪在榻上,凤九脸上全是倦意。
脑子里却快速的盘算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得想个法子弄清上官夫人可有开始给她下毒。
还有就是定伯侯府的那门亲事。
凤十想要?
可以,这污名不能背在她的身上。
上一世里她之所以有着尚书府嫡长女的身份却被刘家的人那般轻视,更不被婆婆所喜,甚至被几个妯娌冷嘲热讽,与被人退亲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上一世她无知,又被那些人用亲情利用,打了悲情牌。
再加上凤老夫人这个一府最高女主人的强势,她们算定了自个会成全凤十。
可是现在的她却重活了。
又岂会事事由着她们来算计?
这亲事她可以不要,但却绝不能是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