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旁若无人地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汗巾,仔细地擦拭干净了那只刚才打了君卿卿的手,好像怕脏了自己的手般。
随手一丢,洁白的帕子在空中回旋一圈,稳稳地落在了君卿卿的脚边,男子却已是大步离去。
灼痛的双颊叫嚣着男子下手的狠绝,君卿卿凤眸半眯,声音娇柔如水道。
“公子慢走,你的东西丢了。”
慕容拓自然是不信,可是还是停住了脚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丑八怪,疯女人要玩什么花样,否则她还以为自己是怕了。
君卿卿轻移莲步,腰肢轻摆,在男子玩味,鄙视的目光下,手中捏着那块白巾,浅笑盈盈地一步步走进……
“噗通!”
“啊!”
男子恕不及防,倒退几步,一头扎进了身后的荷花池中,张唇待呼,却是猛灌了一口池水,差些呛得沉下去。
女子半蹲在池边,一副兴趣盎然地欣赏着水中美男‘戏水’图,不忘吩咐一边早就傻掉的巧儿道。
“巧儿,记下了,冒充皇亲国戚此其一,其二调戏良家妇女未遂,其三私闯女子宅院,其四吗……”
瞥了一眼荷花池中狼狈挣扎却硬是不肯呼救的男子,气死人不偿命地道。
“损坏他人财物,污染水池。好了,去找两名侍卫过来,押了这登徒子随本侧妃到兰月轩去。”
巧儿砸了砸舌,快步小跑着冲出院门去找侍卫,她可是刚才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男人自称王爷来着,小姐还敢这般戏弄他,若是万一淹死了,那岂不是要……满门抄斩,呜呜,她还不想死啊。
自然某人被救上来时,什么嚣张的气焰,威风八面的气势都没有了,一张温润儒雅的脸涨的通红,浑身的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冷风吹来,又猛打了几个喷嚏,冷眸如冰刀般的射向那个一旁怡然自得,殊不知道大祸临头的罪魁祸首,他倒是要看看一会儿这个疯女人如何收场,嘴角上扬起一道邪恶的弧度。
因夜色昏暗,两名侍卫倒是也没有仔细看清打捞上来的这位一身狼狈的正是当朝的齐王。
兰月轩外。
今夜一下热闹了起来,府内的几位夫人闻听王爷偶染急病,卧床休养,都纷纷带了丫鬟前来探望,以表体贴关心。
君卿卿扫视了一眼那群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衣衫光彩夺目的女子,扯了扯唇角。
一群女人见君卿卿腆着肚子大摇大摆而来,有的忍不住捂嘴而笑,有的则是一脸鄙夷,就长成这个德行,也敢走出门来,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君卿卿毫不理会那些女人不善的眸光与低下的小声议论,横眉一扫,粗着嗓门对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侍卫扬声道。
“通报王爷一声,本侧妃刚抓获了一个觊觎本妃美色的小毛贼,等候王爷发落。”
声落,紧随在身后的齐王慕容拓顿时一脸黑线,险些将腹内仅存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恬不知耻,觊觎她的美色,她有吗?她竟然还当着这么多的下人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堂堂风流倜傥的齐王是什么小毛贼,太有损皇家的威严了,七哥怎么可以将这样的女人娶进门来。
寝室内一片静谧,青烟渺渺,淡淡的檀香味缭绕其中,墙一侧悬挂着一把古剑,窗台上一盆盛开的白牡丹,布置的简单而幽雅,却又不失男子的阳刚之气,内间,青色的纱帐半垂,紫檀木雕床榻上,男子侧身而卧,狭长的凤眸紧闭,长长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掩去白日的冷漠与伤痛。
俊逸的容颜上有些苍白,眉头轻蹙,似有化不开的愁绪,刚毅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墨发凌乱地散落在枕间,冷傲中多了一丝狂肆,被褥外胸膛半露,古铜色的肌肤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迷离的光彩。
锦被之外,一只健壮的手臂半垂在纱帐之外,隐约可见内侧一条黑线蔓延到了肩胛处。
半个时辰前,无名对他的身体又做过一番细致的检查。
尤是他医学渊博,见多识广,在江湖上素有邪医之名,也着实震撼住了。
瑞王所中之毒不但诡异异常,而且中毒之人内力越强毒性蔓延的越快,能撑到此刻而不死,瑞王怕是第一人了,自然也多亏有人用极为高明的点穴手法封住了穴道。且将毒素逼到手臂上。
若是他所料不错,此毒应是某些失传与江湖几百年的特殊门派的不传独门秘方,要解此毒若没有解药十分辣手,而且很有可能解药还没有配出来的时候,毒素已经侵蚀到心脏,中毒者便一命呜呼了。
无名取了血样便匆匆而去,且交待了瑞王的贴身侍卫严密防护,府内除了管家与几名侍卫之外,不准任何人接近:“见过齐王殿下。”
待看清身后之人,门外侍卫一怔,均俯身行礼,齐王来过王府多次,他们倒是并不陌生,只是奇怪齐王怎么会成了君侧妃口中小毛贼,且还一身狼狈。
叽叽喳喳纷纷猜测的那几名小妾一听这般丰神俊朗的男子竟然就是当朝最为受宠的俊美如仙的齐王,也是她们无缘得以一见那位最富盛名的王爷,不由都是粉面晕红,如饮醇酒,对上男子的眸光时更是娇羞无限,风情万种,娇滴滴的声音几乎要腻死人。“妾身见过齐王殿下。”
慕容拓得意而张扬地扬了扬唇角,狭长的丹凤目眼角斜飞,勾出一抹邪肆而魅惑的笑意,更是看得一众女子如痴如醉,不过一个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