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长的不丑啊。
很漂亮的凤眸,如星海般的眸子,优雅娴静如空谷幽兰……
只是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刘子卿自个便被自个给唬到了。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脑海里竟然凭空出现一张清丽的容颜,而且他根本就不做他选的笃定的认为是刚才那名女子。可刚才那个女子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面容!
为什么会这样?
刘子卿脸色有些发白,是他最近太过劳碌,以至出现错觉?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
叮的一声响,琴声悠悠而起,若泉水叮咚作响,如风摆杨柳,又若暖风拂面,一派悠扬中自有其清丽清新,若百鸟婉转悠然嬉闹于林间,令人的心思如自清水里涤过,安静而祥和的同时又不失潇洒自然的随意……
一曲罢,余音绕梁袅袅不绝。
刘子卿绪乱的心思在琴音里缓缓平复。
目光注视着空无一人的远处不禁摇头一笑。
自己真是见了鬼了,刚才都胡思乱想的是什么呀。
那样一个女子怎么会是他认识的呢。
凤九在出了几人视线之后脚步马上虚浮了起来。
手心里一阵腥热,她才一动,掌心有火辣辣的痛意袭来,她低眸看过去才发觉不知何时指甲在掌心划出一道道月芽儿形的血痕,深及入肉,此刻几滴鲜血已经染红了袖口!
痛么?
痛。
可这些痛和心口上的痛比起来算什么?
远处风里有芍药低低的呼喊传过来,凤九深吸了口气站住身形,靠在一杆竹子上细细听了一下方向,是在她的左侧方,勾了勾嘴角,凤九抬脚顺着芍药的声音走了过去。
死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忍受得了的呀。
再痛,能痛的过前世被断木穿身火海送命的那一刻?
再痛,能痛的过她眼看着夫君一脸平静的站在火海外头却见死不救的那一刻?
再痛,能痛的过她死后发觉她的所谓好母亲,好妹妹,好夫君三人合谋害她性命的一刻?
终于和芍药汇合在一起,芍药的眼才落到凤九身上便脸色一白跟着就倒抽了口气,“天,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眼底深处骇的丢了魂掉了魄的,这是怎么回事?
发饰也乱了,衣衫好几处擦破,一身狼狈到了极点!
这是出了什么事?
芍药赶紧扶住凤九,一脸的欲言又止,“姑娘您……”
想问又不敢问,即担心凤九又怕凤九出事自个也落不了好!
“我没事,不过是一时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跤。”凤九顺势靠着芍药站稳了身子,心底的狂风巨浪早在看到芍药的瞬间已经被她平复下来,只余眸底淡淡的那一丝悲哀不去,知道芍药的心思她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你别出声,一会咱们自后面的小路绕过去就是了。”
“可是您这衣裳……”
头发倒是还好说,芍药本身就生了一双巧手,只拿了手里的帕子垫在一旁的石块上让凤九坐了,她三五两下重新挽了个发饰,把钗子和步摇在发上固定了,可是看着凤九的衣裳芍药却发起了愁,这样子出现在人前怕是不好。
“要不,奴婢先扶着姑娘直接去马车上?”
也只能这样了。
凤九点点头,总比现在这种情形好,“一会咱们直接回马车,让人和祖母和母亲说一声,就说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好了。”凤九朝着芍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只是却要委屈你了。”
芍药是凤九的贴身丫头,没照顾好主子就是她的错。
轻则一顿训斥重则就得挨罚了。
“姑娘您说哪里话,是奴婢没服侍好姑娘。”
主仆两人慢慢的顺着阳光铺就的小路向外头走去。
竹林很密,透过头顶的阳光照在地下,再折射在绿竹上,凤九的身上,风一吹竹林摇曳,映出点点不一的风姿,脚下踩着的是一地的细碎的阳光,又走了足足有二刻钟的时间,总算是出了竹林!
马车应该是停在偏殿的后门。
凤九前世是来过大觉寺的。里头的道路虽不是记的清清楚楚,但走起来却也是顺畅的,看准了方向拐了两个弯走上一道青石砖铺就的小路,最后在一个拱形桥的下端走入月亮形的拱门,自角门里走出去,远远的便看到凤府几辆马车在那里侯着,其中两个赶车的师傅正坐在车辕旁打盹呢。
“赶紧醒醒,没看到姑娘过来了啊。”
芍药不满的踢了踢车轱辘,车夫被惊的一下自马车上跳下来,却在看到站在面前的芍药和凤九之后脸上的睡意全消,赶紧请安见礼,“奴才见过姑娘,给姑娘请安。”
“起来吧,找个小厮和祖母还有母亲和几位妹妹说一声,我在马车上侯着她们。”凤九笑笑,把话吩咐下去之后便踩着一个小厮搬来的脚凳在芍药的服侍下弯腰进了马车,芍药也跟着上来,捧了茶又拿了点心果子,“姑娘您喝茶。”
随意的呷了两口茶,凤九放下茶盅懒懒的歪在靠枕上。
凤眸微咪间脑海里浮起刚才那几人的神情。
刘子卿贵为承相府最为受宠的嫡三子,素来以自身才学为傲,潇洒傲然的同时颇有几分眼高于顶的性情,能和他走到一起的定是非富即贵……
看那个白五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应该是被人奉承惯了的。
还有那位华二哥……看似悠然优雅的翩翩佳公子,却将一身精芒尽敛于内,就是那位金三哥给她的感觉除了冰冷之余还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凌厉和霸道,那种气势绝非普通上位者可以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