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煜实在忍无可忍,他握紧了拳头,真的很想冲上台揍他一顿,当着自己老婆的面,搞什么初恋情人,还当不当他们是一回事了。
袁莱和谢静一起拉着,才没让他犯下冲动的过错,安抚好阮煜之后,谢静十分从容地走上台,她先给了夏瑶一个拥抱,然后亲昵地挽着郑亦晨的手臂,接过他手中的话筒:“谢谢大家,尤其要谢谢这位小姐,作为郑亦晨的太太,我想,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给这位小姐打十分,设计师也是艺术家,艺术家就应该将丰富的情感融入到他的作品里,也正是因为这套设计,让我爱上了他,我相信,在他今后的作品里,我们会看到他情感的更多面。”
郑亦晨笑着将手搭在谢静的腰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的妻子,就算是一场戏也该倾情出演,这样才能免去夏瑶的麻烦。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钻入夏瑶的耳朵里,每一声都更像是嘲讽。夏瑶觉得她将近二十六年的生命中从未这么热闹过,绝情的前男友出现在他已婚,而她亦将成为别人妻子的时候,高调地炫耀着自己的幸福,就在她几乎奔溃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钱皓宇的声音,他宽厚有力的手臂已经搂着自己,温热的掌心让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不好意思,这位符合郑先生初恋形象的美丽小姐,是我的未婚妻,在我的心中,她同样也是女神,而且是唯一的女神。”
夏瑶终于露出了笑容,是宽慰和安心。
台下无数相机按下了快门,几乎是连拍,一个镜头都不放过,单从画面的人物就远远超过了当下大部分的偶像剧,情景更是可能被八卦杂志写成N多个版本。
这场发布会从某种意义上说,办得非常成功,有话题才有看点,各家杂志社的主编们自然满意而归,对郑氏来说,不管出现正面或者负面的新闻,都是一种宣传,一种炒作。
夏瑶下台后,提前随钱皓宇离开,她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哪怕一分钟都会让她觉得窒息。
阮煜陪着谢静也没有等到发布会结束就离开,留下袁莱全权负责。李觅摸到了后台,原本想要找袁莱商量要不要打电话给夏瑶,却先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阮煜?”
姜林一听有人在叫阮煜,便回头看了一眼,不看倒好,一看还真吓了一跳,他连忙取下胸前的名牌,要是在这节骨眼让她发现自己不是阮煜,他就太对不起哥们了。
“真的是你?原来你也在郑氏。”李觅像是遇到分别已久的老朋友一般开心。
姜林讪讪地笑了笑,她居然忘了阮煜是郑氏杭州分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八成是假冒的自己太不济,才会让她如此淡忘,他主动伸出了手:“李小姐,还真巧啊,你好你好。”
李觅将手放在她的手掌上,礼貌地握了握,然后问他:“看到袁莱了吗?就是上次陪我去和你见面的那个美女,她是人事部经理助理。”
姜林正想随便指个地方,应付她一下,然后自己开溜,不巧,袁莱就从她指的方向走来,两人都是一惊。袁莱马上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李觅的话挡了回去:“袁莱,你也不早说,你和阮煜在一家公司。”
袁莱更是一惊,这演的是哪出?这才刚给夏瑶打了电话,确认她此时安然无恙,这里又出了状况,李觅以为姜林是阮煜?居然不记得跟自己相亲的阮煜是郑氏的高管?看到李觅身后的姜林一直朝她使眼色,她明白了些许:“其实我也是因为这场发布会才和阮经理一起工作的,之前也没遇到过,也就没在意。”姜林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她连忙拿起自己的包,拉起李觅就走,“我现在可以走了,我是跟公司的车来的,你送我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姜林这下还真急了,他以为袁莱要说的是真假阮煜的故事,而他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除了给阮煜通风报信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我刚才给夏瑶打过电话了,是钱皓宇接的,夏瑶在他那里,没什么事,我估计钱皓宇不知道夏瑶曾经和郑亦晨好过,他以为夏瑶今天身体不舒服,希望傻丫头什么都不要跟他讲。”袁莱只是将夏瑶的情况告诉了她,至于阮煜,她只字未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只是不愿意让李觅知道或者见到真正的阮煜。
李觅开着车上了高架,听到这个消息,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她眼睁睁地看着夏瑶面对那样残酷的场面,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心里自然也不好过,目光依旧向前,她轻声地说:“都说她是傻丫头了,她肯定会告诉钱皓宇的,如果不说,她会觉得对不起钱皓宇。”自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是那么善良,善良到宁可伤着自己,也不会让别人因为她而受伤。
袁莱望向窗外,她觉得自己的想法离她们越来越远,甚至有些格格不入,是她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袁莱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为了让她出国留学,父母已经花完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但他们还是攒了钱钱给她买了车,只想让她在工作上有所成绩,从小一直被这样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有时候,她真想像大部分女孩子一样,大学毕业,找工作,谈恋爱,但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她不允许自己比别人差,哪怕用尽一切办法,她都要成功。
李觅将袁莱送到了家,就开车去南山路上那家常去的酒吧,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的位置,想着上次救了她的那个人会不会再次出现,上次还来不及谢谢人家。
同一间酒吧,阮煜坐在另一个角落,深红色的液体一杯接着一杯灌下,他将头埋在臂弯里,仿佛酒吧的喧嚣与自己无关。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出现,她结了账离开,又一次失望,她安慰自己,如果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会不会无言以对,或者擦肩而过,他们本来就不认识,这样想想,也就觉得轻松了许多。